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年的妻子沈晏蓮,將葉素心和北銘宇帶到了這座禪院。
此后十幾年,他們兩人都在此地相依為命。
他們歷經波折終于團聚,盡管都已傷痕累累,但曾經的意不減,在此居,十幾年沒有回過城市,但這里如一片桃花源地,倒也不覺得苦悶。
葉素心之所以沒有再回去找過慕北卿,是因為以為兒子早已死去。
聽完母親的講述,過了好久,慕北卿的心才平復。
母親著他,滿眼愧疚,說當年若去找找他,也不至于一家人分開這麼許多年。
慕北卿安母親說,也就是走后,養父還沒死的那段時間過得艱難,后來養父死了,他反而自由,又遇上了好心人收養,這些年倒也沒吃太多苦頭。
要說吃過的苦,也就是那場空難了。
然而現在去想整件事,若沒有那場事故,他就不會認識魏長存,沒有魏長存,也就不會有他今日的選擇,他不會遇到一生所,不會來到這明禪寺里,也就不會與親生父母重逢。
所以很多事,的確也是福之禍所依,禍兮福所寄。
他最欣的是,真相是如此溫暖。
要知道,此前他對母親既有同和理解,也有怨恨。
他始終不愿意尋找生母,也是不想得到一個令自己失的結果。
現在唯一的心結也打開了,就好像籠罩在頭頂的霾終于散開,連呼吸都變得輕盈了。
慕北卿后來向母親說起霍延年的近況,要說這世界也是小,想不到,多年之后,霍延年竟然會想要把他的兒嫁給慕北卿。
母親也是沒想到,霍延年居然不認識慕北卿,連名字都不知道。
慕北卿說,可能是因為霍延年太自大,本不屑于知道,就沒想到他會有出息,也不覺得之后會有集。
這天晚些時候,慕北卿帶著自己的妻子夏梨,跟隨母親,來到父母現在的住所,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北銘宇。
父親很瘦,戴一副眼鏡,是個靦腆而向的人,還有一點憂郁氣質,但滿屋書卷,以及他自己的書法作品,他是一個與慕北卿養父個完全相反的人。
養父是個魯而世俗的人,而生父克制斂。
昔日傷病讓父親是個看起來很文弱蒼白的書生,眼神里卻又出一堅韌勁兒。
父親當年墜落懸崖,還能幸存下來,大概也是靠著生命里的這韌。
慕北卿突然相信,個也會傳,像一場生命的尋蹤溯源,他在父親的上,終于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明白了他為什麼是他。
他得知了自己姓名的由來,慕是他養父的姓氏,北是他生父的姓,慕北卿這三個字里,暗含了母親對他父親的意。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他的養父一看見他,甚至一聽見他母親在家喊他“北卿”這兩個字,都會沒來由地發脾氣。
父母現在的住所是半山坡上的一民居,屋前有個小院,院子里種了一棵杏樹,一棵柿子樹。
這天,父子倆頭一次見了面,話都不多,兩人就坐在屋前小院里,杏樹的下面,借著午后和煦的微風與溫暖,欣賞著半山的風景。
在那一刻,時間仿佛有了形狀,像一條的帶,在他們的面前緩緩地游。
盡管自己還在避難養傷,盡管父母親被要求永遠不得離開此地,但慕北卿卻忽然覺得,他們的人生在此刻最為圓滿。
金錢,在這份人間溫面前,本不值一提。
一個月后。
霍聿森和林小柒來山中看他,帶來了一個稱得上大快人心的消息:
霍延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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