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彥垂眸靜靜聽著,一勺一勺的喂著懷里的人吃飯,自己卻一點也不著急填飽了一天的肚子。
只是在粥碗見底,段君彥擱下勺子的時候,突兀的開了口。
“裴夢桉,我們婚吧。”
這話說的太突然,裴夢桉一點準備都沒有,手上一,疼了段君彥的腰。
“唔……”
低聲的悶哼讓裴夢桉回過神來,他飛快的收手,又把手輕輕的搭了上去,慢慢按。
語氣中卻依舊是不可置信的欣喜,“您剛剛說什麼?再……再說一次?!”
段君彥往后靠了靠,跟裴夢桉微微拉開了點距離,直視他的眼睛,神認真又莊重。
“裴夢桉,這不是我一時的想法,是我考慮了很久之后的決定。
這個時候說出來的確有些突然,但我想,本就該說出來的話,不管什麼時候說,那大抵都是合適的。
我承認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還……比你大了很多,在上你之后,面對你時我變得膽小了許多,總覺得,虧欠你很多。
我很害怕,怕你會離開我,但你說的對裴夢桉,我們是相的。
我還是很自私,自私的想要把你留在邊,哪怕只是占一個名頭,之后再讓你放肆去跑。
所以我想問問你裴夢桉,如果你愿意的話,跟我婚吧。”
將漂泊不安的心落到實,段君彥親吻了一下裴夢桉的眼尾。
“我說,我們婚吧。”
裴夢桉聽清了,心里聽清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段君彥會想要跟他結婚。
如今這世道,有錢有權有勢的人玩玩不流的玩意兒,說實話沒人去管。
但若是擺在明面上來……是什麼結果。
那所面對的是太多的流言蜚語了。
不過……
“好,我們婚。”
有人在旁,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那日之后,段君彥請了江南最好的繡工過來,給兩人制喜服。
裴夢桉到底有些顧慮,不想弄太大的排場,段君彥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也還是以裴夢桉的想法為第一位的。
最后兩人商量著,只是請了段君彥手下的人,和裴夢桉這邊的幾個要好朋友,以及先前裴夢桉的師兄們。
……
婚當日,暖灑在雕花窗欞。
裴夢桉的目凝在那件喜服上。
只見大紅的織錦緞,泛著和的澤,手溫熱,可見用心。
領口和袖口,滾著一圈窄窄的黑絨,低調又奢華。
對襟上,繡著纏枝桉樹花,針線細,花瓣似要從錦緞上綻出,栩栩如生。
那是段君彥給裴夢桉獨一無二的承諾。
裴夢桉指尖過喜服,眼中有幸福,也有對未來的期許。
段君彥從梨園來。
蕭政弋在門外等著迎,雖說不張揚,但該有的都有,段君彥一點都不想委屈了裴夢桉。
裴夢桉抬手推門走出,迎面對上的便是段君彥,那是他的幸福。
兩人著同款式的大紅喜服,格外的般配。
段君彥不由得看了神。
裴夢桉人白,紅更配他,帶著眼尾的那顆小痣都泛了紅,似是上等紅珠一般鑲嵌在上面,笑得時候更襯得整個人無邊艷。
“段君彥。”
裴夢桉抬手輕喚。
段君彥抿了抿,走上前,將裴夢桉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掌心。
“我在。”
兩人并行,十指相扣,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他們走出段家,門口是家人,段君堯、楚懨之、林序南、許意、蕭政弋、葉卿、蘇慕卿……
吉時到,老許高呼,“一拜天地——”
拜的是萬緣分。
“二拜高堂——”
拜的是父母牌位。
“雙人對拜——”
拜的是彼此攜手。
兩人直起子,許久相顧無言。
段君彥看著裴夢桉,微微斂眸,豆大的淚珠便墜了下來,滾燙的。
原來,人覺得幸福的時候,真的會哭。
春日到了,等吹過小草細碎的葉尖,吹過院子里檸檬樹上半開的花苞。
段君彥手,珍重至極的將那塊玉佩放進了裴夢桉手中。
這塊玉佩,曾經被裴夢桉走,現在,是段君彥心甘愿給了裴夢桉的。
母親說,最珍貴的玉,要給最珍的人。
這就是了。
他們從一開始,便是天生一對。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段君彥垂眸,吻住了裴夢桉。
烏木的苦和檸檬的清香融混合,那是他們來時的路。
兩人一起敬酒,高興,便喝得多了些,段君彥也沒制止,裴夢桉子好了,倒也可以由著他盡興。
眾人鬧到晚上才慢慢離開,夜下,裴夢桉倒在段君彥的懷里,酒香混合著檸檬的氣息,更加人。
段君彥俯,勾著裴夢桉的彎把人抱了起來,慢慢的往屋里走。
他走的很穩,一步一步,懷里抱著的,是他心的人。
裴夢桉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他有些醉了,暈乎乎的笑,把段君彥也看醉了。
“赤繩系定,佳緣天。段君彥,裴夢桉。于今日緣定。愿此后歲月,琴瑟和鳴,同賞春花秋月,共赴風雨人生。特立此證,以昭良緣。”
“這是我們的婚書,我看到了,你藏起來了。”
裴夢桉笑的像是了腥的小狐貍,甜甜的。
段君彥滿是縱容,“是啊,我藏起來了,但還是被你找到了。”
他們兩人婚,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個形式,不正式,也沒有婚書。
但段君彥自己寫了一份,藏了起來,以此為證,那是他深埋于心底的意。
床榻上,喜服鋪開,裴夢桉躺在上面微瞇著眼睛看著上的男人。
那雙眸子里,是深碎了的星河,甜如糖。
“段君彥,把我也藏起來吧……”
裴夢桉微微仰頭,出脆弱的脖頸,被段君彥輕輕銜住,溫親吻。
“段君彥,我是你的了,你也……終于是屬于我的了。”
段君彥腰背下沉,彎出好看的弧度。
在裴夢桉迷茫的嗚咽聲中,段君彥滿足的喟嘆,“是啊,終于,我們是屬于彼此的。”
“裴夢桉,你說你想活著,卻不明白活著的意義,那以后,我做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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