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今日且先放過你。”

太子輕笑，在臋上拍了一下，“方才怎麼說的，再保證一遍。”

云葵把腦袋埋在被褥里，疲憊地用心聲答復：

「最喜歡殿下，只喜歡殿下，再也不離開殿下……您滿意了嗎？」

太子不太滿意這副可有可無的態度，卻又拿沒辦法，只能一次次在在不上不下的時候，著反復保證，把這些話刻進骨子里，來日再想出宮的時候，能夠記起這些教訓，再也不敢離開的念頭。

見他起要去清理，云葵這才從被窩里探出頭來，輕輕扯了扯他腰間的流蘇，“殿下你……你先別，我再看看……”

方才都沒有仔細觀賞，這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到現在眼前還是金鏈劇烈晃的樣子，晃得眼睛都疼，本沒怎麼看清。

太子眸黑沉：“當真還要看？還是你自己也想穿？”

云葵被他的話嚇得一哆嗦。

「不是……方才可是你說放過的！君無戲言！你要反悔不？」

是確定他今夜不會再要，才又蠢蠢地想要再欣賞一下的，畢竟過了這村沒這店，下回可就未必有機會再見他穿了。

太子沉沉嘆口氣，拿帕子給上簡單清理了，然后扯了干凈的被子，在邊躺下。

那個膽包天的丫頭賊兮兮地靠了過來，心里默念著“君無戲言”，然后狠狠在他上了一把。

第68章

三日后, 趙越來報，說戚業已死。

“果然如殿下所料，此人才被拖到鬧市口, 很快便有昔日債主前來討債，見他被人割了舌頭，廢了手臂和雙，都以為是某位債主下的毒手，他們知道錢要不回來，干脆將戚業毒打一頓解氣, 三天以來，戚業就吃了點爛菜葉和臭蛋, 今早就斷氣了。”

太子并不意外, 只淡淡道：“移平州府衙吧。”

趙越應是, “還有一事，您讓我去查戚氏懷孕前開縣發生的大小事, 已經有了線索。”

太子抬眼：“說。”

趙越道：“當年戚氏是七月診出的孕, 經屬下查實，所在的醫館在當月并未診治過任何可疑病患，戚氏也未曾去過府衙寺廟等, 都是按部就班地在醫館幫忙，不過據醫館一名幫工，曾數次進山中采藥，而當月恰好有一伙流匪從江南逃往山東境, 與幾路追兵在開東山經過一番惡戰，而這東山恰是戚氏平日采藥常去之。”

曹元祿與秦戈立在一旁，都不敢貿然，心中卻也都在猜測。

「難道姑娘的父親是流匪, 所以戚氏才不肯對外？」

「難怪也沒有任何信留下，戚氏能活著從流匪手中逃出去，已是福大命大了。」

「可若當真是流匪……」

太子臉微沉，指腹捻著碧玉扳指，良久吩咐道：“繼續查。”

趙越當即領命下去了。

……

經過半個多月的暗查，太子終于將兵備副使藺誠貪污軍餉的證據一一搜集到手。

原來這藺誠不挪用公款購置大量良田鋪面，宅邸就有百余，每一宅邸都養著一名人，效仿皇帝三宮六院，每月有十五日以上都在這些人留宿，甚至人們還有自己的綠頭牌，每逢留宿日，下屬便會端來綠頭牌以供挑選，藺誠翻到何人的牌子，當夜便前往何留宿，以此尋求刺激。

除此之外，賣、賄也是重罪。

據查，平州府十數名百戶位以上的軍都給藺誠孝敬過所謂的提攜費。此外，夏有“冰敬”，冬有“炭敬”，每逢年節的“節敬”也是相當厚。

回京當日，太子便讓沈言玉在朝上彈劾此人，并呈上這百名人的開銷賬本。

白紙黑字記載得清清楚楚，是胭脂水上的花銷，每個月便有千兩之多，其余各項支出更是數以萬計，引得滿朝唏噓。

淳明帝為此龍大怒，即刻命錦衛將這藺誠押解進京候審。

他沒想到，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武將，背地里卻干著中飽私囊、欺男霸的勾當，甚至還開了后宮！種種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可也猜到這藺誠馬失前蹄，其中定然不乏太子的手筆，否則他消失這半個月，還能是游山玩水去了？

月前見他臉不好，之后又足足半月未曾面，淳明帝還以為他在某行宮休養，或是頭疾發作，尋醫問藥。

如今看來，恐怕就是親自去了趟平州！

太子不在京中這幾年，前朝一向風平浪靜，從他回來這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自己手下的心腹員竟然接連出事，前有謝懷川，后有工部尚書薛敬之，如今又是藺誠，樁樁件件都與太子不了干系。

這藺誠職雖不高，卻被他予以重任，放在平州大營，想著將來與太子或有一戰，藺誠能夠及時帶兵增援，為他增添一分勝算。

可沒想到這藺誠熏心，做出這等貪贓枉法之事，這一番徹查和置，不知多人牽連其中，整個平州府都免不得傷筋骨。

若是太子突然發兵變，是他手里的京城衛軍豈會是太子手下二十萬強兵強將的對手？甚至連他心腹的錦衛，太子都要進人手。

那盛豫月初已經從彭城出發，不日便能抵達京城，盧槭的未必能藏得住了，他派出去幾伙刺客，竟然都讓那盛豫安然躲過……

思及此，淳明帝狠狠攥了手掌。

……

那廂云葵回到東宮，便將給燕嬤嬤買的紫檀木梳和一枚赤金壽紋的梳篦送過去。

燕嬤嬤久居深宮，見慣了賜珍寶，一看便知這兩樣東西價值不菲，可不是一個侍寢宮隨手便能買下的，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更不可能為一個老嬤嬤親自去挑選這些首飾。

燕嬤嬤調侃道：“殿下給你的賞賜，你都用在我老婆子上，他上不說，心里只怕要怪罪我了。”

云葵忙道：“怎麼會，殿下念著您呢。”

燕嬤嬤笑道：“殿下如今佳人在側，哪還記得我這老婆子。”

云葵紅著臉：“您又打趣我。”

燕嬤嬤倒是有點想不通，“殿下這麼喜你，可有同你提位份的事？”

云葵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不知殿下是何打算。

盡管他在宮外為了給撐腰，當眾稱一聲“夫人”，可一個小小宮，哪能當真以太子殿下的夫人自居呢？尤其這樣的出，哪怕給個末等人都要遭人閑話的。

出宮更不必想了，殿下把在平州的房契和鑰匙都收走了，擺明了不準出宮，即便上不說，但凡心里冒出點出宮的想法，他也很不高興。

更何況，從前是不知道，如今知曉自己能為殿下緩解頭疾，便是殿下恩準出宮，也想等到他舊疾痊愈，再考慮自己的出路。

不過那枚墨玉扳指倒是給吃了顆定心丸，是他金口玉言，說萬事都有他頂著，那便是能護住的，也就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害怕了。

云葵抿道：“還沒有提過，不過殿下在查我的世，我阿娘走得早，我爹爹……至今還不知是誰。”

這些告訴燕嬤嬤也沒什麼，就算不說，燕嬤嬤作為殿下邊的老人，遲早也會知道的。

此話一出，無需多問，燕嬤嬤也大概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只是著眼前這張漂亮致的臉蛋，腦海中忽然又冒出那張久久未見的面容。

二十年過去，記憶早就模糊了，可燕嬤嬤看著這張臉，尤其這眼角眉梢，竟與那人有所重合，就像冥冥之中的緣分似的。

恰好這姑娘親生父親又不知是何人，會不會有可能……

“對了，”燕嬤嬤忍不住問，“你老家在何？”

云葵如實道：“我阿娘是山東開人，我自跟著舅舅舅母長大。”

燕嬤嬤嘆口氣，看來是想多了。

那位從如今這位陛下即位，就被貶離京城去了江南省，時間、地點都不一樣，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牽扯。

其實若非兩人眉眼實在相似，燕嬤嬤也萬萬不會將兩人聯系在一起。

回到承殿，云葵立馬就回暖閣躺著了。

昨日回京，原本和去時一樣，在自己的馬車里歇息，結果行到半道，太子殿下忽然闖進來鳩占鵲巢，害得只能坐他上。

誰料坐著坐著，小就沒了，靠馬車本的搖晃，都讓忍不住泄了兩回，以至于回到東宮下了馬車，是咬著牙才勉強站穩了，直到今日，那里還腫脹。

曹元祿捧著一沓畫卷在門外回話，云葵立刻打起神，起人進來。

上回在醉香樓，殿下帶認臉幾名員，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便想到讓人畫了畫像送過來，再悉悉，加深印象，說不準夜里能夢到有用的線索。

曹元祿雖不知能夢，可心里已經把當未來的主子娘娘，隨口一提，曹元祿自是無有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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