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年約了宋瓷在沁園春中餐廳吃飯。
許是在京大聽見了有關齊深的傳聞,自知曾經誤會并冤枉了妻子,陸經年這一下午都有點魂不守舍,早早地推了校領導的邀約,抵達了餐廳。
他訂的還是靠窗的老位置。
宋瓷到的時候,偌大的中式廳里只看見他一人。西裝革履的男人安靜地坐在那,眉宇間顯著淡淡的憂傷。
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好看。
生了副好皮囊。
稍顯難過脆弱的時候,會令人心。多年以前,他們倆從人步婚姻,陪著他創業,見他每日奔波,勞心勞力,總會很心疼。
想幫他分擔力。
想托舉他走得更高。
事實證明心疼別人只會變得不幸。
宋瓷收回目,徑直走向窗邊的餐位。聽見悉的腳步聲,略微出神的男人出思緒,抬眸瞥見人這張不同于往昔的臉。
他不知道阿瓷是怎麼換了張臉,換得這樣徹底了無痕跡,又是怎麼變南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回到南家。
他只知道眼前人是宋瓷。
是那個與他風雨同舟八年的人。
他同樣知道自己錯怪了,這張換新過的阿瓷的臉,在無聲地提醒著他從前對做過的一切。他的語言是那麼刺人,行為那般過激……
服務員陸續上好了菜。
都是宋瓷喜歡吃的。
兩人隔著一張餐桌相對坐著,沉默了好幾分鐘,對面的男人遞來一杯溫熱的牛,宋瓷這才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手接了過來,剛抿了一口,就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阿瓷,是我誤會了你和齊深,對不起。”
“對不起這個詞你說了好幾遍了。”
“阿瓷我……”
“說多了就顯得廉價。”宋瓷抬眸看他,對視之際,男人眸晃了幾番,又說:“就算沒有齊深,事依然會照常發展。”
“不會,沒有齊深,我絕不會——”
“不會什麼?”宋瓷打斷了他的話,著勺子冰涼的柄端,一字一句道:“沒有齊深,你就不會和韓時柒幽會,不會跟舊復燃,打罵俏了?”
“齊深只是一個幌子,是你用來遮蓋自丑聞的遮布,也是你把心里怒火轉嫁到我上的一個借口。沒有齊深你依然會和我爭吵撕破臉,因為你想腳踏兩條船,僅此而已。”
陸經年眉心蹙了起來。
很多人被穿心真實想法都會憤怒,男人尤其會。他們的自尊心和大男子主義不容許聽見一句不好,往往想藏什麼卻沒藏住,被揭穿了就會驟然發怒。
陸經年不就是這樣嗎?
當初宋瓷若是沒發現他和韓時柒的私,沒有當面拆穿,他就能一輩子扮演絕佳的丈夫,和和地繼續跟過日子。可惜,發現了,并且面對面與他挑明,于是他然大怒,針對齊深,禍害旁一切無辜的人,也間接地讓和肚子里還未出世的孩子喪生在那場車禍里。
他有多虛偽,宋瓷全知道。
宋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放下手里的勺子,道:“過兩天南的案子要開庭,我會很忙。”
不再咄咄人。
陸經年心口松了氣。
失去過,重新得到的時候他自然會無比珍惜。明白冤枉了,得知真相他也會自責。可是,被指著鼻子字字不退讓地罵,他還是忍不了。
會黑臉。
也會顯不悅。
好在阿瓷是個善解人意的人,能點到為止。陸經年給夾了點菜,順著的新話題,溫聲往下說:“我會讓陸氏的律師團隊盯好這個案子,在你有需要的時候立馬幫你。我聽說城南開了家新的中餐廳,明晚咱們去那吃飯。”
飯后。
陸經年送宋瓷回潤和濱江府,返程的路上,有個電話打了進來。他戴著藍牙耳機,宋瓷聽不見通話容,但從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躁氣緒上,能猜到這通電話事關姜寧。
的猜測顯然沒錯。
通話結束后不久,正在開車的陸經年便偏了頭,說:“阿瓷,明天我有個慈善晚宴要參加,后天再陪你吃飯。”
宋瓷點頭:“好。”
眉眼彎彎,漂亮的眸子倒映著些許夕的,襯得格外溫。看到這樣的宋瓷,陸經年不想起蠻不講理還總生事的韓時柒,又想起剛剛通話過程中助理提到的更難纏的姜寧,有了對比,才發現阿瓷這樣的好。
永遠都是那麼溫。
如今重新歸來的心里有氣,偶爾會說些不好聽的話,但歸究底對他還是保留著一份往日的誼,心里還是有他的。
……
夜漸深。
宋瓷坐在沙發上,正拿著貓棒逗瓷寶玩,茶幾上的手機忽地震了幾下。拿了起來,點開對方發來的照片。
畫面里的陸經年和姜寧走在一起。
兩人先后從一家俱樂部出來。
宋瓷不清楚陸經年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姜大小姐,但明了,陸氏集團發展得這樣迅速,和陸經年背后的靠山有關,這座山,他就是靠著姜寧爬上去的。
宋瓷翻了幾張圖片,選了張角度最好,陸經年和姜寧看起來最親的合照,讓私家偵探將照片轉發給韓時柒。
就算韓時柒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就算陸經年有意讓背商業犯罪的鍋,但他心底還是對有著抹不去的年初的,有這份存在,他就不會對韓時柒下狠手。
只有把事鬧大。
大到陸經年都掌控不了的程度,韓時柒才能“死”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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