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幾天烏椿確實天天和司向淮待一起。

兩人一起去超市采購年貨，購車裝得滿滿當當，臨到結賬時烏椿搶在前面付款。

司向淮靠在柜臺邊，倒是被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行給逗笑，挑眉問：“小椿老師這麼豪氣，最近在哪兒發財？”

烏椿給銷售員亮出付款碼，眉眼彎彎地看他一眼，“你別管，東西一會兒記得乖乖拎回家就是了。”

的語氣生極了，司向淮忍不住了的頭，又頗為意外地開口：“這些我全拿回去嗎？太多了。”

“我們家已經被我嬸嬸買的年貨塞滿了，這些都給你。”烏椿說。

“你爸媽那麼忙，肯定沒時間準備這些。”補充一句。

其實是有私心的，想給他待的那棟空的大別墅添點年味。

出自手的年味。

即便是司遠和徐蕾都不好好地陪他過年，烏椿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參與到他的年里。

司向淮后來還是給拎出了幾大袋零食干果什麼的，自己只留了一些。

烏建軍后來親自去了樊慶的醫院，將接到南浦過年。

嬸嬸和烏睿都很歡迎的到來，還沒到除夕夜，餐桌上的飯菜就已經格外富。

除夕那天烏椿醒得很早，拉開臥室窗簾的時候驚喜地發現室外居然是白茫茫一片。

屬于南浦的初雪終于在今年農歷的最后一天姍姍來遲。

窗玻璃上凝著霧氣，隨手畫下一個心，拍下一張照片以后給置頂聯系人發去。

一碗烏春面：【初雪快樂】

發信息時角不自覺上翹，和睡一個屋，老人家醒來時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又和小淮聊天呢？”

烏椿聞言抬眼，語氣很意外：“您怎麼知道？”

老太太哼笑了一聲，“見得多了自然猜得到。”

司向淮估計醒得比晚，消息在半個小時以后回過來。

S：【除夕快樂】

有了他這句話，烏椿才對今天是除夕這件事有了實。

嬸嬸早起在收拾家務備菜，烏睿也起得早，在除夕這天終于得到準許可以多看一會兒電視。

烏椿洗漱完就幫著嬸嬸在廚房里備菜。

洗菜的時候隨口問一句：“叔叔今天還是排了班？”

司家的司機一般都是班制。

節假日會流休假，每一天的白天晚上也有流倒班。

工作不忙，薪資還高，老板求的就是一個安全又舒適的服務。

烏建軍去年的除夕倒是待在家里沒有工作。

“今年該到他了，不過下午應該就能休息了，他們老板今天還有行程呢。”嬸嬸忙著往高鍋里放食材，笑著解釋。

烏椿聽到這里愣了片刻。

現在已經能夠自將嬸嬸口中的老板對上司遠的臉，這幾天一直以來的惆悵心緒又慢慢浮上心頭。

和嬸嬸一起在廚房里忙了大半天，終于得閑在沙發上坐下來，猶豫要不要給司向淮撥個電話過去。

但是南浦的年夜飯自由度高的，有人在中午吃，有人在晚上吃。

不準司家的習慣，怕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打擾到他們的年飯。

直到后來臨近傍晚，嬸嬸接到叔叔的來電，說是可能會晚些回來，老板家里還有事，他得跟著。

“這大過年的，也是真能折騰。”嬸嬸掛斷電話以后忍不住抱怨一句。

“怎麼了？”烏椿窩在沙發里，注意力從電視播放的容轉移到嬸嬸的話中。

嬸嬸嘆出一口氣，“我也不清楚，老烏說是老板家里兩口子今天又鬧離婚呢。”

烏椿皺了皺眉。

后來進了房間，果斷地給司向淮撥去視頻通話。

那邊過了很久才接。

接通以后手機鏡頭對著電視上播放的央視頻道，里面正在報道有關除夕，可是除了電視的聲音就再也聽不見其他。

接近傍晚，烏椿看著將黑未黑的天幕還有樓下的燈火，輕聲開口：“司向淮？”

“嗯？”他尾音上挑。

“吃過年夜飯了？”烏椿問。

“吃過了。”司向淮回一句。

他的聲音低，甚至著一啞，像是已經很久沒有出聲說過話。

這在熱鬧又喜慶的除夕是見的事。

烏椿從今天一起床就和家里的每個人都說了除夕快樂，在廚房里和嬸嬸一起備菜時也嘰嘰喳喳聊個不停，后來又聽著烏睿嘰里呱啦地聊了很久他喜歡的畫片。

這一天聒噪極了。

可是司向淮那邊卻靜得可怕。

“你現在在哪？”烏椿打開柜子翻找大和圍巾。

已經有過前車之鑒，總是能很輕易地察覺到司向淮的低落，又總是不忍心讓他一個人難過。

司向淮沒接話，笑著轉移話題：“小椿老師吃年夜飯了嗎？”

烏椿給自己套好大，又往脖子上繞了一圈圍巾。

不知怎麼就生出了滿腔的勇氣，直白開口：“叔叔還沒回，我們在等人，聽嬸嬸說你們家里今天還有事？”

話說得算是比較委婉，但是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這句話其實就等于暗示。

烏椿暗示他，已經知道司家今天的爭端。

“你現在在哪？”一邊走出臥室，一邊又問了一遍。

司向淮那邊沉默了很久。

久到烏椿已經在玄關換好鞋子，嬸嬸從廚房里探出頭問都這會兒了還要去哪，才聽見司向淮開口。

“明玨灣。”他說。

周芷的房子。

他今天并沒有待在自己家里。

烏椿打開門，對嬸嬸說：“我出門買點東西。”

“回頭讓你叔叔順路給帶……”

嬸嬸話沒說完，大門就已經“咔噠”一聲關上。

出門時臨近傍晚，天昏暗，還飄著細雪，除夕街上的人流量也不如往日多，大概這會兒大家都忙著各自的年夜飯。

烏椿坐進網約車里，報完尾號，聽見司機說話：“除夕快樂啊，這是準備要回去吃年飯了吧？”

沒過多解釋，只“嗯”了一聲，點點頭。

來到小區門口，原想和門衛通一下，卻沒想到司向淮已經提前和人知會過。

進小區的阻礙不大。

“辛苦了，除夕快樂。”烏椿進門以后對保安大爺說。

“除夕快樂。”大爺很和善，笑著朝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