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毓寧的事, 太子和皇后不和已經很久了,但這些日子皇后不解帶的照顧讓太子對自己以前對皇后做的事生出些許愧疚來。
他聲音虛弱, 卻是說道, “兒臣沒事, 讓母后擔憂了。”
太醫只能查出太子是中了毒,卻不能查出究竟是什麼毒, 所以解毒的方法也相對保守,效果自然也算不上好。
皇后看著太子滿目憔悴的樣子只得強歡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想必我兒很快就能好了。”
太子知道這話不過是安, 所以只微微點了一下頭, 頓了一下又問道, “舅舅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他回來后就將自己在駙馬親眷被追殺的地方查到了王惟重的痕跡的事告訴了皇后。
其實這證據一般人或許真的察覺不到,想必連王惟重自己都不知道會留下這樣的證據, 但是偏偏太子去查的時候不小心就注意到了。
那是王惟重手下的人專門用來聯絡的一種暗號, 記號的痕跡自然已經被破壞,對這個沒有了解的人是完全看不出來,但太子曾經卻偶然在王惟重的書房看到過這種痕跡, 兩相聯系,哪怕那痕跡已經很殘缺了,太子心里還是起了疑,隨后便是派人調查,誰知道結果還沒出來,他倒是先病倒了。
而后來查出他這并非是病而是中毒后,其中某種的聯系便好像隨著浮出了水面。
他剛查出事可能和王惟重有關,他這邊就中毒了?
時間未免太過巧合。
實際上因為曾經聽到的關于毓寧世的流言,在查到駙馬那邊可能和王惟重有關后,他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母后的。
畢竟王惟重一個中書令實在和一位早已去世多年的太子扯不上任何關系,唯一有可能的是母后因為當年清平公主和父皇可能有的聯系而做過什麼事。
但這種猜測隨著他得知自己中毒后就消散了,如果真的和母后有關,那對方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手,無論是出于母子親,還是出于維護自己的地位考慮,母后都絕不會輕易放棄他。
所以他把這些事都告訴了皇后。
皇后能在后宮中穩穩掌權這麼多年,對人心詭譎向來悉,甚至不用太子說出自己的猜測,只用他把自己得知的事實出來,皇后能想到的比他還要多。
畢竟太子所學主要還是政治方面的頭腦,但皇后卻是在各種宮斗宅斗手段中浸長大的。
甚至連調查的方向都和太子不同。
主要查的并不是這次王惟重究竟有沒有下毒,查的是當年王惟重是不是曾與清平公主或駙馬有過集。
皇后了解自己的哥哥,如果真的是他下的手,那麼定然不會留痕跡,唯有當年的事,因為年代久遠,可能還會有所收獲。
一個人做事總歸有目的,只有能把目的查出來后續到底是不是他做的甚至都不重要了,因為有危險的人只要剪除就可以。
皇后的手段向來是狠厲的。
而這一查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兄長曾在某次宮宴后誤過后宮,而且耽擱了有一段時間才出來。
后宮?
駙馬?
想到清平公主曾經經常出后宮,皇后突然想到,兄長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和清平公主有了集呢?
而那所謂的集又是什麼?
其實所有的線索都很模糊,甚至這些人都像是被強行拼出關系的一樣,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是有際的,只是因為皇后心中一直在想這幾個人,所以便把一切可能往他們上套。
但是,也夠了。
有頭緒總比沒頭緒好。
皇后知道這些后并沒有去找自己兄長質問,而是去找了慶元帝。
“陛下,毓寧這孩子如今都好幾個月了吧,我們還沒見過呢。”皇后笑容溫和,仿佛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輩。
慶元帝知道皇后這話大概只有一半的真心,但對方中了自己的心思,他便順著說道,“毓寧和孩子都不好,孩子月份還小,不適合長途奔波。”
皇后聞言卻是說道,“那不是什麼難事,陛下找務府特意給毓寧做一輛馬車,再派人去接就行了,兩離的不遠,并不會有什麼事。”
“連孩子百天都沒見到,他們夫妻兩個在那邊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想想我這心里還有點難。”皇后神真摯,刻意出點破綻,但卻字字句句都往慶元帝心里。
皇后見慶元帝搖了便又加了把火,“后宮這麼多懷孕的妹妹,臣妾也是懷過孕的,陛下不必擔心。”
慶元帝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過毓寧了,還有毓寧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會長得像清平嗎?
看著皇后言之鑿鑿的臉,慶元帝終于說道,“毓寧確實該回來了。”
于是原本打算讓毓寧在這邊躲過金陵的紛擾的閔劭,不久后就收到了來自金陵的圣旨,順帶還有一輛看起來很正常,但部布置卻極為舒適華麗的馬車。
馬車都來了,閔劭知道這意思是不得不走了。
毓寧卻有點舍不得,他在上馬車之前反復和閔劭確認,“我們以后還會回來嗎?”
閔劭點頭,“會的,這里已經買下來了,以后就是毓寧的了。”
兇手還沒找到,被救下來的那幾個老人家也會暫時留在這里。
毓寧聽到這話滿意了,雖然還是不舍,但也乖乖的跟著閔劭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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