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郁冉又去了探了安敏慧，已經可以下地了，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只希不要落下什麼后癥。

安敏慧知道男朋友是段煦后，驚得下都能掉下來，腦袋上還纏著繃帶，郁冉是真怕掉下來，趕用手托住下，按了回去。

“你說的不會是高中拒絕過你那個段煦吧？！”

“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看你不像是吃回頭草的呀，冉冉，你可想清楚了？”

“我就沒吃上過，現在那草長跑回來了，我吃一口還不行啦？”

頓了頓，繼續說：“而且，自從他回來，我就有一種很強烈的覺。我大概不會再遇到一個，像他這樣合我心意的人了，我不想錯過。”

安敏慧點點頭，又和郁冉說了另一件事。

姜棠出院之后，帶著媽媽離開了夏洋市，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言片字也沒留下，甚至連江嶼燃都沒通知。

安敏慧說：“對我表現得很自責，其實我也沒有怪呀，這麼一走，人海茫茫，不知道我們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郁冉心想，既然故事線完結，姜棠或許也從某種程度上線了，離開是正常的。

不會再見了。

一月中旬，夏洋市遭遇了場暴雪。

道路通幾乎癱瘓，鏟雪車徹夜不停地工作，剛開始還因為下雪而的人們此刻只希這雪趕停下。

郁冉請了年假，下雪最嚴重那幾天就老老實實宅在家里，看書睡覺喝咖啡，偶爾對著窗外落雪發會呆，或是和安敏慧聊一會有的沒的。

段煦的公司在國還于起步階段，忙得腳不沾地，郁冉平時很主打擾他，每次只在飯點或者臨睡前會和他聊一會。

郁冉一直記掛著他的傷，問馬克要了理療師的聯系方式，了解況后，趁著宅家這段期間，在網上學習了點按手法，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實踐下。

這天隨意在電視上刷著新聞，陡然看到了一條消息：段氏集團深陷財務危機，雖已全力自救，但經營力只增不減。

比預想中來得晚，但還是來了。

郁冉關掉了電視。

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覆眼簾的是一片白，天空干干凈凈，在大雪襲城整整十天后，雪終于停了。

拉開窗，出手，著外面的氣溫。

沒有風，雪也還沒開始化，不算太冷。

舒了口氣，拿出手機，打下了幾個字。

【想你了】

大雪封路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見過面。

過了大約五分鐘，段煦回了消息。

【下樓】

嫌電梯太慢，一路跑到樓下，打開單元樓大門，一眼看到他站在那里，穿著黑羽絨服，眉眼含笑，神是說不出來的和，似乎能把雪融化。

跑過去抱住他，因為跑得太快，沒剎住車，還撞了他一下。

段煦趕把擁住，笑得寵溺：“你慢點。”

郁冉窩在他懷里，悶聲：“段煦，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讓我猜猜……”

“不許猜，你每次都能猜對。”

“好，那你說，我聽。”

他們走在雪后的長街上，四周清冷孤寂，郁冉右手在他的羽絨服口袋里，與他十指握，暖意直達心底。

和他說了穿越的事，用的是平行世界的視角，沒有告訴他這里其實存在于一本小說里，因為對而言，這里已現實。

說得簡略，但是知道，段煦能聽明白話里的意思。

原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

郁冉說完停下腳步，抬頭看他，“段煦，我不想瞞你。那些所謂的未卜先知，其實就是我提前窺見了上帝的劇本，而現在，劇本完結了。”

段煦起初是像聽故事一樣，當這是一個了解的過程，可聽著聽著，心臟開始作痛。

即便刻意略過了那些艱難，他又怎麼可能什麼察覺不到？

郁冉眨了眨眼，“你眼睛怎麼紅了？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嗎？”

段煦搖了搖頭，將進懷里，“我心疼你。”

每一次心疼，他都為當初的離開到憾，為遲到的意到自責，他的選擇令本就孑然一的，更加孤獨。

“一個人來到這陌生的世界，很辛苦吧。苒苒，我真想夸夸你，你能堅持到現在，為這麼優秀的人，還幫助了那麼多人，真的很棒。”

卻只是云淡風輕地說：“不辛苦，現在回過頭看，過往的一切，不管是疤痕還是勛章，都是獨屬于我人生的寶貴經歷，我全部接。”

他吻了吻的發，“謝謝你還愿意選擇我。”

“不客氣，因為在這個世界里，你是我唯一會重復上的人。”

“誒，對了，”抬頭，明眸忽閃，“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呀？”

段煦低眉思索了一會，發現竟然找不出確切答案。

從最初見到，到后面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對其實并沒有什麼異樣的覺，直到……

或許是那一次監控室，親眼看到護下那個孩，打了他。或許是萬簡告訴他，救下了那個孩子，讓他愿意稍加照拂。或許是那個下雪天無助的模樣，或許是被暗害后從容不迫的反擊，又或許是一次次頑強的抗爭，為自己，為他人……

原來，他幾乎見證了走過來的每一個瞬間，錚錚而不曾彎折。

就這樣看著、陪著，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

郁冉看他答不上來，左手從灌木叢上抓了團雪，趁他不注意，一把糊他臉上，然后嗖一下竄出去老遠，捉弄得逞的笑得明又狡黠。

段煦茫然地眨了眨眼，抬手拂去臉上碎雪，再看到前方那人嘚瑟的樣子，不由角輕揚。

郁冉看他這麼淡定，沒一點報復回來的意思，放下心來，又挪回了他邊。

“你怎麼只知道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反擊呀？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好欺負。”

“很好欺負嗎？”他像是考慮了一下，然后說，“我愿意被你欺負。”

郁冉噗嗤一聲笑了，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說：“閉眼。”

他乖順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心上人的落吻。

近他的眼睛，輕輕吹了吹，吹落了殘留在他睫上的雪花。

他的睫很長很，像蝴蝶的翅羽，輕輕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段煦緩緩睜眼：“就這樣嗎？”

“不可以嗎？”

他笑了笑，“也可以。”

郁冉抱著他的胳膊，和他沿著長街繼續走。

對于同頻的兩個人來說，散步就是最大的浪漫。

步調輕快散漫，話題隨心所，想說的另一方都愿意聽，想聽的另一方都愿意說，他們之間盡是自由與寧和，仿佛本該如此，仿佛一直如此。

“段煦，你覺得平行世界的你，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呢？”

的問題天馬行空，段煦認真想了想，回答道：“那個世界的段煦，沒有遇到苒苒，沒有心之所向，也就沒有回國的執念，大概依舊孤獨而沉默地長留在異國他鄉，無法到一個人所能帶來的幸福。”

“苒苒，謝謝你的出現，每一次在你邊，都讓我到幸福。”

郁冉笑彎了眼，“我這麼好呀。”

“嗯，”他凝著的眼睛，“哪怕只是看著你的眼睛笑，也讓我覺得幸福。”

郁冉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

邊一片，他順勢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