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心里……覬覦您？”

絞盡腦，才想出這麼個稍顯文雅的詞。

太子面不改：“是，你在心里說想親孤，想看，想把孤全上下遍，甚至想要睡孤，孤全都知道，看破不破而已。”

云葵：！！！

還說沒破，你現在不是在？

還是那種真刀真槍把捅個對穿的那種，狠狠的！

太子垂眸看，“所以你應該知道，孤對你何其容忍，你心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換做被旁人知曉，早就死了千次萬次了。”

云葵眼睫不控制地發，渾都繃了，尤其被他抱住的后背和膝彎，所有相的地方，此刻全都火燒火燎。

實在沒辦法平復心緒，道：“您，要不先放我下來？”

真的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太子嗤笑：“怎麼，有膽子在心里胡思想，沒膽子面對孤？”

云葵哭無淚，被扔進馬車前還想趁機逃竄，卻被人強勢在坐榻之上。

太子：“再敢胡鬧，新賬舊賬一起算。”

云葵這才不敢，可才在心中腹誹兩句，男人犀利沉冷的目立刻來。

“……”

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馬車轆轆往回駛，難得膽大的一次離家出走，在短短一個時辰以失敗告終。

而此刻，過往種種也猶如走馬燈一般從腦海上空飄過。

面上低眉順眼，口口聲聲謹記自己的份，可心中從未有一刻停止過對他的肖想，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好壯，腹好深，小殿下好大……這些他全都知道。

許多以往存疑的事，也都在此刻都有了解釋。

難怪在湯泉宮藥浴時不用伺候，難怪他總是把寢穿得嚴嚴實實，難怪每晚睡前都不準胡思想……原來早就知道的心思，一直防著呢！

太子突然涼涼瞥來一眼，“你確定，要把從前那些齷齪心思從頭至尾回憶一遍？”

云葵：“……”

「啊啊啊死腦不要再想啦！！！」

決定做些別的事轉移注意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先是把街邊鋪子一個個掃過去，等馬車拐進巷道，又假裝很忙地上下打量車每一個角落雕刻的紋飾，直到收回視線時，目無意間注意到男人擱在膝上的冷白手掌。

以及，拇指上那枚碧玉扳指。

云葵怔愣半晌，心里緩慢涌起異樣的緒，“殿下……怎麼戴著我買的扳指？”

男人薄抿，沒有回答。

直到被抱回松園，躺在他寢屋的黃花梨木床上，冰涼通的碧玉扳指劃過頸側時。

他目沉沉，終于開口：“為何給孤買這枚扳指，嗯？”

云葵涼得忍不住瑟，道：“殿下給我三千兩銀票，我知恩圖報，當然不能只想著自己。”

「你那枚墨玉扳指太硌了！磨得我好難！」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出去，又猛地回過神，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想了句什麼，巍巍地對上男人漆沉的雙目。

太子：“原來如此。”

云葵：“……”

「他果然又聽到了！」

碧玉扳指寸寸往下游移，合每一潔白皙如凝脂般的雪，男人無視劇烈的抖，手里的作不急不緩。

“孤那枚墨玉扳指，刻的是驅邪破魔的佛經，你自是不住。”

云葵：“……”

「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

太子道：“你這一枚，玉質雖差很多，倒是細潤，既然買了，不妨一試。”

冰涼的如同電流般自尾椎骨迅速攀升，云葵滿臉紅，渾繃、酸脹，每一手指都忍不住栗。

最后抱著枕，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造孽啊！」

「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挖這麼大一個坑！」

想起自己淪落至此，不由得悲從中來，抹了把眼淚，一度懷疑這是自己死后的幻覺。

其實早在太子重傷蘇醒的當晚就已經死了！

什麼讀心，什麼夢立功，屢破奇案，揪出宮闈事，什麼被太子寵，賞賜千兩銀票，都是死后的臆想，本沒有這樣的事！

太子聞聲，無奈地嘆口氣。

將濡的墊褥扔下去，把那個蜷在床的小小子掰過來，“胡思想什麼？”

云葵滿臉淚痕，鼻頭通紅，發髻凌地垂在兩側，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我不信，肯定都是假的。”

哭得聲音都在發，一雙水霧迷蒙的眼眸抬起來看他。

“除非殿下給我一個解釋，我明明在心中對你百般肖想、膽包天，殿下為何遲遲不肯殺我？”

“還有那句‘有意’，我太笨，聽不懂。”

“還有……”

話音未落，男人俯托住的臉，滾燙的薄覆上不停翕的瓣，將那些未盡之語盡數吞噬。

第62章

云葵轉頭想躲, 卻被男人一手掌住后腦，牢牢錮著軀，被迫接這個不容置疑的吻。

一晚上經歷太多震撼, 云葵腦海中暈暈乎乎的醉意早已消失殆盡，可此刻被他深深淺淺地吮磨，臉頰又帶出幾分微醺的緋，潤的眼眸氤氳著水汽。

直到快要不上氣，才被男人緩緩放開。

太子蹙眉：“滿的酒氣。”

云葵緩過神，小聲道：“殿下可以不親。”

太子住下頜, “你膽子越發大了。”

云葵咬咬，“殿下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太子盯著：“從來只有孤審問旁人的份兒, 還沒有人敢接二連三質問孤。”

云葵也不知是因醉酒還是什麼, 聞言登時氣上涌：“是, 殿下從來高高在上，能施舍我一兩句已是天大的仁慈, 奴婢就該恩戴德才是。”

太子眉頭蹙, 沒想到剝去乖乖順順的外殼，說起話來也敢夾槍帶了。

“你喝多了，孤不同你計較。”

云葵攥著手指, 橫豎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干脆破釜沉舟，再大膽一回，“殿下便是堵上我的, 今日我也要說。”

男人的目愈發沉冷，云葵甚至看到了他手背鼓起的青筋。

咬咬牙道：“我自知與殿下的份云泥之別，所以從未惦記過殿下后宮的位置，比起短暫的榮華富貴, 我更愿意過一輩子安穩舒坦的日子，所以才一心想著出宮，就算殿下對我有意，我也……”

男人薄抿直，眸中翻騰著暴怒的寒，“你到底想說什麼？”

垂下頭，避開他的目，抿出個笑容：“是殿下不愿直言，我就當您對我無意啦，倘若只是短暫的寵，我很激殿下，也愿意伺候您這一程。只是……方才在那宅子里，我心里的想法您也聽到了，等殿下厭煩了我，我想同您求個恩典，將來出宮，我就把家安置在這里。”

每說一句，頭頂的目便冷戾三分，可不敢停頓，怕不小心泄心聲，只能著頭皮繼續：“我想說……”

心間被不知從哪里泛起的強烈酸填滿，強迫自己抬起頭，與他對視，“殿下的確很好，卻不適合一生相伴，我……”

“你把孤當什麼人？”

男人一語打斷，沉冷急促的呼吸落在面上，嗓音低啞，卻也凌厲狠：“孤就是剛好可以滿足你的審，可以任由染指，隨時替你解決口腹之的男人？想要了就上來撥，不想要就騙點賞賜出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在你心里，孤還不如一個侍衛，至侍衛能給你安穩，他們才適合與你相伴一生，是麼？”

「怎麼又扯上侍衛了……」

太子邊掠過一抹冷嘲：“其實你對誰都是如此吧，孤早該認清，你不僅僅在心中肖想過孤，你是見到高大健碩，面貌俊朗的男子都會想非非，是不是？”

他怒到極致，眼底一片猩紅，遍布的紅像翳叢生的網，似要將牢牢困在其中。

“孤告訴你，想都別想。只要孤還活著，這輩子都不會放你離開。”

云葵腦海中嗡嗡作響，還未從這句話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又見他薄一扯，眸狠厲：“你不是知道孤會讀心麼？”

他暗暗咬牙，手掌攥出骨節錯位的聲響，“你心里想著誰，孤便將誰碎尸萬段，你大可試試。”

也察覺自己的緒已經不控制，頭疾發作，顱如烈火焚燒，痛意席卷全的每一經脈。

再這樣下去，只會傷到無辜之人。

他閉眼凝神，起離開，脖頸卻倏忽被兩條雪白纖細的手臂抱住。

下一刻，溫潤的朱了上來。

太子暴怒的幾乎瞬間僵。

盡管已經親吻過很多次，可從未有過這般的張，小心翼翼，用弱栗的去擁抱他滿凌厲冰冷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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