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妍出去了。

四個保鏢守著門口，兩個保鏢守在病房。

鹿晚星就算拿手機回復一下消息，保鏢都要警告不要妄圖跟任何人傳遞季司予的病。

季司予剛才掙扎得太狠，吊針落，手背上一片青紫，全是。

鹿晚星按了床頭的呼鈴，讓護士進來重新扎針。

“乖，我吹吹手，很快就不疼了。”的語氣像在哄小寶寶，任由季司予窩在自己懷里。

季司予滿臉淚痕，眼神傷又哀怨，“晚晚，你會離開我嗎？”

“不離開，我哪兒也不去，陪著你。”

“你會陪我多久？”

鹿晚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阿予，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怨我？”

季司予瘋狂搖頭，“我的晚晚最好最好，我的晚晚不會有錯。”

心口揪了一下，無言以對。

“晚晚，我不是在做夢吧。”他吸了吸鼻腔水汽，去嗅鹿晚星上的香，換取安心，“季司予說我能見到你，我真的見到了，真好，我想永遠都跟你在一起。”

他的話使鹿晚星的神變得嚴峻，托起他的臉龐，直視他的眼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能見到季司予？”

“嗯。”他笑得眉眼彎彎，“我能在神世界里跟他對話哦。”

鹿晚星想起季司予之前說過的深度催眠療法。

沒想到這麼神奇，兩個人格之間的對話。

“你出現了，那他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聲說：“我把他打暈啦，他在睡覺。”

“你能不能……”能不能想辦法把季司予重新喚醒。

沒再說下去，間哽咽得難。

本來就負了阿予，怎麼能說出這樣傷害他的話。

“晚晚。”季司予纏了的腰，沉溺進的懷抱里，“好想一直這樣抱著你，但是，我好困……”

心里五味雜陳，輕輕他的面龐，低頭在他額心吻了一下，“困了就睡吧，傷就是需要多休息，我哪兒也不去，陪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季司予很快昏睡過去。

直到此刻，才難以忍耐地落下淚。

心無比煎熬，陷既想要季司予醒來主持季家大局，又舍不得的阿予。

溫公館。

韓妍不顧管家的阻撓，徑直去往禪室。

大白天窗簾拉著，室線昏暗，供著佛像的蠟燭，灼灼燃燒著。

“我是來談正事的，出來。”

門嘭地一下關上，男人從后抱住，親吻的耳垂，“我們不是說好的，見面只在酒店。”

韓妍掙，轉過，反問他：“你果然在家，不是說出急任務嗎？現在連我都騙？”

男人哂笑：“不見想你家那個前兒媳，所以找了個借口。”

他糲的大掌再次摟的腰，“這麼著急，想我了？”

韓妍拉掉他的手，不讓他在佛像前手腳。

“我兒子又傻掉了，季德一定會趁機搶走季家掌權和季氏財團，你幫幫我。”

男人聲線渾厚，老持重，“我手再長，也不到季家部去，我能怎麼幫你？”

韓妍一瞬間泄了氣，“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見賤人和野種奪走我和司予的一切？”

“或者，你可以選擇放棄季司予，季家讓給季德，離婚之后搬進我給你準備的別墅，我可以養著你一輩子錦玉食，繼續過富太太生活。”

韓妍短暫憧憬他說的話，“季德一定會我離婚，你會娶我嗎？”

男人嘆氣，“阿妍，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娶你。”

他倆的事一旦公開出去，全京都都要掀起半邊天的輿論。

“除了名分，我的錢和權，都是你的。”

“我不信。”韓妍果斷。

錢、權、地位，這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算自己的，否則全都不由控制。

一旦跟季德離婚，沒了季太太這個位子，在富太太圈抬不起頭，難道要從此當他溫興邦的金雀？

沒有那一紙結婚證，心終究是不能安穩的。

不吃畫餅，后退兩步，“我絕不離婚，絕不能看著季氏落季德那個人渣手里，你不幫我，我自己另想辦法。”

立刻要走，溫興邦攔住，“別生氣，我又沒說不幫。”

“讓我想想。”

仔細斟酌后，他沉穩道：“可那孩子喜歡你們家季司予，你讓季司予娶，當初鹿晚星怎麼替季司予保住首席執行的位子，如法炮制，可一樣能做到。”

韓妍心里直犯嘀咕，“可會同意嗎？又不像鹿晚星那個腦，沒那麼我家司予。”

“事到如今也只有試試這個辦法，領證之前不要讓知道季司予的真實病，先斬后奏，以利之，也許行得通。”

韓妍琢磨著，沒說話。

醫院，鹿晚星守了季司予一天。

累了就趴在病床邊上睡一會，寧霞和鹿子眠那邊報了個平安，沒有多說。

季司予一覺從半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

極長的睫緩緩掀開，視線逐漸聚焦，季司予黑眸幽深，盯著天花板出神。

眼尾無聲落淚珠，他薄抿著，抑著某種復雜緒。

“乖寶寶醒了？”

鹿晚星也才剛醒一會，了迷糊的眼，去看季司予，“阿予不？早餐想吃點什麼？”

這一看，發現男人的眼神變了。

表逐漸嚴峻，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季……司予？”

男人眨眨長睫，恢復了呆滯癡傻的眼神，噘著喊“晚晚”，醒了就往懷里鉆。

愣住，抬起懷中男人的下，仔細觀察他。

是瞌睡不清醒，看花眼了嗎？

“晚晚說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都聽晚晚的。”

季司予好的短發，“那你乖乖待在這，我去食堂給你打包飯菜。”

季司予抱住不撒手，“晚晚在哪，我就在哪。”

“……”

他太黏人了，鹿晚星又無奈又好笑。

站在對面墻邊的保鏢，主說：“太太有命令，您不能離開這間房，需要吃什麼早餐，您列個單子，我去打包。”

既然有跑的，鹿晚星就不客氣了，果斷點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飯店。

忙著給保鏢列清單，毫沒注意懷里的男人一直盯著紙上的字，眸深諳，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