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事出突然，鹿晚星也沒有多余的準備，只能勉強換上一件雪流蘇。

子后背鏤空，大片流蘇垂落，擺有細閃，夜晚燈下如同踏著星辰而來的仙子。

漂亮是漂亮，可惜是前幾年就穿過的舊款。

等換好服下樓，才發現慕可陪著韓妍在草坪外圍迎接賓客。

熱大方招呼賓客的樣子，仿佛才是季家，偏偏韓妍還親昵地牽著的手，毫不掩飾對的喜歡。

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鹿晚星沒走過去，隨手拿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天已經黑了，仰頭天，勸自己忍忍，再忍忍。

忍過了今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慕可既然這麼想當季家，那就讓當吧。

晚上七點半，到邀請的賓客們基本都來齊了。

季老爺子坐在首位，底下整整齊齊地跪了兩排的小朋友。

小家伙們聲音清脆，說著祝壽詞，磕頭討紅包。

季老爺子笑得合不攏，給每個人都包了厚的大紅包，鹿晚星是那個負責發紅包的人，現場一團和氣。

有老長輩問季老爺子：“你家這個孫媳婦都進門三年了吧，跟他們差不多時間結婚的晚輩，二胎都懷上了，你家這兩位有計劃沒？”

每次一到這種長輩扎堆的場合，總是會聽到不和諧的聲音催生。

鹿晚星假裝聽不見，專心給小朋友們分發手上的紅包。

季司予也湊到邊，搶了的活，發完最后兩個紅包。

兩人并肩站在旁邊去，聽老長輩們聊天。

鹿晚星垂著腦袋，盯著腳尖出神了，季司予卻在打量的著，“這件服不錯，很適合你的氣質。”

難得聽他夸一句，鹿晚星訝異地抬起頭看他，“這是我們結婚第一年的時候，我陪你參加第一場宴會穿的子，你不記得了？”

他微怔，垂下眼睫，語氣滿不在乎：“一條子而已，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怎麼可能你每條子都記得。”

“可我記得。”鹿晚星邊的笑容涼幽幽的，“我記得你那天穿了一件白西服，口別了一支紫蝴蝶蘭針，像話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那天，季司予看著時，滿眼都是快溢出來的喜歡。

他虔誠地親吻的掌心，像終于得到了十分寶貝的珍珠——“晚晚好好，晚晚上輩子一定是我的小仙吧。”

他說要一輩子記住穿這條子的模樣。

他說怕將來會忘記，所以要給拍好多照片，要記到心里去。

如今想來，男人的話，就是人的墳墓。

鹿晚星自嘲一笑，繼續說：“我不記得第一次一起參加宴會時你的模樣，我還記得你柜里每一件不同品牌的套西服，每一件襯衫、每一條領帶……”

“夠了。”季司予下頜角微僵，別過眼不再理。

每次只要提到前三年的點點滴滴，他都是這副模樣，不高興，不耐煩，滿目冷漠。

鹿晚星不過是在積攢失罷了，有小朋友跑到腳邊來抱，蹲，嗓音溫地跟小朋友聊天。

兩人對面不遠，慕可靠在香檳塔旁，跟溫硯禮閑聊。

溫硯禮問：“最近在季氏財團待得習慣嗎？”

慕可著酒杯，視線一直落在季司予上，“還行吧，有司予在，他照顧我的。”

溫硯禮挑眉試探：“聽說你最近跟季司予走得近，你們分手那麼多年，如今他都結婚了，你還想吃回頭草？”

慕可登時站直，左右張，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們，才小聲說：“我就不瞞表哥了，我雖然在外國往過幾個男朋友，但我直到回國見了季司予，才看清自己的心，我依然是喜歡他的。”

原本，是打算將那份喜歡埋進心底，但剛回國的那晚，他們在酒吧，季司予被問到會選，還是選鹿晚星。

季司予選了。

那一刻，原本準備封存的心突然悸起來。

“……后來，在季氏財團，我無意中看見了他跟鹿晚星的離婚協議書，我才知道原來他倆一直在鬧矛盾，他倆的走不長久了，而我，想跟他在一起的心越來越強烈。”

遙遙看著季司予，笑容溫卻勢在必行，“表哥，我一定會重新得到這個男人。”

溫硯禮心下了然，語氣意味深長：“那你要作快一點，因為，我也等不及了。”

微懵，“我在等季司予離婚，表哥在等什麼？”

溫硯禮不回答，只是笑。

在看季司予的時候，溫硯禮在看季司予側的鹿晚星。

用過晚餐后，眾人轉移陣地，去了莊園的后花園。

天星空草坪，高雅悠揚的舞曲下，不賓客在共舞。

鹿晚星一直不喜歡這種寒暄假笑的場合，獨自去了花園另一角，百無聊賴地坐秋千、賞月亮。

“晚星，那邊好熱鬧，你怎麼不去跳舞？”慕可是跟著出來的。

想獨的雅興被打擾，沒什麼好臉，“你不也沒去跳舞，這會沒人，你不用跟我裝親近，你不喜歡我，我也一樣。”

四下無人時，慕可收斂了臉上的熱，“我想跟你聊聊。”

鹿晚星輕輕晃著秋千，“我聽著。”

“我相信你能覺得到，司予他不你。”

鹿晚星反應淡淡，“所以呢？”

“既然你們已經有離婚的打算，你還在苦苦掙扎什麼，盡快把婚離了，以后不用再擔著這個名存實亡的份委屈，不好嗎？”

“這些話，你該多勸勸他。”鹿晚星嗤笑，“讓他早點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慕可臉僵了僵，“你的意思是……是你要離婚，司予他不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