“這些玫瑰花，是我特意為言湘種的，和母親一樣，都喜歡玫瑰。”

淳厚的嗓音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夏頤迅速地和說話的人保持距離。

對方約莫四五十歲，灰白的頭發讓他看著格外的滄桑，臉上的皺紋盤在一起，平添幾分衰敗。

但是那雙含著冷意的眸子，和言敘有六分像。

他比言敘更加的沉穩和不可捉。

危險，這是夏頤對言戎的第一個印象。

上次從言敘的話語里面，還以為言戎死了。

這些年關于言戎的事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哪承想這人居然還住在老宅度日。

“抱歉，我對玫瑰花不興趣。”

夏頤直白地表示了自己的不喜，希可以激怒言戎，人口不擇言的時候，大多說的都是真話。

只不過激將法對于言戎這種人顯然沒用。

他那雙淡漠的雙眸從夏頤的上移開，他著滿院的玫瑰花，聲音比方才要淡些。

“不愧是姜啟年帶出來的孩子。”

“一樣地讓人覺得冒犯。”

夏頤死死地扣著掌心，生怕自己會因為緒激失控。

眼下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外公遇害的元兇，可是他卻還在大言不慚地提到外公。

一條生命，對于這些人而言，好像是一野草。

夏頤沒有說話，但言戎可以明顯覺出來的不悅。

這樣的反應讓言戎冷笑了一聲。

“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季城。”

如今的季城，說是言家一手遮天也不為過。

從夏頤踏這片土地的時候開始，的一舉一，言家想要知道都輕而易舉。

聽著他諷刺的聲線，夏頤抬眸看著那張衰老的臉，“我為什麼不敢來？”

“我外公死得不清不白，我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變厲鬼，也會向那些罪魁禍首索命。”

言戎只是眼眸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多余的表。

他看著夏頤，仿佛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孩子。

“你覺得，我的兒，就死得明明白白嗎？”

他手斷了一朵玫瑰花，銳利的刺扎了他的掌心，但他卻渾然不覺得疼。

看著手心冒出來的，言戎又重新地看向了夏頤，“你們姜家人，就應該都賠命才對。”

夏頤自然是無法接這個說法的。

深吸了一口氣，學著他的樣子冷笑，“言湘的死，你有證據是我外公做的嗎？”

“據我所知，現在連言湘的死都沒有被公布出來，你在怕什麼？怕冤枉了一個無辜之人？還是怕自己連兒究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從頭到尾冷靜的言戎在這一刻雙眸燒著些許的怒火。

他啞著聲音，像是猛地咆哮，“如果你知道姜啟年做了多麼畜生不如的真相，到時候，你就會跪在地上求我，求我的小湘來寬恕你們。”

聽到言戎的話，夏頤覺得事愈發地讓自己看不懂。

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才能夠促使言戎說出這種話。

“不如由你現在告訴我，我外公做了什麼。”

言戎當然知道夏頤是在激怒自己。

他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樣子。

冷漠又強大的外殼讓夏頤微微蹙眉。

如今已經在言家的老宅里面了，是生是死恐怕都是言戎的心來決定。

但他偏偏給了自己說話的機會。

這也許是一個突破口。

夏頤能覺到，他此刻不打算殺了自己。

“你不問問言敘嗎？”

話題轉得太快，夏頤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什麼？”

看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言戎低聲地笑了起來，他上上位者的氣質愈發的凌厲。

“你在京都的時候，時不時地都會和他見面，現在你來了言家的地盤，卻還不曾見過他，不覺得奇怪嗎？”

被言戎這麼一說，夏頤才想起來這也是奇怪的地方。

但是這些日子需要在意的事太多了，言敘一個言家人，再怎麼，日子都比好過。

“他和我，非親非故。”

夏頤冷淡地吐出這句話，“我現在在意的，是我外公的死，如果真是你們言家所為，我就更不可能再關心他了。”

原本和言敘之間就不是什麼其樂融融的關系。

他們估計連正常的流都無法做到。

見夏頤這麼無，言戎蹙眉有些不悅。

“你倒是個無的人。”

像是想要為這個唯一的孩子打抱不平，言戎難得地說了一大段的話。

“你以為你是靠什麼安穩地活到現在？如果不是言敘，你現在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從你踏季城的那一秒起，想殺你的人，不計其數。”

夏頤在來季城之前就想過也許會遇到追殺。

外公當年的仇人如果知道自己還活著，恐怕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的命。

可是原本預想過的危險都沒有發生。

在此之前，只以為是運氣好，再不濟，也是藺戈的勢力足夠龐大，讓躲過了那些耳目。

然而，從來沒想過，言敘會在其中幫。

畢竟按照言敘的格，應該會像從前一樣，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強地囚了。

“他對你，倒也真的是深種。”

言戎說到這里，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出來一抹譏諷的笑容。

“不過，只可惜，他這一顆真心給錯了人。”

“當年，他瞞著我把你從那架墜毀的飛機帶走之后居然把你養在了自己的家里。”

始料未及的往事讓夏頤錯愕地愣在原地。

“你……”

“飛機墜毀，不是意外。”

知道夏頤想要問這麼，言戎冷淡地打斷了的話，“你在那一次的時候，本來就應該死了。”

言敘把夏頤帶走之后，找了一尸來代替夏頤，而言戎當時也真的被他瞞天過海了。

夏頤不可置信聽到的容。

這算什麼？

那些惶恐不安的歲月中，言敘最初的目的居然是為了要把從言戎的手里救出來？

太荒謬了。

回想著那段時間，夏頤愈發的看不言敘。

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自己相？

言戎看著夏頤臉上的神，目又落到了遠方。

夏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后重新看向言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