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地偏過視線，“我就是知道。”

季司予盯了半晌，末了，戲謔出聲：“我說最近怎麼總覺有雙眼睛盯著我，原來是我的季太太在我上安監控了。”

剛知道他跟慕可開房的時候，很痛苦。

如今，那顆心仿佛已經變一片荒蕪地，能面不改地談論季司予開房的事。

“我用不著找人監視你，你自己腥不干凈，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季司予不爽地嘖了一聲，“凡事要講證據，不是你上下皮子一，就能給我潑臟水。”

“算了。”鹿晚星已經不在意了，不想跟他做無意義的爭辯，“隨便你承不承認。”

“沒做過的事，要怎麼承認。”季司予說。

鹿晚星嘆息一聲，上疼，說話有氣無力的，“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選擇凈出戶，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簽字離婚？”

他僵著下頜線，沉默。

“季司予，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過下去了，算我求你，你放過我吧，行不行？”

季司予這才接過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隨意地翻了翻。

長卷的睫蓋住了他的黑眸，他側坐著，鹿晚星瞧不清他的神，也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麼。

沉默了好幾分鐘，他收斂以往玩笑的語氣，正說：“你想清楚，一旦離開季家，沒人能護得了你。”

鹿晚星聽笑了，“還沒離開，這次就已經差點死在季家莊園，除了爺爺，季家誰護過我？”

季司予著離婚協議書的手了。

又是好幾分鐘的沉默，他慎重道：“想清楚了，確定要離？”

鹿晚星毫不遲疑地點頭，“我確定。”

“好。”季司予從西裝襯里取出黑金鋼筆，摘下筆蓋，“我全你。”

他目落到財產分割那一欄，抬手劃掉了【凈出戶】四個字，“我最低谷的時候，你幫助過我，哪怕你的幫助帶著目的，我也不會恩將仇報。離婚，我給你十個億，蘭灣別墅那套房子也過戶給你，要留著還是變賣，隨你。”

鹿晚星失笑。

這段時間使盡渾解數想分到財產，他一不拔。

現在不稀罕了，他又要塞給。

但送上門的錢，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語氣溫許多，“謝了。”

季司予不回應，一言不發的在右下角簽好名字，遞還給。

這次仔細檢查，確認他簽的是【季司予】三個字。

“那……離婚證？”問。

季司予語氣淡淡：“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他轉頭睨，語氣帶著點威脅：“你最好按時到場，不要又耍什麼把戲，否則我真的讓你凈出戶。”

笑：“你放心，我明天早上就算杵著拐杖去，也絕對不會遲到。”

季司予沒再說什麼，攜著冷意，起就走，這次沒有攔他。

剛走了兩步，他想起什麼，轉，沒由來地問了句：“我聽說爺爺壽宴那天，把你抱來醫院的人是溫硯禮？”

鹿晚星微愣，沒有接話。

他沒打算真聽回答。

他方才忽然回憶起那個護士夸帥氣又的那句話。

鹿子眠那小子都沒長開，帥個屁，謝子濯就是個十足的混球，里氣，沒人會按頭夸。

放眼整個京都，能讓他認可的值不多，溫硯禮算一個。

不久前，溫硯禮親自來季氏財團跟鹿晚星談合同，孤男寡獨會客室，鹿晚星還臉紅了。

那枚西裝袖扣，倒像是溫硯禮的東西。

站在醫院的走廊上，他神嚴峻，打電話給李特助。

“找幾個私家偵探，查查鹿晚星去餐廳那天，溫硯禮的行程。”

剛才那個小護士迎面走來，看到季司予，停下來跟他說：“患者哥，等會別忘了……”

想提醒他等會記得去幫患者拿復查結果，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嚇到了。

季司予臉龐鷙，語調涼涼：“你眼瞎就趕查查眼科。”

小護士：“？？？”

*

季司予離開后一個小時，鹿晚星還拿著那份離婚協議書仔細檢查。

上次簽字給寫個白日做夢，這次簽得這麼輕松，還主要給十個億加那套蘭灣別墅。

總擔心里面有詐，將季司予剛剛劃掉、改過的地方逐字逐句的讀。

“晚晚，你今天想喝湯還是老鴨湯？”

寧霞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鹿晚星急忙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收進床頭柜里。

寧霞推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在關屜，“別，后背那麼多神經，你一就容易扯著疼，你啊，我才回去燉個湯，你就不安分了。”

齜牙：“喝老鴨湯吧，用酸蘿卜燉，比較開胃。”

“行，酸蘿卜老鴨湯。”寧霞像是早就猜到會選這個，將保溫盅放到床頭柜上。

“姐，我又來了。”鹿子眠拉著病房門，探出腦袋沖嬉皮笑臉。

鹿晚星頓時臉凝重，“你逃課過來了？”

“沒有，我今天下午是選修課，去報個到就行了，可以不上的。”

行吧，鹿晚星也沒有為難他，只說：“我的復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子眠你幫我去拿一下吧，再給醫生看看，我今天下午想出院。”

“得嘞，誰讓你是我姐呢，我就是個天生的跑命。”

等鹿子眠走了，寧霞才打開屜，剛才有注意到鹿晚星神慌張。

“寧姨別！”

鹿晚星想阻止，慢了一步。

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已經被寧霞看得清清楚楚。

寧霞將文件拿出來，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了季司予和鹿晚星兩個人的簽名。

“對不起一直瞞著你們。”鹿晚星低著頭，手指絞著被單，“我……我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你們說這件事。”

寧霞緩了好幾分鐘，才從震驚中回神，“是季總提的？”

“不是，是我想離。”

寧霞不理解：“日子過得好好的，晚晚你為什麼突然想離婚了？”

“不是突然，這件事我已經跟季司予商量好長一段時間了,他……”一直把寧霞當半個媽媽，很信賴，不想再瞞了，“他已經不我了，我還守著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干什麼。”

寧霞更驚訝，“怎麼會……”

鹿晚星苦一笑。

徐迎是這個表，寧霞也是這個表。

邊所有親近的人都不相信季司予不了。

可事實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慕可一回來，季司予突然回收了對的濃烈意。

“寧姨，這段婚姻對我來說，只剩下痛苦，所以我一定要離婚，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寧霞沒來得及回答，病房門突然“唰”地一下打開。

鹿子眠站在門邊，滿臉憤怒的著倆。

“如果不是我折返回來，想問復檢單子在幾樓拿，這件事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