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懨之作很麻利，屋里家也不多，也就將近一個小時，楚懨之就把屋里收拾利索了。

裴夢桉從懷里出隨的手帕遞給楚懨之汗。

“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服都給你蹭臟了，真不好意思。”

楚懨之搖了搖頭，并不介意。

“應該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晚點有時間再過來看您，跟您一起吃個飯。”

裴夢桉擺了擺手，“快去吧快去吧，別您啊您的了。”

楚懨之點點頭，轉往外走去。

后，段君堯立刻抬腳跟上，寸步不離。

兩人走后，屋里安靜了下來，裴夢桉深呼吸一口氣，撐著椅把手勉強站起來，輕輕的把自己放趴在了木板床上，終于舒了口氣。

這一天，腰酸背疼啊。

雖然木板床上啥也沒有，邦邦的，但好歹能趴會。

裴夢桉迷迷糊糊，很快，陷了昏昏睡的程度。

此刻，隔壁。

楚懨之和段君堯腳前腳后的進了屋。

剛進屋，段君堯剛反關了門，就聽到后面突兀的‘撲通’一聲。

段君堯眼皮一跳，猛地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楚懨之筆的跪在地上。

“你……”

“二爺，是我的錯，擅自假死逃，要殺要剮，要打要罰，全聽您吩咐。”

段君堯愣了。

若是以前，可能他會上前，一腳踩彎楚懨之筆的脊背，讓他匍匐在自己腳下，狼狽不堪。

但現在，段君堯覺得舍不得，就看著楚懨之跪在自己面前，他都舍不得，心里疼得難，上前一步一把把楚懨之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要跪……”

“什麼？”

段君堯的聲音有些低。

楚懨之沒聽清楚，偏頭湊近了一點。

段君堯抬頭，看向楚懨之，正對上他頸側的那道疤痕，不知怎的，控制不住，眼睛酸的難。

“不要跪，以后……再也不讓你跪，我不是來抓你的，也不是來罰你的，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來找你……找你……認錯的。”

這三個字對段君堯來說，出口太難，但他還是說了，終于是說了。

楚懨之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顯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您說什麼呢？”

問完，大逆不道的抬手，用指尖了段君堯泛紅的臉頰。

嗯，燙的，果然是發燒了，瞧瞧，這腦子都給二爺燒的不清醒了。

張就是胡言語。

段君堯卻在楚懨之把手收回去的瞬間握住了他的指尖。

“楚懨之，我說真的，我……很想你。”

更迷糊了，楚懨之完全搞不懂目前的狀況了。

他覺得自己離段君堯實在是有些太近了，想要往后退一步，卻發現被眼前人錮著腰，手也被握著。

楚懨之作頓了頓沒再，開口道，“爺，我假死逃，也算是背叛了您，我知錯，該罰，但我沒有也不會將您的事說給任何人，希您出了氣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就當我死了好嗎，若您不放心，我也可以吃藥，以后再也說不出話的話，您能放心嗎？”

段君堯聽著楚懨之的話，只覺得難，放心？本不可能。

楚懨之見段君堯不答，以為是他的提議段君堯不滿意，輕嘆了口氣，繼續補充道。

“爺，如您所見。”他把自己右手的袖拉了起來，手肘刺眼的疤痕盤在上面，骨頭也是不正常的扭曲著，看起來極其怪異。

“我的右手已經廢了。”

楚懨之淡淡的說著，仿佛事不關己，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我拿不了重，做不了細活，也……舉不起槍了，對爺來說，我已經是個無用之人了，爺留著我也沒用了，我……”

“不是的！”

這一次，段君堯開口打斷了楚懨之的話，他不想再聽了。

“不是沒用。”

段君堯抬手輕輕了楚懨之的手臂，終于是連眼眶也紅了起來。

“對不起，楚懨之……對不起……”

楚懨之又愣住了。

剛剛段君堯說認錯，楚懨之沒當真，當沒聽見，但這下子，連著兩個對不起，楚懨之沒法在當聽不見。

他的表由淡然，慢慢變得有些驚恐。

“爺，您這是做什麼呢，您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

楚懨之不明白，卻在下一秒被人勾著腰摟進了懷里。

段君堯要比楚懨之高些，這樣抱著人，微微彎將下擱在了楚懨之的肩頭。

這樣的突如其來令楚懨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彈。

他和段君堯曾經極其親，幾年時間，兩人在床上做那檔子事有無數回。

但從來，從來都沒有這樣擁抱過一次。

段君堯微微偏頭，瓣到了楚懨之頸側的疤痕，惹得楚懨之微抖了抖，下一秒就聽到了段君堯在他耳邊的呢喃。

“楚懨之，兩年前你傷的那一夜，我在醫院門口守了一夜，掉了八包煙，早晨得知你離危險的時候，我的嗓子已經啞的說不出話了。”

“楚懨之，前段時間以為你死了的那一夜，我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就去找了段君彥，回來之后路上暈倒被手底下人送到醫院才發現胃出，痛不生。”

“其實我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我要做那樣的事，真夠奇怪的。”

“但現在我大抵是懂了。”

“來的時候，裴夢桉在船上問我，找到你了要怎麼樣，其實我沒想好，我想，要把你帶回燕京，要讓你別離開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又想，要不就不打擾你了，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現在我想我有答案了。”

“楚懨之，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抑了多年的剖白。

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混的思緒突然變得清晰。

‘喜歡’這兩個字說出口，覺得心里無比輕松。

段君堯曾經不懂，不懂什麼是喜歡，但現在懂了。

他近乎虔誠的吻在了楚懨之的眉心。

“我喜歡你，不強迫你，再也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