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回了安置妻兒的小別墅，心不好，他三兩下扯掉領帶，躺到沙發上直嘆氣。

袁芹主走過來，將他的腦袋放到自己上，小意溫，替他按太，“你家季司予的狀態，還好嗎？”

提起這茬，季德就來氣。

“季司予伙同韓妍，給我唱了一出戲，還好我提前去病房看一眼，否則真得被那對母子坑到。”

袁芹聽得莫名其妙，“怎麼回事？”

“季司予本沒傻，之前擬定的計劃全部延后，另找時機執行。”

“不可能！”

袁芹語氣篤定：“他那天傷得那麼重，差點沒走能出手室，怎麼可能沒傻，怎麼可能是放出的假信息。”

敏銳如季德，立刻察覺到枕邊人的不對勁。

他坐起，瞇眸打量這個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季司予的車禍況，韓妍將消息封鎖得很死，連我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清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袁芹低下頭，“我找人從醫院打聽的。”

“撒謊！”

袁芹被他驟然的低哄，唬得子一。

“前些年我們一直躲在國外，你京都早就沒什麼親戚朋友來往，哪來的什麼醫院人。”

他語氣里盡是寒心，“芹妹，你我在一起二十五年，現在你也學會瞞我搞小作了，說，季司予車禍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袁芹眼圈一紅，“我……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和煦兒。”

季德秒懂：“季司予的車禍是你做的？！”

“你放心，我出手有分寸的，不會被人抓到把柄，重卡貨車是套牌的，相關人員我都收買好了，我全程喬裝瘦小男，沒有臉，沒有留下指紋，就算有路拍監控也抓不到我，我還在車上放了不酒瓶，營造酒后超速駕駛導致的意外車禍……”

越聽說到后面，季德越是震驚不已。

同樣的縝手段，季司予三年前就遭遇過一次。

“三年前季司予的車禍，也是你？”

事到如今，袁芹沒再瞞，“是我。”

“……”

直到此刻，季德忽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看這個枕邊人。

“芹妹，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韓妍那種世家名媛，不是勢利拜金的人。”

“當初我被老爺子打，你以為我很窮，你幫襯我，接濟我，我從此把你記到心里，后來跟你重逢，我拋下妻兒，毅然決然跟你在一起。”

“我以為你善良又單純，我保護你的善良，疼你的單純，可你竟然……幾次想弄死我兒子。”

說到激，他抓著袁芹的胳膊，“就算再不喜歡他，他也是我的親生兒子，你怎麼可以幾次三番想弄死他！”

雖然非常厭惡季司予的忤逆反骨，但虎毒不食子，他從來沒想過真的要了季司予的命。

袁芹潸然淚下，聲線委屈可憐，“他是你兒子，是天之驕子，是季家尊貴的爺，那我的煦兒呢？”

“我的煦兒也是你的兒子啊，季司予著錦玉食的時候，他擔著私生子這種見不得的份，遭了多白眼和欺負，我不過是想替他爭取認祖歸宗的機會，我錯了嗎？”

原本想著，弄死了季司予，讓季德找個收養的名頭，把季明煦明正大帶回季家，能不能得到名分無所謂，季明煦可以過繼到韓妍名下。

誰知道季司予重傷之下都活過來了，雖然癡傻，季老爺子依然不肯放棄他，還為他娶媳婦，寧愿把財團執行權文書給孫媳婦代理，都不給季德這個兒子。

忍三年，好不容易熬到季老爺子再也不能為阻礙。

為了季明煦的前途，可以做任何事，為季明煦鏟平一切阻礙。

抓著季德的手，聲聲哀求：“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哪怕要替季司予打死我，我都認，但是請相信我，季司予是真的又傻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能盡快拿到季家掌權，讓煦兒盡快季氏族譜。”

季德一瞬間像力氣全失，頹然垂眼，“終究是我虧欠你們母子。”

袁芹斬釘截鐵繼續道：“不要推遲計劃，三日后季氏財團的東大會，趁季司予還沒有恢復心智，一舉通過東票選，拿下財團執行權文書。”

季德始終覺得不太穩妥，“季司予今天那個狀態，不太像癡傻。”

“他裝的！”袁芹非常肯定，“別忘了他邊那個鹿晚星，幫著他演戲，騙你。”

季德仔細回憶，鹿晚星當時確實在旁邊。

袁芹還在游說：“老公，這個機會我們盼了這麼多年，如今終于要實現，你一定得狠狠心啊，就算輸了也沒關系，我和煦兒會一直陪著你東山再起！”

兩人十指合握，季德有被人鼓舞到，鄭重點頭同意。

當天晚上，季德帶著被收買的律師，回了莊園。

當著律師的面，找已經中風癱瘓的季老爺子強行按手印，簽署全部份轉讓協議。

……

韓妍是第二天才知道東大會的事，拉著季司予再做了個全面檢查。

各方面指標都逐漸正常，但腦子始終傻傻的，連醫生都不清楚他到底怎樣才能恢復心智。

“還以為能拖兩天，沒想到季德回去本沒信，醫院肯定有季德的眼線，得把人揪出來！”

鹿晚星說：“來不及了，就算你把醫院的眼線拔除，也改變不了季二爺要在東大會上拿財權執行權的事實。”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指季司予到時候在東大會上繼續演戲？那群老古董都是些千年狐貍，他怎麼可能蒙混過關。”

鹿晚星不說話了。

韓妍都快急死了，瞥眼一瞧，某個傻兒子還一邊牽著鹿晚星的手搖搖晃晃，一邊茫然單純的喝著牛。

氣不打一來，瘋狂季司予的額頭，“都多年沒參與過財閥斗了，你要折騰死你媽啊。”

季司予哼哼唧唧，俊眉皺起，不高興了不舒服了，就往鹿晚星懷里鉆。

鹿晚星他順好的短發，“韓士淡定一點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許真到那一天來臨，又有解決辦法了。”

“你說得輕巧，不是你鹿家出事，你當然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鹿晚星意味深長一笑，“是啊，事沒發生在自己上，是不知道急的，前不久鹿家的境遇比你現在艱難多了，韓士當時都干了什麼。”

韓妍短暫一噎，又挑起下，毫不心虛，“隨便你怎麼說，那些事我知，但我沒有參與，你休想讓我對你愧疚。”

轉就走，打算去財團想辦法。

“晚晚，韓士好像很生氣，我幫不了，我是不是很沒用？”

鹿晚星紅微掀，正要勸，手機響了。

是國際短信，皇家學院發來的最遲學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