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禮一直走到床邊坐下,看見了的表,問:“怎麼了?晚星為什麼這個眼神看著我?”
張了張,想問他大槍傷的事。
但又想起他額頭上沒傷,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昏睡太久,記憶和夢境真的混了。
“沒事,剛醒,我還有點發懵。”
溫硯禮笑著了的腦袋,那雙桃花眼溫至極,“晚星發懵的樣子都這麼可。”
“……”
鹿晚星勉強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夢里的生死搏斗和三年婚姻的回憶,讓那樣刻骨銘心,然而那個跟同生共死的人就坐在面前,卻覺得莫名有點抗拒。
這張臉,這個人,都跟腦海里一模一樣,可就是覺得哪里不一樣,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短暫失神后,問:“我昏睡多久了?”
“七天。”溫硯禮嘆息,自責,“你都快嚇死我了,害你傷這樣,我真的好疚,對不起。”
他的道歉是發自真心的,但鹿晚星沒有回應,又出神了。
七天……
一的傷,左的槍傷,肩骨、后背以及全不知道挨了多刀,傷得那麼重,他竟然恢復得這麼快?
而,僅僅是腹部被捅了一刀,就昏迷了七天。
他的當真強悍如鋼鐵?
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鹿晚星忍著腹部的疼,支起坐起來。
溫硯禮立刻湊過來幫弄枕頭,“醫生說了,你傷到臟,需要好好臥床靜養,但我公務太多,不能時時刻刻陪伴你,有什麼事就吩咐家里保姆。”
“家里?”鹿晚星再次環視整個房間,“這里是……蘭灣別墅?”
怎麼跟記憶里的模樣完全不同?
溫硯禮面不改,“對,我們剛離婚那陣,我請人來家里重新裝修過,本來是不想睹思人,但我高估了自己,我本忘不掉你。”
“啊?”
鹿晚星更懵了。
怎麼記得他第二次出車禍的時候,回過一次蘭灣別墅,裝潢什麼的明明沒有變過啊。
太混了,手扶額,已經分不清哪些記憶是真,哪些記憶是假。
“頭疼嗎?我幫你按按?”
溫硯禮再次湊近的瞬間,突然一把攥住他的領,解開他領口的兩顆扣子,將他的襯褪到肩頭。
右邊肩骨,完好,沒有任何傷痕。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好像傷得很輕?”
七天,傷口最多結痂,可是他上……為什麼沒有傷。
鹿晚星收回手,按住發疼的額角。
腦海里閃過親眼看見打手的刀捅進溫硯禮右邊的肩骨,那是極深的一刀。
越是回憶那些細節,頭疼得要炸了。
溫硯禮原本被敏銳的察力搞得都張了,臉也有些僵。
見頭疼發作,立刻出兜里的藥瓶,取出兩顆白藥片,又將床頭柜上的溫水遞到邊。
“來,把藥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他滿臉擔憂,“醫生說你那夜傷到了頭,所以才會出現神經紊、分不清記憶和夢境的況,必須穩定服藥。”
鹿晚星雙手抱住頭,疼得完全沒法正常思考。
“你把藥吃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通通告訴你,你混的那部分記憶,我會解釋清楚。”
“晚星,相信我,這藥效果很好,吃下很快就不疼了,我不會害你的。”
接過藥片,咽了兩口水吞下。
藥效確實好,頭疼的癥狀幾乎是立刻得到緩解。
接著,意識就開始昏沉,不控制。
“晚星,你想問什麼?”
鹿晚星的聲線有些無力,“寶寶怎麼樣了?”
“他們很好,沒有到任何傷害,已經被送回鹿家了,寧……”他微頓,改口,“寧姨在照看他們。”
想起醫生的囑托,他主說:“我再跟你講一遍之前的過往吧,醫生說這樣可以讓你記住真實記憶,你如果沒睡著,就應我一聲。”
鹿晚星有氣無力的“嗯”了聲。
他娓娓道來:“六年前,我因為出車禍變得癡傻,是你不離不棄,愿意嫁給我,我們度過了非常好的三年,還記得嗎?”
三年婚姻生活的熱烈意,是深刻到骨子里的記憶。
幾乎是習慣喊:“嗯,阿予。”
溫硯禮一怔,糾正:“不是阿予,是硯禮。”
不應聲了。
溫硯禮繼續說:“后來我恢復心智,認不清自己的真心,疏遠你冷落你,你心灰意冷之下,我們離了婚。我后悔了,我纏著你求原諒,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
鹿晚星虛聲問:“謝家那邊的況怎麼樣了?”
“那夜爛尾樓的大火,讓謝子濯全重度燒傷,送醫兩天后不治亡,謝家如今已經翻不起任何風浪。”
“那……溫家呢?”
溫硯禮再次糾正:“不是溫家,是季家。”
“季……”如果不是必然況,他是絕對不樂意提季司予的,“季司予的父親聯合謝家,害死你爸、我的岳父,等你恢復,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搞垮季家。”
“季、司、予。”鹿晚星半瞇起眼,昏昏沉沉中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心臟莫名絞痛起來,指尖掐住口,深深息,整個人都一團。
渾噩的腦子其實已經想不起季司予那張臉,但這個名字,就是覺得好傷心,好難過。
溫硯禮沒想到的反應這麼強烈,著重提醒:“對,季司予,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你說過不想再見到他,還記得嗎?”
“記得。”答得吃力,又說,“可是……他父親的事他不知,我并不記恨他,也不會遷怒他。”
溫硯禮聽得眼圈都紅了。
他把自己和季司予的經歷反過來,篡改了的記憶,所以其實在諒那個他的?
心里是有他的,只是礙于跟他爸之前的仇怨,所以不愿選擇他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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