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彥的火一下子就被頂上來了。
一晚上的不安覺在頃刻間凝實質。
“五分鐘,我要知道結果!”
“是。”
林序南慌忙離開,找人去查。
段君彥狠狠地吸了口氣,指尖煩躁的纏繞著那串白玉手串。
是誰,對裴夢桉下手了嗎。
他還在這呢,就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作。
是哪方勢力耐不住了?
段君彥閉了閉眼,緩解了一下酸。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該讓裴夢桉去跟別人學什麼東西。
有什麼好鍛煉的。
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說好了要護著他的,還是讓人出了意外。
原本段君彥已經坐下了,卻覺得格外心焦,坐不住的又站起了來回踱步。
罷了,只要人能好好的就是了,何必呢。
段君彥一顆一顆的撥弄著手串上的珠子,唯有上面不太順的糙,可以讓他保持冷靜。
他甚至不敢去想太多。
不敢去想若是裴夢桉是被人抓走了,會遭遇什麼?
他曾斷過別人手腳,也曾侮辱折磨過對手。
那裴夢桉呢,也會遭遇這些嗎?
能冷靜,但沒有那麼冷靜,段君彥甚至都沒有去想若是裴夢桉是被人抓走的,為什麼唐寧沒有派人來跟他說。
他只是想,若是這一次裴夢桉安然無恙,以后就把他關起來,再不讓他出去了。
何必讓他自保,若是自己真的出事,那就在出事之前給裴夢桉足夠的依仗不就是了!
五分鐘,平日里眨眼就過去的一個時間,在今天,段君彥卻覺得無比漫長。
就在他覺得自己幾乎要等不下去的時候,林序南終于推門而,一起的還有跟在他后的唐寧。
唐寧臉有點發白,擰著眉,仿佛依舊堅持著什麼。
段君彥偏頭看過來,幽深的黑眸之中是猩紅的忍耐。
“說說吧,怎麼回事?”
林序南見狀沉默的退了出去,輕聲的把門關好。
房間里只剩下了段君彥和唐寧兩人。
唐寧站在原地,驚慌令有些,但依舊堅持著開口。
“十爺,裴夢桉不是什麼簡單人,您不要被他的表象騙了!”
“他人在哪?”
段君彥強忍著怒氣,他本不想聽唐寧這些廢話,找不到裴夢桉,讓他等到現在已經夠久的了。
唐寧沒說,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十爺,裴夢桉這人我一年前就見過了,他攪黃了一年前那樁鹽引生意!”
“裴夢桉那個時候還跟在蕭家爺邊呢,說不得就是為他辦事,他本就不是真心跟您的十爺,裴夢桉就是在利用您!”
相比起唐寧的激,段君彥突然就顯得很是沉靜。
因為大膽的行徑,和激的心緒,唐寧氣勢難平,急促的息著。
房間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久久未平。
半晌,段君彥終于開了口,聲音很低,又有些啞。
“我知道。”他說。
安靜的空間中,這三個字的突然出現,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唐寧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段君彥再說什麼,又突然意識到,猛的瞪大了雙眼。
十爺說,他知道……?!
“您知道……裴夢桉是在利用您?!”
段君彥沒再繼續回答唐寧的問題。
“他在哪?”
段君彥的聲音很冷,已經太久了,他不想再繼續等下去。
唐寧在他邊跟的時間不短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能力強也罷,段君彥不需要不識好歹又不聽話的人在邊。
愚蠢的忠誠,只會讓人自作主張。
他能等這麼久,還聽唐寧說了這些屁話,已經很給面子了。
唐寧握了握拳,似還有話要說,卻終究是泄了氣。
“在隔間。”
耳畔寒風拂過,再抬眼時,房間里已經沒了人。
唐寧僵在原地,好半晌才了僵的雙。
剛剛那番話實在是耗盡了的勇氣,怎麼會不畏懼呢。
那可是段君彥啊……
殺人不眨眼的人……
但是是不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之中慢慢變了呢?
福興居只有一個隔間,是剛裝這個酒樓的時候留出來的,本來是為了放些雜,后來因為不太觀就棄用了。
所以段君彥無需多問,也知道裴夢桉在哪里了。
見人出來,林序南隨其后。
剛剛唐寧進屋之后,林序南就已經找借口讓人清了場,所以此刻福興居都是自己人,他們怎麼折騰都行。
段君彥全程腳步未停,直接到了隔間門口。
卻發現那門竟上了鎖。
本來不及找人拿鑰匙,段君彥只覺暴躁至極,抬手直接握住了鎖扣。
林序南眼皮子一跳,開口就想制止,卻本來不及。
只見段君彥幾下大力的拉扯,那破舊的鎖扣便應聲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鎖掉了,那一點也不觀的木門搖搖墜,段君彥竟罕見的有些膽怯,但作一頓沒頓,直接拉開了門。
里面出了一人,段君彥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一瞬間的瞳孔,段君彥聲音都發了抖。
“裴夢桉……”
林序南就站在段君彥后,裴夢桉的模樣,他全部看在眼里,饒是他都心生不忍,更別提段君彥了。
只見裴夢桉整個人都如同從水里過了一遍又撈出來的一樣,面蒼白,瓣毫無,角還有星星點點的痕。
本就瘦弱的人這會兒更是脆弱至極,著子昏迷不醒,就連呼吸都極其淺淡。
若非此刻裴夢桉整個人都落進了段君彥懷里,段君彥可能會以為他已經……
不敢再深想下去。
裴夢桉這副模樣落在段君彥眼中,實在是令人覺得刺目至極。
段君彥眼底一片,抱著人起快步往外走,冷聲吩咐著后的林序南。
“大夫來段家。”
段君彥自恃冷靜,但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抖,其中包含著的是多麼深的恐慌。
林序南來不及應聲,立刻派人去接段君彥的私人大夫。
突然腳步一頓想到了什麼,抬頭向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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