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接近黃昏時分, 親兵來報，長安行宮的西殿已經整葺一新，那裏沒被大火殃及, 可做陛下駐蹕之所。

親兵請示謝瀾安, 是否回行宮住。

謝瀾安走出大帳的時候, 袍已平整如故, 頭發一不。

隨後出來的胤奚, 同樣面平靜, 一如在水城時鎮肅不茍的樣子，仿佛方才一直在與皇帝陛下商談軍事。

渭城大營兵卒穿梭，人員雜，近臣皆勸謝瀾安回行宮居住。

謝瀾安看了眼胤奚，神沒有破綻地點點頭，擺駕返程。

高世軍領部曲恭送謝瀾安，胤奚護送回到位于長安近郊的那座高殿宏宇的行宮，在漢白玉閥閱前下馬，恭敬地垂眸：“臣今夜宿在軍的軍舍, 為陛下巡夜，願陛下安枕。”

廣場前接應聖駕的賀寶姿聞言, 出乎預料地瞅了胤奚一眼。

謝年則松了口氣, 出算你識相的眼神。

謝瀾安下馬回眸, 眼風點過胤奚的臉, 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好啊。”

不再管他, 進宮殿前吩咐賀寶姿將長安的城防圖找來給。

再通知軍匠，整理出百裏娘子設計的兵械圖紙，明日去渭城大營與北朝軍匠流改進工藝。

還有夜裏巡防，寧嚴勿懈, 但不可擾百姓。

一條條命令下發後，謝瀾安沿著寬闊的墁紋方石道往西殿去了。

能到有一道濃烈的視線盯在上，轉了圈扇子，沒回頭。

殿室裏燃著嶄新明亮的紅燭，沉水香的氣味若若現。

謝瀾安對這丹梁繪壁，青瑣綺疏的陪都行宮不興趣，只打量了住幾眼，先由提燈的衛引去湢室洗了個熱湯浴，用過晚飯，便坐在書案後給金陵和吳郡阮家分別寫信報平安。

暮秋天短，天很快黑了。

罩披風的賀寶姿在火把簇簇的宮階下巡守，忽聽後發出細微的響。

警惕擰頭，與翻過高牆落下來的胤奚四目相對。

賀寶姿：“……”

你說你這多此一舉是何必呢？

胤奚玄袍融進夜，形在朱柱後，說：“陛下的清譽要。”

賀寶姿向四旁霎目，無語地側讓路。

他也不想想，倘若陛下沒有提前發話，他可能這麽順利進去嗎？

胤奚走殿，裹小的皮革軍靴踩在地上，悄無聲響。

殿門外站崗的衛看不見他似的，目視前方，正氣凜然。

胤奚比們還坦，走進去，一眼看見空的大殿，書案上燭臺燈影搖曳，一卷攤開的城防圖擱在上面，卻不見人影。

他下意識屏息四顧，忽見北窗前一面玉紗落地屏風後人影輕晃。

胤奚快步繞過去，就見謝瀾安倚著窗樂不可支地看著他，眨眼臊這個半夜翻牆的小賊。

“怎麽不睡在軍營，給朕守夜呢？”

穿白菡萏暗紋領綾，沐浴後等著晾幹的長發未挽，披散在薄秀的肩頭，含笑俯仰間，如有一泓月華在上流淌。

胤奚提起的那口氣瞬間松下去了。

他捺開眉眼，邁著長過去撈住，橫抱在懷，低頭深嗅，送帳中，在下親吻，一氣呵。

沐浴後的軀香甜，胤奚上去。

“我就是假正經又急不可耐，你笑吧。”

謝瀾安卻是笑不出了，口還有白天胤奚留下的牙印，這會兒連帶親的，不沁出細的。

澡豆的清香混著男子的氣息，從胤奚襟領散發出來，原來他也是洗過澡來的。

謝瀾安好不容易奪出一口新鮮空氣，脯輕伏著索到胤奚的右手，低問：“這裏，是怎麽傷的？”

白天乘馬時就發現了，胤奚手背的朱砂痣不見了。

剛發覺的時候，謝瀾安愣神了許久。

不敢深想，多嚴重的傷才會削皮挫骨，將的小郎君那顆風流凝萃的朱砂痣也要奪去。

而他從見了面便不痛不地膩著，從沒訴過一聲苦。

胤奚搖頭，怎麽可能將那些橫飛的場面說給聽，嗓音發啞：“介意嗎？”

他們的開始，是從這粒朱砂痣結的緣。

沒有這顆痣，郎不會多看他一眼。

說什麽胡話呢？謝瀾安到胤奚的腰帶，想看看他上。

胤奚目微，摁住雪白的荑，另一手靈巧地將綾分張。

男人帶著刀繭的指腹糙糲滾燙，游走過每一寸的。

他垂視著謝瀾安的眸子裏盛滿了黑湛湛的水，仿佛那濃的睫一眨，便會滴落到謝瀾安的臉上。

他翻越過這世間最浩渺的高山，淋過這世間最凍骨的冰雪，殺過這世上最悍勇的強敵，可回到的邊，哪怕只是撥開那層對他而言輕若無的紗，指尖依舊會戰栗。

是永恒聖潔的神祗，而他永遠因想要將拉紅塵泥濘而罪惡興。

“我們從前見過嗎？”

胤奚心裏藏著這句話，但他不問，只是竭盡所能地侍奉。

他對著謝瀾安為所為，卻不讓謝瀾安解他的腰帶。謝瀾安意識到什麽，在胤奚探到月退心的前一刻踢他，淩鋪散的長發間是一張清冷出塵的臉，“胤衰奴。”

胤奚頓了下，眸子含著水氣過去。

他慢慢松開鉗住謝瀾安皓腕的手。

謝瀾安偏偏不他了，瞇起眼睛：“自己。”

胤奚跪在月退間，呼吸沉促，眼睛直勾勾注視著，順從地掉腰間鞶帶，解開袍。

這個過程，無端讓謝瀾安口幹舌燥。

胤奚裏面穿的，還是走時那件送他的襕衫，滾邊早已磨舊，洗得發白。隨著他下最後一件中，那些留在他上深淺不一的疤痕，一覽無。

謝瀾安眸子輕，出手指，下一刻，眼前一暗，卻是胤奚合攏了帳幔，俯擁住。

他抑地呢喃：“別看，很醜。”

朦朧的燭暈籠在兩疊的上，白得不相伯仲。謝瀾安不忍看，手指卻已到了那些傷痕。

有的深，有的淺，有的彎曲，有的瘢痕輕凸。

問胤奚這些傷如何的，胤奚在昏裏帶著一自陋的卑怯，凝目觀察謝瀾安的神，搖頭淡道：“早就不疼了，能為陛下的山河永固盡一份力，是衰奴之幸。”

他不敢說用打下的疆土當作給的聘禮這種話，郎自己便能策千軍，邊從來不缺為效命的人才。

只要帝位坐得更穩一分，于願足矣。

“你別嫌棄我。”

謝瀾安已經分不清他在故意邀寵，還是真的這麽想，以代替手指，充滿憐惜地吻過他的每一枚勳章。

“這樣，好點嗎？”

怎麽會嫌棄呢，疼他還來不及。

胤奚閉眼，尾翹得又高又直：“那我只可惜傷還不夠多。”

肚臍上方被咬了一口。

胤奚吃笑一聲，顧憐他的玉手繼續向下，胤奚忽然聲音發，喟嘆：“陛下……那裏可不是傷疤……”

謝瀾安臉上發熱，他想得……胤奚忽然把拉上來，眼裏澱著沉甸甸的。

他咬的耳朵：“陛下，我在軍中學到一種不會有孕的法子——要不要試？”

他的語氣，活像一只妖豔的魅引吃下一顆甜甘果，吃了，便能到達極樂世界。

想到男人堆裏那些葷素不忌的渾話，謝瀾安又氣又笑，用力將人推倒，翻坐上去，按著男人堅的膛：“看來胤爺除了打仗做扇子，也沒閑著呀。”

長長的黑發順著肩頭落，遮住寸縷不著的春。

胤奚靜了一瞬，心跳在謝瀾安掌下擂。

“你，要在上面？”

他驚異得忘了尊稱。

“不然呢？”謝瀾安挑眸。

皇陛下如此理所當然，胤將軍在極度驚喜下繃了，桃花眼瀲滟生瀾：“來啊。”

來，也是要講技巧的。謝瀾安前後挪蹭調整，將下的人當第一次學騎時試騎的馬，涓流濡過礁石。

胤奚手抓床褥，結上汗滴滾下，一點不敢打斷的興致。

高風永夜，飛檐下的寶鐸細碎輕響，香暖錦帳中，只有呼吸的綿綿微聲。

謝瀾安不好往下看，餘甩了眼胤奚。

這一眼，直接被他忍風流的神氣勾得心跳失序。

不怕疼，卻不得其法。

胤奚被折磨得命都快給了，“……坐下去。”

“啰嗦什麽！”

胤奚嘆息一聲，猛地坐起來勾彎皇陛下的一對膝窩，上俯到最低，低下頭。

世上最的兩樣事相接研磨，終于開啓了通往歡愉的前奏。謝瀾安頭低腳高地向後仰倒，雲鬢淥發像黑夜裏的曼陀羅，綻放在淺紅地蓮枝紋的錦被上。

從床頭換到床尾，子抑輕，猶說：“我可以，剛剛馬上就行了……”

“嗯……陛下厲害。”胤奚抵著舌尖，聲音黏膩，“是臣等不及，打斷了陛下雅興。”

下的雪如波浪湧，他擡起頭，拱起後背覆上去，如同野慵懶向前爬行。“陛下，看著我。”

男人以最強有力的跪姿，腰送出自己。

幾乎沒到疼痛，謝瀾安失神地著墨發垂散的胤奚，下意識松開咬的貝齒：“阿奴……”

這是此後能發出的唯一完整的字音。

燭花噼啪地落，仙人承盤更聲聲，銀虬洩水。

胤奚腰似水鰻，眼含，憑著本能丁送，挖掘巢中每一寸藏有珍奇的寶地。

謝瀾安眼波半斂，頭皮發麻，指甲摳進他後背，那些凸起不平的傷痕皆了助興的標記。

最後的底線，是不能出聲。

“郎，哭出來。”

悶的樣子讓胤奚不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心底種了劣，想讓那張冷瀲清傲的臉上沾滿玉。

是沾滿。

他匍匐在最高潔的人上，一下下讓發出最迷的聲音。錮著他，那弱的地也無可後退地任由他逞兇。這種反差讓胤奚的心快活到無法承載。

銀滴幹，在一聲沉中，胤奚噴發在紅浪被間。

這就是他口中的辦法，留給謝瀾安的餘韻卻久久未歇。

發被汗水沾的子，一出玉般的澤。聽見胤奚連名帶姓地，帶著原始的野，在靈魂上烙印。

淺一聲，慵地出手臂。

胤奚將五手指攏，收進掌心 ，按在自己左上。

汗水津津，心跳有力。

“混賬，妖……”謝瀾安上酸疼，雙彈不了。不過也頗覺滿意，力氣很小地勾勾手指，胤奚立刻將抱進懷裏。

“對不起。”

謝瀾安輕哼一聲，接下來，就該到胤鸞君拿手的得便宜賣乖，甜言語的時間了。

卻不知，此刻玉痕濃，凝睫梢的靡豔之態，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才釋放過的胤奚手臂青筋暴起，眼神又暗了下去。

他說：“對不起，陛下，我還想要。”

謝瀾安昏昏沉沉的，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胤奚說什麽。

“……敢。”

自以為兇狠地瞪眼，其實只是矜地朝他睇了個眼波。

胤奚眼神深邃，覆咬上的。就在謝瀾安以為他貪吃不足時，胤奚卻抱起去了浴室。

他眸底萬種風月，皆是臣服：“我怎麽敢。”

“方才有沒有弄疼？”

謝瀾安彎彎，不搭理他了，愜意地靠在胤奚懷裏閉上眼。

胤奚著謝瀾安昏昏睡的模樣，笑了笑。接下來浸湯池，清洗，全由他代勞。

雖然他方才極小心，但還是怕有意外，輕輕用手指幫謝瀾安清理。

指尖深的時候，謝瀾安眉了一聲。

胤奚注視紅的緋，了下，謹記是頭一回，沒做多餘的舉。洗完後，他細心地將瀾安上的水珠拭幹淨，為絞幹發，抱回帳中。

“陛下，我的子給了你。”男人的聲音比夜溫，“他日，便不能再召別人侍寢了。”

陛下臉紅潤地睡著了。

“陛下，應我。”

睡夢中嫌耳邊聒噪的謝瀾安，皺著鼻梁往幹爽溫熱的懷抱裏拱了拱。

胤奚角輕揚。

不回答，他就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