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山說完，不由分說拉著沈藍出門：“現在必須去醫院看看那個傭，看這樣能不能讓凌墨瀾消消火氣。”

沈藍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被沈正山強行拽著來到醫院。

暴雨沖刷著圣瑪麗醫院哥特式尖頂，青銅排水管吞吐著渾濁水流。

沈正山的勞斯萊斯剛停穩，這邊已經有人向凌墨瀾報告：“二爺，沈家的車來了。”

“守住電梯和樓道口，不許他們上來！”

凌墨瀾正在氣頭上，聲音很冷。

“好像是沈正山親自過來了……”

凌墨瀾怒：“聽不懂我說的話？”

保鏢不敢說話了。

駱傾雪當然能猜到沈家來人的用意。

表面上是來看，表達歉意，但不過是想穩住凌墨瀾，讓凌沈兩家不至于決裂。

但這一次，一定得讓沈藍滾出凌家！

于是假裝勸道：“二爺，沈家是大族，以后還得仰仗他們，您還是讓他們進來吧，我愿意原諒沈藍……”

凌墨瀾看著氣包的樣子，心里火更大：“你說原諒就原諒？你以為你是誰？”

“沈藍敢在凌家行兇，傷我的人，我要縱容？”

“沈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了？”

駱傾雪假裝委屈地閉，心里暗暗高興。

……

樓下。

"爸！"沈藍甩開父親的手，“要我給那個賤-人道歉？我不去，我絕對不去！”

沈正山轉翡翠扳指，檀木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板：“誰讓你惹下這麼大的禍的？不去也得去！”

說著拽住兒手腕往VIP病房拖，真西裝下青筋暴起。

電梯鏡面映出沈藍扭曲的倒影，一臉不甘和不屑。

電梯金屬門開啟時，六個黑保鏢像鐵桶般封住走廊。

凌家是南夏國特批的持有武裝的家族，凌家的保鏢，被外界稱為凌家影衛。

“沈先生請回。”

為首的影衛抬手，戰手套上的金屬搭扣閃過寒芒，“二爺吩咐，沈家人與狗不得。”

沈正山一聽，暗暗咬牙。

沈藍突然抓起護士推車上的玻璃藥瓶砸去：“讓開！我要看看那個賤-人死了沒有！”

藥順著保鏢防彈背心淌下，在防盾牌上蜿蜒蛇形水跡。

“沈藍你別鬧！”

沈正山慌忙掏出支票本，“這是一千萬醫療費，煩請轉給墨瀾...”

話音未落，支票已被影衛接過，一團，扔進垃圾桶。

二爺早就吩咐過，不接沈家的任何品，包括金錢。

這時病房門突然開，消毒水氣味里混雪松香。

凌墨瀾慢慢走過來，臉沉。

“沈董真是教有方，竟然在我凌家行兇。”

“傷了人，給點錢就算了？那讓駱傾雪來捅沈藍一刀，我給十倍的錢，如何？”

沈藍紅底鞋踹向防盾牌：“凌墨瀾，你為了個婊-子...”

寒乍現，影衛的軍刀著耳畔釘墻壁，一縷卷發飄然落地。

沈藍嚇出一冷汗。

影衛出腰間伯萊塔92FS的槍柄，“沈小姐請后退，不然我不客氣了！”

沈正山的手杖當啷墜地，趕又彎腰拾起來。

“墨瀾，這一次沈藍是沖了些，但我們兩家畢竟世，只要你肯原諒……”

“我不原諒！”

沈正山的話被打斷，凌墨瀾轉走開了。

……

暴雨沖刷著凌家老宅的琉璃瓦，檐角銅鈴在風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正山的勞斯萊斯碾過青石板路，濺起的水花打了門前的石獅子。

“老太太，沈某前來拜訪，您可還好？”

沈正山摘下禮帽，翡翠扳指在檀木手杖上輕輕挲。

管家推開雕花木門，檀香混著藥香撲面而來。

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佛珠緩緩轉，渾濁的眼中閃過一。

我早生病了，也不見你來探，現在你來了？

想必是我孫子給你力了。

“沈董深夜造訪，想必是為了令嬡的事。”

老太太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正山躬行禮：“老太太明鑒。沈藍一時糊涂，沖撞了凌家的規矩。只要墨瀾肯原諒，沈家愿全力支持老太太在凌家的決策。”

話里所指非常明顯。

現在燕城不知道，繼承人凌墨瀾和家主矛盾越來越深。

沈正山當然也知道。

這個時候來表忠心，當然是想迎得老太太的支持。

只要得到家主的支持，凌墨瀾這個繼承人就反不了天。

佛珠突然停住，老太太瞇起眼睛：“哦？沈家這是要站隊了？”

“凌家三子相爭，墨瀾雖能力出眾，但多次違背您的意思，我一直看在眼里，很不服氣。”

“再這樣下去，老太太的威信恐怕就快沒了。到時您一把年紀，還如何掌控局面？”

沈正山低聲音，“若老太太能說服墨瀾原諒小，沈家愿助老太太穩坐家主之位。"老太太角微揚，手中佛珠重新轉：“沈董倒是會做生意。不過...我和墨瀾之間并沒有矛盾，我們就算意見有些分歧，也都是為了凌家的利益。沈董還真是不用站隊。”

頓了頓，“而且，墨瀾那孩子子倔，怕是難勸。”

不承認有矛盾，但如果你要站隊，我也不反對你站在我這邊。

“老太太德高重，墨瀾最是敬重您。”

“只要您肯出面協調此事，以后您的決策，無論是什麼事，我沈家都全力支持……”

“罷了。”老太太抬手打斷，“看在兩家世的份上，老就替你勸勸墨瀾。不過...”

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正山，“沈家可要記住今日的承諾。”

窗外雷聲轟鳴，雨點打在窗欞上，像無數細的鼓點。

老太太起走向佛龕，點燃三炷香，裊裊青煙中，的影顯得格外模糊。

“等墨瀾回來，老好好勸勸他。”老太太轉時，眼中閃過一算計，“沈董且回去等消息吧。”

沈正山躬告退，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那我就告辭了，您老歇著。”

他太了解這個老太太了，權力對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年紀越大的人，越害怕失去手里控制的東西。

但越想握，往往卻流失的更快。

雨幕中，勞斯萊斯的尾燈漸行漸遠。

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墨瀾，我能扶你上去，就能拉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