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秦淮河畔熱鬧非凡。一艘艘的畫舫緩緩行駛在波粼粼的河面上，船舷兩側掛滿了璀璨奪目的翡翠蓮燈，宛如點點繁星墜落人間。

在其中一艘畫舫，蘇晚著一襲艷麗的旗袍，姿婀娜多姿。旗袍的開衩，纏繞著細細的傀儡線，線頭則地系著陸離的懷表鏈。此刻，正輕啟朱，小口咬著一枚玫瑰餡的元宵，那甜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但與此同時，一淡淡的符灰味也若若現。

“西南離位的糖畫攤，擺的是《十二鬼宴圖》。” 蘇晚清麗的聲音響起，目越過人群，落在遠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陸離聞言，那雙異瞳微微轉，犀利的眼神迅速掃過肩接踵、熙熙攘攘的鬼市。他手中握著那塊致的西洋懷表，輕輕打開蓋子，借著微弱的芒，約看到一個穿月白長衫的青年影。

只見那個青年正站在糖畫攤前，專注地揮著手腕。隨著他嫻的作，一勺勺滾燙的糖稀如行云流水般流淌而下，在石板上漸漸凝結各種形狀。眨眼之間，一只栩栩如生的夜叉王便躍然眼前，其神態威猛，竟與傳說中的初代傀王有著七分相似之！

“糖畫裴家……沒想到竟然還有傳人在世。” 陸離輕聲呢喃道，眼中閃過一驚訝和思索。

蘇晚的翡翠耳墜突然發燙，藤蔓卷住飛來的糖人簽子。簽上糖稀未凝，分明是小版的青銅鑰匙："裴公子好手藝，這莫高窟的鑰匙...甜得硌牙。"

畫糖青年抬眼輕笑，丹眸里盛著秦淮河的星火："不及蘇姑娘的傀儡線巧。"他腕間玉鐲磕糖案，濺起的糖珠在空中凝玄門符咒，"在下裴世卿，特來討還三十年前的家傳玉佩。"

陸離的骨刃挑碎符咒，刃尖糖化的部分滴在黃包車夫帽檐。車夫突然褪去人皮，出永春班的傀儡符："裴公子好算計，連孟婆的引魂湯都敢摻..."

裴世卿的糖勺敲響銅鍋，沸騰的麥芽糖漿中浮出十二冰棺。每棺蓋都刻著蘇晚的容貌，棺中卻凍著穿各朝服飾的"陸離"："這些贗品，可抵得過玉佩利息？"

蘇晚的翡翠藤蔓絞碎最近那冰棺，民國長衫的"陸離"化作糖："拿我夫君的臉招搖撞騙..."藤尖卷起沸騰的糖漿潑向裴世卿，"是要收版權費的。"

糖畫攤突然翻轉，出底下青銅卦盤。裴世卿足尖輕點卦象，玄門步法避開糖漿："蘇姑娘的嫁，不也借了我裴家的《璇璣傀儡譜》？"他甩出半塊殘玉，玉佩紋路與陸離后頸刺青嚴合。

鬼市驟然寂靜，所有攤主同時褪去人皮。三百銀傀擺出天罡陣，陣眼的孟婆湯鍋浮出初代傀王虛影："時辰到——"

陸離的懷表突然倒轉，異瞳迸發金芒。他扯斷蘇晚的傀儡線，骨刃劈開孟婆湯鍋："坎離移位，破！" 混著符灰的湯濺在銀傀上，金屬表面瞬間銹蝕。

蘇晚趁機躍上卦盤，旗袍下擺掃過之，翡翠藤蔓凝古瑟。撥瑟弦，音波震碎十二冰棺："裴公子這出《傀儡還魂》，可比永春班的戲碼老套。"

裴世卿的糖勺突然暴長，勺柄雕著初代傀王的星紋："蘇姑娘的瑟藝倒是進不，不知可還記得..."糖稀在空中凝三百年前的地宮壁畫，畫面里穿祭服的子正在為年陸離系上玉佩。

陸離的骨刃突然滯空，魔紋順著經脈爬上脖頸："這是...我的..."

"你的前世。"裴世卿的玉鐲裂開，出里面的人面蠱，"裴家世代鎮守傀王墓，直到這位陸公子..."蠱蟲突然開，噴出的毒霧凝初代傀王的臉，"走了開啟回的鑰匙。"

蘇晚的翡翠藤蔓絞碎毒霧，星輝糖漿凝防護罩："故事不錯，可惜本座最恨劇。"瑟弦崩斷的剎那，十二冰棺突然重組，凝與蘇晚等高的人偶，"你的十二個容，倒是比天機閣的致。"

裴世卿退至卦盤邊緣，月白長衫染上糖："蘇姑娘不妨猜猜，為何每個容都長著你的臉？"他咬破指尖在糖案畫出符，鬼市所有燈籠突然翡翠化，"因為你就是初代傀王最好的..."

陸離的懷表蓋彈開，時針逆旋三圈。時空凝滯的剎那，他徒手碎人偶心臟："容？早把初代消化了。"

靜止的時空里，蘇晚的翡翠耳墜飛出星火。火舌舐過裴世卿的糖勺，勺柄浮現出裴家滅門夜的記憶——穿西裝的初代傀王正在將玉佩按進嬰兒額頭，而那嬰兒后頸的刺青，與陸離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你..."蘇晚的藤蔓刺裴世卿眉心，拽出塊帶的記憶碎片，"裴家最后一個活傀。"

鬼市恢復流時，三百銀傀盡數銹蝕。裴世卿跌坐在糖畫攤前，月白長衫浸糖漿："殺了我，就永遠找不到真正的傀王墓..."

陸離的骨刃抵住他咽，異瞳映出初代傀王的星紋："你的心跳頻率，和冰棺里那些贗品一樣。"

蘇晚突然輕笑，翡翠藤蔓卷起塊杏仁糖塞進裴世卿里："本座缺個糖畫師，月薪三金條。"指尖輕點，藤蔓在裴世卿腕間烙下傀王契，"當然，你也可以選孟婆湯當員工福利。"

秦淮河突然沸騰，十二初代傀王冰棺浮出水面。裴世卿吐出糖渣，丹眸泛起妖異青："蘇姑娘可知，陸公子的魂魄早被初代..."

陸離的懷表突然炸開，齒刺裴世卿鎖骨。蘇晚的翡翠耳墜同步碎裂，星輝裹住三人躍最近的畫舫。舫梳妝鏡映出現代街景，穿沖鋒的陸離正在砸時空機的作臺。

"游戲該升級了。"蘇晚扯斷舫簾纏住裴世卿，星輝糖漿凝時空門，"裴公子，帶路費算你工傷補。"

晨刺破鬼市時，畫舫化作糖霜消散。裴世卿著掌心新烙的傀王契，糖勺在河面畫出扭曲的星圖："蘇晚，你本不知道喚醒的是什麼..."

河底傳來初代傀王的嘆息，十二冰棺自排列陣。陣眼的玉佩泛起，映出莫高窟第465窟的壁畫——那上面繪著的飛天，正緩緩變蘇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