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沉默五秒鐘，然后手機震聲打破無聲的寂靜。

烏椿瞥了一眼亮起的界面。

S：【有】

S：【本來不打算去】

S：【你要是去的話我明天也去】

他回消息很快，看不出心有到什麼影響。

但是烏椿還是能察覺出這幾句話里的不對勁。

原本不打算去，可是他和致遠班還有老師的關系一向都不錯，是出了名的的人緣好，哪會不參加這種活。

那就只能是不太開心。

所以沒有心社。

屏幕微弱的亮映照著烏椿素凈的臉，抿了抿，翻下床。

一邊穿上拖鞋，一邊給對面撥去語音通話邀請。

明明還能秒回信息，偏偏語音電話卻隔了好一會兒才接下，細微的電流聲在聽筒里出現，對面并沒有主開口說話。

“你現在在高桐巷嗎？”烏椿打開柜，翻找服。

話是故意問的。

承認自己有點犯規，明明知道司向淮現在肯定沒有待在那里，還是開了口。

那邊果然安靜了兩秒，輕笑了一聲：“什麼意思？”

他并不回答烏椿的問題，但已經是答案。

烏椿將找出的服扔在床面上，耳朵肩膀之間夾著手機，溫吞地接話：“想找你吃個夜宵。”

司向淮語氣里的笑意漸濃，隔著聽筒傳到耳朵里時聽起來的。

“行啊，我去接你？”他問。

烏椿換了一白吊帶長。

夜里氣溫較低，外面又披了一件藕荷的針織罩衫，站在全鏡前打量自己，思索了一會兒，翻出一條發帶纏進發里，隨手給自己編了個側魚骨辮。

“我去找你，你給我發個定位就行。”一邊扯松自己的發辮，一邊回話。

似乎是沒想到會這麼主，司向淮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慢悠悠地接：“我不在高桐巷。”

這話有點牛頭不對馬，回答的是上一個問題。

但烏椿還是勾起了角，回他：“我知道。”

通話掛斷以后司向淮發來一個定位，南浦市中心的一家私立醫院，以高昂的醫藥費以及出優質的服務而聞名。

S：【我一會兒就出來】

S：【你打車到附近就行】

S：【到了給我打電話】

烏椿回了一個OK的手勢。

醫院距離烏建軍家不遠，打車過去二十多分鐘，臨出門時到嬸嬸給端來果盤。

“這是要出門？”嬸嬸表有些意外。

烏椿點點頭：“同學約我，回來不會很晚的，你放心。”

說完這句話就換鞋出門了。

打車過去的途中還在回復班群的信息，約好了幾個同學明天在學校面。

汽車行至一紅燈路口，司機回頭對說：“姑娘我把空調關了哈，夜里開窗也不熱。”

夜里空氣確實微涼。

烏椿沒什麼異議，點了點頭：“您關吧。”

后座車窗降下的時候才瞥見隔壁一輛車牌眼的賓利。

妝容致的人坐在后排，和同一時間降下車窗，但卻是目不斜視，自帶一高貴威嚴的氣質。

烏椿盯的時間有些久，久到紅燈變綠燈，賓利不急不緩地重新行駛起來，超過打的車。

腦海里的記憶隨著吹拂而來的夜風漸漸鮮明。

暑假在高桐巷的樓道里見過的，司向淮的媽媽。

不知為何，烏椿莫名有種直覺，的目的地和自己應該是一樣的。

汽車在醫院附近的一條街道停下，烏椿給司向淮發了一條信息。

一碗烏春面：【我到醫院附近了】

附帶一條定位。

消息剛一發送完，就看見剛才的賓利也不急不慢地停靠在路邊。

氣質矜貴的人一干練的灰士西裝，踩著紅底細高跟下了車。

下車時似乎還在講電話。

“我看你就是沒有心司向淮，你爸也沒做錯，高桐巷那破地方有什麼好待的，回了南浦不打一聲招呼難道你打算這輩子都不回家了……”

“醫生讓你哥靜養，你過來鬧騰……”

語氣嚴厲，咄咄人，高跟鞋也踩得響，進了沿街一家裝潢高級雅致的花店。

烏椿站在路邊，沒能聽完剩下的容。

手機過了兩分鐘震起來，界面顯示聯系人S的語音來電。

“我在……”烏椿接下電話以后環顧自己后的街道店鋪招牌，想報一個的地點出來。

“看見了。”手機那頭的男聲低沉，帶著笑意，又說：“你轉頭。”

烏椿依言照做，果然看見他優越的形，穿過綠燈路口的斑馬線，一步步朝走來。

心下突然一沉，像是想到什麼，馬上開口：“你別過來……”

路口人流量大的，綠燈時間也長，司向淮聽見這話直接頓住腳步。

周圍人來人往，他的聲音從聽筒里不急不緩地傳出來。

“干嘛？我不過來，難道站馬路中間等車撞？”

烏椿有些無奈地嘆氣，指了指自己邊停著的車：“你不認識你家的車？我剛才好像還到阿姨了，現在在花店。”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司向淮腳步未停，仍是一步步朝這邊走近。

這話有點一箭雙雕。

烏椿分不清他問的是車，還是人。

索四下看了一圈，最后邁步走進街邊的一家24小時便利店。

司向淮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能看清的向，也不發表意見，只是低低笑著。

“你怕什麼？正好見面了打聲招呼。”他穿過了馬路，語氣戲謔。

烏椿還沒想好怎麼接話，他那邊就有了新的靜。

“和誰打招呼？”人的聲音和司向淮隔著一段距離，聽起來有點小。

徐蕾應該是出了花店，正好上司向淮。

烏椿徘徊在貨架之間，聽見藍牙里的靜，頓時只覺得店里的空調開得太大，寒意直從腳底往上竄。

“沒誰。”司向淮隨口就遮掩了過去。

人似乎也懶得和他多說，高跟鞋的聲音在嘈雜的街道背景音里還是清晰可聞，說：“國慶出去野，老實待在公司里跟著你爸多見習幾天。”

“我這邊建議你們重開，再生一個，生下來也別上兒園了，跟著我爸待在公司里，你們倆基因這麼優秀，他學會說話就能上任董事。”司向淮說，似乎還順手幫他媽開了車門。

徐蕾沒接話，但是摔車門的聲音很響，然后似乎是氣不過，又降下車窗：“還沒和你爸吵夠？現在和我說話也非要這麼夾槍帶棒的？”

“那你得問問你老公，他說話可比我刻薄多了，今天還要和我斷絕關系來著。”司向淮語氣散漫。

“也就是我現在沒空……”徐蕾說完，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慢走，到了醫院別和我哥講我壞話。”司向淮最后又接了一句。

烏椿豎著耳朵聽得神，直到耳邊響起電子聲的“歡迎臨”，手機里也響起重復的聲音。

電話沒掛，司向淮走進便利店，一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