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桉看著段君彥，瓣微抖，張張合合，最后說出來的還是一句，“對不起。”

“我……只是想讓您活著。”

裴夢桉斂下眼眸，不與段君彥對視。

“葉卿想殺您，他……他想要您的軍火生意，我知道您不愿意給，也知道您心里的傲氣，可是人只要活著就是一口氣，十爺，我只是想讓您活著。”

“你們做生意的，常說一句話，先破后立，不破不立，我相信您也可以的。”

段君彥看著面前的人，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裴夢桉救了他的命，讓段家的生意全部了他自己攥進掌心的囊中之。

卻在此刻，恐懼的抖，等待著審判。

“所以，你為了保我的命，保我的驕傲，設了這麼大一個局，用軍火生意，去跟葉卿做換，哪怕我會因此恨你，或者……殺你？”

其實段君彥可以理解裴夢桉這一切的做法。

因為裴夢桉做的是對的。

如果裴夢桉真的選擇跟他說，他絕對不會同意，哪怕跟葉卿拼個兩敗俱傷。

但最后，一定是他段君彥損失更大，大概率會丟了命，又丟了軍火。

裴夢桉清楚的知道著這一切。

所以他沉默的算計著，算計著邊所有人，算計著十爺的命。

他什麼都沒說，但卻為段君彥鋪好了一條新的路。

裴夢桉微微點頭，下頜還被段君彥握在掌心，段君彥覺到了掌心里的輕蹭，麻麻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裴夢桉抿了下，“一年前。”

“一年前，我知道了葉部長想要接手軍火的想法，就一直關注著，后來你們沒談攏，葉部長就了殺心。”

“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辦法，想辦法接近您，直到即將初次登臺的時候，我想到了辦法。”

以活命為由，在十爺的邊，占方寸之地，其心。

“后來您帶我去了云城，去了……地下靶場，我的計劃才開始型。”

段君彥來前想了差不多兩天一夜。

有了方向之后，讓林序南重新查到的東西，也就大不相同了。

段君彥沉沉的開口，仿佛在講什麼無關要的故事。

“所以，你一開始以活著為名，來到我邊，步步為營，讓我對你心，在見到了楚懨之之后，就把他放在了你的棋盤之上，作為備用的棋子之一。”

“在我帶你去了靶場之后，你推測出里面是軍火制造總點，記下了路線，同時跟楚懨之合作，把楚懨之背叛我的證據放在我的辦公室。”

“這期間，你同時在不斷的試探段君堯，試探他對楚懨之的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試探他對楚懨之的，是否足夠支撐你后續的計劃，是否足夠讓他跟你功合作，好在，你功了，你比段君堯更早的意識到他對楚懨之的。”

“所以接下來，你就讓楚懨之把關于他自己的那些證據，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怪不得，我說當時，怎麼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我的辦公室，把楚懨之的證據放在我的桌子上，那時候我還查不到任何蛛馬跡，因為這些東西，本就是他自己放的，你讓他放的。”

“之后，我帶你一起去碼頭，正好給了你機會安排，以不好見為理由，建議我沉海，而你早就安排好了在海里接應楚懨之的人，你幫助他假死，給他他想要的自由，換取利用他的機會。”

“而我，之后因為對你的，給你學東西的機會，你借此見到唐寧，利用對你的不滿，將計就計進了那個隔間引自己發病，讓我因此懲戒了唐寧和顧遲，撤了你邊暗中保護的人。”

“在下一批暗中保護的人到位之前，你就有機會去見段君堯，用楚懨之為引，讓他跟你合作。”

“段君堯同意合作之后，才是你真正的開始吧，前面，都只是你為了后面事真正發生而做的鋪墊。”

“之后，你給葉卿打電話，用……殺了陸野為條件，換他保我一命，葉卿答應了。”

“他能輕易答應，是因為你只求他保我一命，而他認為，抓了我之后，便可以吞并我的全部財產，他本就沒有想到，你早就計劃著把我的財產全部轉移了出去。”

“我允你出書房，對你不設防，你給我下了安眠藥，借我睡著，看了我的投標底價，把價格給了段君堯，這就是你之前用楚懨之為名跟他談的合作，因為這件事除了段君堯沒人能做，只有同為段家人，開標那邊才會松口，不然他們不敢。”

“同時，葉卿出手，把我抓進大牢，你又讓蕭政弋以此消息去找了那群沒了頭緒的老東西，威利加恐嚇，讓他們低價把手里的散產出了手。”

“之后，你接手了在段君堯和蕭政弋手里，段家之前除了軍火之外的全部生意，公證后給了唐寧，讓在我出來的十天后給我。”

“而你，同時帶著葉卿去了云城，讓他徹底吞并段家的全部軍火，到了這個時候，葉卿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你也保住了我想保住的，即便葉卿有諸多不滿，但依舊兌現承諾保我一命把我放了出來。”

“而我，出來之后，諸事不明，派林序南去查到的都是你想讓我查到的，你把一切攬到自己上，讓我對你發怒，又因為我不舍而百般挑釁，最終讓我給了你一頓鞭子把你扔出了段家。”

“在大街上，你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慘狀，這樣，等十天之后，我接手全部生意，就不會有人再去說三道四，同時，你離開段家，離開我，在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這就是你所做的全部，對吧裴夢桉。”

說到最后，段君彥的聲音都在發抖……

楚懨之，陸野，蕭政弋，段君堯，葉卿，蘇慕卿，唐寧，顧遲……包括自己。

每一個人都是裴夢桉計劃中的一環，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