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韓說完這個消息，眉眼浮現些許悅。

大快人心的爽。

先前韓時柒幾次三番挑釁，甚至上門找茬，南總監都看在陸經年的面子上翻過了這一篇。這次遇上了姜寧，可算是栽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正在閱讀文件資料的宋瓷沒抬頭，只問：“陸經年人在哪？”

“姜小姐在厘島置辦了一棟私人酒莊，據說這兩天在那邊聚餐，邀請了圈子里許多名媛公子哥，陸總也在其中。”

短期回不了京城。

這句話小韓沒說，但提醒意味兒很明顯。其實很不理解總監為何會看上陸經年這個花心的男人，尤其在如今的南氏，南瓷作為現今南家唯一的繼承人，全面接管了一病不起的南父的職位，年前幾個珠寶項目也得到了東和董事們的認可，可以說，在公司就是名副其實且說一不二的存在。

若是說攀附陸氏集團，沒必要啊。

退一步說看中了陸總的臉？

這世上長得漂亮又年輕的男人多了去了，憑南瓷如今的財富，要什麼男的沒有？

非得跟一個爛人去糾纏？

“你跟拘留所的人打聲招呼，今天傍晚我過去一趟。”宋瓷說。

“您要見韓時柒嗎？”

“嗯。”

小韓不語。

無聲看了幾眼坐在辦公椅上認真審閱文件的人，沉默地離開了辦公室，照吩咐去電聯拘留所的負責人。

-

傍晚的天沉。

連續下了兩周的小雨，還沒放晴的預兆。

宋瓷進拘留所的大廳，見北側烏泱泱一群人，除了在職的工作人員，其余都是姜寧雇傭的律師團隊，照大小姐的意思，這個案子只會重盤，絕不輕饒。

宋瓷沒多停留，跟隨前方領路的人去了獨棟的園區。

拘留室很安靜。

死一般的靜謐從走廊這頭延到另一頭。

鐵制的門‘咯吱’幾聲從外打開，聽到聲響，靠坐在冰涼墻壁上的韓時柒即刻起了，踉蹌跑向鐵窗前，雙手握住欄桿，眼睛盯著門口，期盼著某個人的到來。

視線里裝人的臉，韓時柒眼中的亮逐漸暗淡下去，旋即被警惕和怨念所取代。死死地注視著往里走的人，低聲怒吼：“怎麼是你！”

看守的人退出了房間。

關了房門。

宋瓷在椅子上坐下，隔著堅的鐵窗，看向里頭頭發凌，面龐沾著灰塵，沒有半分往昔致的樣子，很是狼狽的韓時柒。

宋瓷開口：“有興趣做個易嗎？韓小姐。”

韓時柒擰起了眉頭。

不清楚這人是何目的，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你陷囹圄，下半輩子只會在牢獄里度過。”

“你胡說！”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陸經年會救你嗎？”宋瓷淡笑著，語氣很輕：“在姜寧和你之間，他已經做了選擇，選了他的前程，放棄了你。”

“姜家的律師團隊都做足了準備，法院審判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憑姜家的手段，你在獄中得不到減刑的機會，反而會被各種‘誣陷’繼續增加刑罰，牢底坐穿。”

最后四個字宋瓷說得很慢。

一字一字往外說。

也很清晰地看見韓時柒頓了好幾下，握著欄桿的手都險些沒扶穩。低垂著腦袋，里不斷念叨：“阿年不會這麼對我，他是我的，我們是年的，我是他的初啊——”

“當初在宋瓷和我之間，阿年就多次選我。我和梅士聯手讓宋瓷出了車禍，他也只是把我放在神病院的別墅里，請著傭人照顧我，他一直都記著我們的曾經。”

“他不會這樣狠心，我進拘留所只是權宜之計，等他搞定了姜寧，他會親自接我出去，他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

話音未落。

韓時柒眼睛里倒映進宋瓷助理舉起的手機屏幕畫面，悉的男人影刺痛了的眼睛，他陪著姜寧在海灘散步，在酒莊品酒，穿得那麼華麗，周圍那般璀璨，同這個簡陋又破爛的拘留所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若是真在乎你，就不會用你的份證去注冊外貿企業，他獲取了龐大的利潤，你了違法犯罪的階下囚。”

“若是心里真的有你，也不會屈服于姜家的打，僅是持續三周的市下跌他就向姜寧妥協，直接把你了出去。”

“其實你心都明白，他并不你，對你殘留的那一丁點，不過是他年沒得到的幻想和不滿。正因為你知道這個事實，你才會在他追求我的時候挑釁我，才會公然跑去慈善晚宴跟姜寧爭吵。”

“如果他真的讓你到了，你不會這麼不安，不會看見他邊出現異的時候這麼心急地想除去對方。一切的沖都來源于你的自我欺騙，他不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韓時柒面逐漸蒼白，步步后退，最終在宋瓷的話音下倒靠在白的墻面上。靠著墻緩緩往下落，倒塌在地。

轉而又笑了起來。

笑聲低悶。

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半晌過后，才抬起頭，看向鐵窗外的人，譏諷道：“你不用來看我的笑話，你和我下場差不了多。陸經年也不是真的喜歡你，不過是因為你名字和他車禍去世的老婆相似，才花了點時間去追求你而已。”

宋瓷：“所以，我們應該聯手才對。”

“什麼？”

“報仇啊。”

“你想跟陸經年姜寧作對？”韓時柒覺得瘋了，一個是京城新貴集團，一個是百年資本企業，這麼年輕，接管南氏的爛攤子都來不及，還有功夫去弄陸經年？

“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

“你在陸經年邊這麼久，或多或都知道些東西。”宋瓷打斷的話，在的注視下再次開口：“你留了后手，對嗎？”

韓時柒怔住了。

宋瓷話音溫和，又說：“把東西給我，有朝一日我扳倒陸經年，我就保你出獄。這個易對你百利無一害，畢竟你已經了階下囚，沒有了反抗的余地，與其那些東西爛在外，不如給我，我若是贏了，你還有出獄的可能。”

室安靜了許久。

韓時柒搖了。

面前的人和一樣，都被陸經年騙了，都了傷，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韓時柒慢慢起了，緩緩地，字字清晰地與對方說了一個地點。

得到這個信息，助理即刻走去外頭的過道撥了通電話，十幾分鐘后再進來，韓時柒已經不是先前那副警惕翳的樣子，而是靠在鐵窗前，真把宋瓷當朋友，說著曾經的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陸經年不我，但是我不甘心，才三番五次橫在他和宋瓷之中。”

“你說的沒有錯，他對我僅僅只是有著年不得的執念，后來宋瓷死了，這執念又轉去了宋瓷上。”

助理進了屋子。

點了頭。

說明韓時柒提供的地點的確有資料，且他們的人已經取到。

見這，韓時柒再度靠近，隔著窗子喊著宋瓷：“南小姐，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記著。你贏了，要把我從牢獄里撈出來啊。”

宋瓷沒說話。

只拉開椅子起。

聽不到回應，韓時柒有點急了，沖著離開的背影再度喊：“南瓷，我把有關陸經年的東西都給你了，你不能反悔——”

“在你買兇制造車禍，讓陸經年的亡妻死在馬路邊的那天，你就該進監獄了。”

“你瘋了？宋瓷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聞言。

走至門口的宋瓷停了腳步，側眸看向室面急切的人。短暫的幾秒鐘對視間，這悉令韓時柒眸猛然晃，神態慌張，不敢相信地搖著腦袋，恐懼地往后退：“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