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的幾天,沉煬沒有再來過影視城。
季凝這才確定,他一定聽到了和季宏說的話。
那話,確實夠傷人。
這下,應該可以徹底擺他了吧?
明明應該覺得輕松的,可是,為什麽心裏卻總覺得不是滋味呢?
季凝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是方法不對,想象中和沉煬應該是好聚好散的,就算是拒絕,也該有更委婉的理由,而不是這樣,指著人最不想提起的痛點。
應該道個歉嗎?季凝的思緒一團麻。
劇本上的字每個都認識,但此刻卻完全進不到的腦子裏。
所謂一覺解千愁,把劇本往旁邊一扔,準備趁著這難得的休息天補個覺。
門口卻傳來“嘀”的一聲。
除了,就只有助理寧寧有房卡,所以連眼睛都沒睜開,隨口問了句:“怎麽了?”
“凝姐……”寧寧言又止。
季凝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有事兒就說啊。”
“我剛才聽徐安琪的助理說了個關于沉總的事兒,你要不要聽?”
季凝的心咯噔一下,又無所謂地把眼睛閉上了:“又了這種事就不用跟我說了。”
“不是。”寧寧跑到床邊蹲下,神罕見嚴肅,“我聽說,他進醫院了。”
“什麽?”季凝一下坐了起來,嚨口發,過了許久才找回聲音,“嚴重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剛看到徐安琪兩眼通紅,急匆匆上了車,助理說是去醫院看沉總。”
季凝攥著被子。
就徐安琪的表現來看,不像是小事。
想起之前在父親面前說的話,季凝更覺愧疚了。
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給水曲柳發了條消息:【你沒事吧?】
手機屏幕上消息不,但都是水曲柳單方面的殷勤,停留在他聽到和父親說話的當天。
知曉彼此真實份後,季凝第一次給他發消息,但經常秒回的人,這次都快五分鐘了,還沒有回複。
季凝指尖輕,幾秒後,心裏下了決定。
一邊換服,一邊代寧寧:“幫我問一下徐安琪的助理,沉煬在哪家醫院。”
“好。”寧寧低頭擺弄手機,很快把地址轉到了季凝的手機上。
還好影視城就在輔川郊區,開車到醫院,也就一個多小時。
車駛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季凝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急匆匆走進電梯。
一路到達頂樓。
病床上空無一人,徐安琪和助理倒還坐在客廳沙發上,確實如寧寧所說,徐安琪雙眼通紅,手裏著一團紙巾,一副剛哭過的樣子。
看到季凝,徐安琪愣了下,問:“你怎麽來了?”
季凝不答反問:“沉煬呢?”
“他——”徐安琪哽咽一聲,“他剛走。”
頭頂上仿佛霹靂一聲雷。
季凝突然,右手撐著旁邊的椅背,才算勉強站住。
眼眶發酸,季凝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淚水完全不由控制,順著臉頰滴落。
看不清徐安琪的表,卻能從聲音裏到的疑。
“他去外面吃飯而已,你哭什麽?”
大悲大喜的轉換,讓季凝有些反應不過來,抹了眼角的淚,無語反問:“他沒……他活的好好的,你哭什麽?”
“我失去了一個朋友,不該哭嗎?”徐安琪再度哽咽,“他居然說,以後跟我們都不聯系了,甚至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我想不明白,才過來問問他。”
季凝一時間緒有點複雜,這,也是因為的話嗎?
徐安琪看了一眼,如釋重負道:“但是現在看到你,我明白了,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不喜歡我的男朋友有異朋友,而且還是名義上的前友,祝你們幸福。”
“謝……”季凝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不是,他們又沒在一起,謝什麽?
惱怒,季凝沒等沉煬回來就走了。
按下電梯下行鍵,季凝低頭確認寧寧發來的消息,直到聽到“叮”的一聲,才收起手機看向緩緩開啓的電梯門。
卻不想那麽巧,和電梯裏的沉煬對上了目。
沉煬眉頭一皺,盯著泛紅的眼睛:“哭了?”
“沒有。”季凝走進電梯,冷聲問,“你不出去?”
沉煬不答反問:“來看我的?”
季凝一噎:“不是,來看我大舅爺,他也住這兒。”
“你大舅爺住幾號病房?”
季凝想起他住八號病房,于是隨口編了個離他遠一點的:“二號。”
“二號。”沉煬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記得二號住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你大舅爺,還年輕?”
“……”季凝忘了,就沉煬這種社牛的格,就算只在這兒住一天,也能和各個病房裏的人都混了。
沒管他還在,默不做聲地按下負一樓的電梯鍵。
電梯開始下行,沉煬按著的肩頭,略帶強地把的子側了過來,右手拉下臉上的口罩,他俯,直白的目落在臉上:“為什麽來看我?”
“我……”季凝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和他心平氣和地聊一次,“到車裏再說吧。”
地下停車場裏昏暗無比,略顯森,車昏黃的燈,卻著一溫暖,這讓季凝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季凝坐在駕駛座,右手拇指無意識地挲著手機屏幕:“你那天,聽到我跟我爸的聊天了?”
沉煬沒有否認,低低“嗯”了一聲。
季凝長長地抒了一口氣,側看向他:“沉煬,我沒有咒你的意思,我當時就是被我爸刺激到了,所以才……”
“我知道。”
“就算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希你長命百歲的。”
沉煬的腦袋靠在椅背上,悠閑自得地笑,還是那一句:“我知道。”
“那你……”
“這次只是常規的檢查。”沉煬的嗓音顯得有些低沉,目分外認真,“但我認真想過了,就我的況,非要你跟我在一起,確實太自私,所以先做朋友吧,什麽時候我確定自己能陪你很久很久,我再追你,行嗎?”
朋友?
男之間沒有純友誼。
季凝這麽想著,卻點了頭。
明天最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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