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浮浮沉沉,鼻尖傳來刺鼻又古怪的消毒水味道,謝鳶緩緩地睜開眼睛,酸酸脹脹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卷翹的眼睫似乎是黏糊在一起了,以至于眼的畫面都顯得有些朦朧不清。
下意識地出纖瘦的手臂,想要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景,旁邊忽然遞過來一張紙巾,謝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斜著靠在誰的上。
謝鳶頓時一下子就坐直了子,仿若被忽然嚇了一跳的小兔子打了個激靈。
遞著潔白而的紙巾的手指骨節分明,食指上一枚銀的戒指襯得那手指更加修長,他手抬著沒。
倒是像被忽然的作逗笑,邊傳來一聲輕笑。
謝鳶這才轉頭看過去,一下子對上青年微笑的雙眼。
他穿著一件黑短袖,形微微后仰靠在冰冷的椅子上,住院部這邊的長廊很寂靜,燈有些晃眼睛,但是卻也沒有青年一雙桃花眼里漫不經心的澤晃眼。
“還不清醒?”青年看著開口。
謝鳶輕輕搖了搖頭,小聲喊了一句“齊燃哥哥”。
眼睛不太舒服,眨了幾下,還是沒接齊燃遞過來的紙巾。
“不用的,我自己有的。”現在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里了,是在醫院。
是晚上手的,剛不久之前安排著母親吃了晚飯,出來之后胡思想著,一下子又難過又害怕,就哭了,然后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齊燃看著繃著的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倒是也沒有為難,手指輕輕一合,把紙巾收了回來。
謝鳶這才拿出自己的紙巾,輕輕著了眼睛,稍微舒服了一點點。
至視野是變得清晰了。
想起自己剛剛莫名其妙的在邊人的肩膀上睡著了,謝鳶略微有些不自在。
小聲道了句謝,局促而不聲地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離他更遠一點。
這是齊爺爺的孫子,還記得對方的自我介紹。
雖然對方說話的時候好像總是笑著的,但是莫名的,謝鳶有些怕他。
齊燃姿態懶散地坐在一邊,不是沒有察覺到邊的警惕和不自在。
就連悄悄挪的小作也完全沒有逃過他的目。
不過齊燃對此并沒有點破,“吃晚飯了嗎?”他忽然問。
謝鳶覺得他是不太說話的。因為前天剛見面的時候,就覺得對方看起來不太好接近。
雖然是向齊老爺子求助的,但是畢竟這麼些年都沒有聯系,而且也沒有見過面什麼的。
就好像忽然有事找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甚至們跟齊家都沒一點兒親戚關系。
所以謝鳶原本以為齊爺爺或許會安排一個助理來就可以了,結果沒有想到來的是齊爺爺的親孫子。
此刻聽到齊燃的話,謝鳶很快回答,“吃了的。”
齊燃沒接話,謝鳶也沒有轉頭看他,所以當然也沒注意到青年頗有些放肆而散漫地側頭打量的視線。
“真的假的,不要撒謊。”
謝鳶還以為已經糊弄過去了,沒想到跟著又聽見這樣一句話。
微微睜著杏眼,轉頭一下子就對上了齊燃敏銳的,那好似看破一切的目。
齊燃剛剛看了一眼手機,距離手時間還有接近兩個小時。
他看著在自己眸下輕的眼睫,漆黑卷翹的眼睫上仿佛還染沁著晶瑩剔的淚水,在燈下水潤得發亮。
眼尾紅通通的,此刻微抿著瓣,好像在思考怎麼繼續搪塞他的難過又忐忑的小兔子。
時間還早,但是這會兒卻也覺得馬上就快要進行手了似的,一步也不肯離開這里。
“這里有護工看著,24小時全天候的。”齊燃繼續。
他沒再看,對方委屈又難過的樣子卻印在他腦海中,閃閃疊疊地浮現,齊燃垂眸,輕輕捻了捻指腹。
“我不。”謝鳶猶豫了一下,實在是不擅長撒謊,而且自己在幫忙的齊燃面前撒謊也太不好。
一直憋在這里,鼻尖傳來的消毒水味道齊燃也不喜歡。
他略挑了下眉,忽而站起來,“倒是我有些了,晚上還要在這里等久的,可是我沒有一個人吃飯的習慣。”
謝鳶聽到這話,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齊燃。
“那……”
“剛剛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在這兒睡覺,正好我也走累了打算坐著歇一會兒的,倒是沒想到你睡著睡著就歪了。”謝鳶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剛剛的話,就聽見面前的人角噙著一抹笑意道。
剩下的話齊燃不用說。謝鳶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他剛剛只是過來看一趟而已,結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麼腦袋就歪到人上去了。
為了不吵醒,所以他就留在這里一直坐著。
謝鳶雖然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可也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從病房出來是喂了母親晚飯,那會兒前后不短的時間都是飯點兒。
謝鳶對上齊燃的視線,又很快匆匆地挪開。
是自己讓他沒有及時去吃飯的,那他豈不是也到了現在。
謝鳶這麼一想著,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抬手輕輕揪著自己的角,抬頭看著齊燃說,“那……那我陪你去吃吧,齊燃哥哥,對不起,你可以醒我的。”
因為覺得歉疚又不好意思,蒼白的臉頰上都染上了幾分紅暈,以為是自己的緣故耽擱了他吃飯,所以剛剛還怎麼也不肯走的。
現在卻也被胡帶得下了決定。
齊燃手在兜里,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就抬腳往前走。
青年轉的作快,及時擋住了他不聲地翹起的角。
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明明睡姿是好的,就算在睡夢中,也一般都不會輕易改變作的,怎麼就忽然歪著頭倒到人的肩膀上睡得那麼。
謝鳶趕跟上前人的步伐,路過護士站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心里更驚訝,都這個時間點了,他了快一個小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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