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敲門啊。”謝欺花錯愕地道,“不過我在外面聽到了, 你們幾個財務確實挨了不批, 這是怎麼了?”
“財務不就是挨罵的命嗎?批得松被上面罵, 批得嚴被下面罵。話說,你管小厲總老板啊?那厲總呢?”
這個厲總說的是厲父。
謝欺花說沒有接過。
“別閑談。”老板發話, “進來。”
謝欺花尷尬一笑, 快步進了辦公室。
“資領了沒有?”厲將曉沒抬頭。
“領了,剛在三區那里領過了。”
“嗯, 我公寓里還有一些藥,連花清瘟和布芬,下班了你去拿兩盒。”
這都是市藥房供不應求的,謝欺花自己都沒買到, 遲疑著不敢應下。
“讓你去拿。”厲將曉重復了一遍。
老板的耐心就這麼點。謝欺花說好。
下班后,去老板家里拿了藥。厲將曉自己一個人住, 有阿姨管飯,讓謝欺花留下來吃晚飯,說家里還有兩個小的等飯吃呢。把車停到地庫里,卻忘了自己沒車可以開回友誼路。
老板提出開車送。開玩笑,哪有讓老板送員工的?謝欺花還不想開年后在公司混不下去。迭聲說使不得,就差作輯,一旁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笑侃這小姑娘是真想保住飯碗。
“……不會讓你保不住飯碗的。”
老板都發話了,謝欺花只好從命。
老板親駕,謝欺花這種打工人只敢坐前座。厲將曉自己不開賓利,他喜歡開德系車,奧迪、梅賽德斯奔馳、寶馬,在他的車庫里都常見到。他開了寶馬七系,謝欺花很想上手試一試。
“有機會。”他說,“疫之后。”
意思是車庫里的都能拿出來開開。
然而,謝欺花最在意的卻是:
“老板,疫期間工錢照發嗎?”
“疫期間,居家辦公,公司正常發放工資。”他頓了頓,“你也是。”
一個司機有啥居家辦公的,謝欺花鼻子,雖竊喜也佯裝客氣:“老板,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勞而獲……”
“問心有愧?好,那你工資減半。”
“老板!別啊!我就是謙虛一下!”
謝欺花老實了,把閉得嚴嚴實實。
厲將曉把臉往他那側的車窗偏了偏。謝欺花看車窗的倒影,才發現老板的角揚起弧度。厲將曉確實很笑。
車子開進友誼小區,謝欺花打電話讓倆兄弟下來搬資,這也是為了防止自己搬不,還得勞煩老板。李家男人站在迎風口,李平璽戴著鴨舌帽,兜耍帥,李盡藍更是著單薄。
與其說是單薄,不如說是為了風度不要溫度。型頎長、肩寬腰窄的年人不會畏懼寒冷,披紙張般纖垂的雙排扣風,領口外敞,搭一件立領的純黑羊,下做舊牛仔。
謝欺花不解風,也不懂這倆暗的小心思:“大冬天穿這麼,要去走秀呢?別耍帥了,快來搬箱子。”
談間,厲將曉也從車上下來,他一手戴口罩,一手控車鑰匙打開后備箱,正好和李家兄弟的視線撞上。
瞧瞧,倆年輕人,穿的這麼風。
他認識李平璽,卻不認識李盡藍。
謝欺花介紹:“這是我家大的。”
把李盡藍往前一推,“喊厲哥。”
“就是之前在二局工地上……”厲將曉看過去,卻發現李盡藍在他之前就盯他,以無端審視和仇視的姿態。
“……你好。”李盡藍無于衷。
這倆兄弟不待見他,特別是大的。
謝欺花嘖聲:“怎麼學你弟認生呢?您別見怪啊,他倆有時候就這樣。”
“沒事。”厲將曉說,低頭看一眼腕間的積家,“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嘞,老板您慢走。”
謝欺花并肩送了他兩步。
兩人走遠了些,從李盡藍和李平璽的視角來看,幾乎是肩著肩的距離。姐姐和陌生的異如此親,李盡藍不聲地瞇了狹長的眼。突然,他看到那男人俯,輕拍姐姐的后背。
李盡藍渾如同被凍僵。
他失了神地著這一幕。
事實上,厲將曉并非有意做出如此親的舉,他就是拍著得力下屬的后背說年后見。只是沒想到,李盡藍的逆鱗如此容易被,幾乎是下一秒鐘,他的眼底閃過一憤怒的紅。
年輕人的緒太過直白。
厲將曉心想,難以偽裝。
但他并不樂衷于同他計較。
或者說,李盡藍尚不夠格。
謝欺花卻未察覺,見兄弟倆還站在原地:“回屋啊,在這兒吃西北風?”
“……姐!”李平璽率先發話,“你和那個厲老板是怎麼回事兒啊?”
“什麼怎麼回事?”謝欺花蹙眉,“沒大沒小的,你得喊人家哥!”
“我才不要!”李平璽扯過李盡藍,“我又不是沒哥哥!這才是我哥!”
“平璽,別頂。”李盡藍又問,“姐,這些藥都是他送的嗎?”
“是啊。”謝欺花一手攬著一個,“走吧走吧,回家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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