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這一年過得很快。

郁冉的績慢慢穩定在了年級前三，班主任想推做班長，不過拒絕了，因為做不到像安敏慧那樣事事上心，顧及每一個人。

當然，如果有人來問題目，依舊會不厭其煩地答疑解。

作為同桌，郁冉會重點幫何葉晴補習，幫助一點點提升，在這段過程中，二人也為了很好的朋友。

聞昭禮來找過幾次，不過他們只是簡單寒暄，郁冉每次都反應平淡。

可能他還固執地從窗外路過探無數次，但并不知道。

郁冉偶爾會去鐘樓，喜歡一個人在那里待著，背書、吹風、曬太，看看樓下路過的男。

也曾輕過炭筆描繪的痕跡。

有時會忘了自己是穿書者的份，每天就是上學吃飯放學睡覺，這個世界好像和原來沒什麼兩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穿書者，沒有頂級財富貌的加持，也沒有復仇打臉的快意，就連唯一有點苗頭的火花，也被輕易吹滅。

是個普通人，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

怨過老天，也笑過命運，卻唯獨沒有看輕過自己，無比堅信自己會過好這一生，所以，即便未來渺茫不定，的腳尖永遠朝前。

教學樓外的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經年如水，苦窗如夢，不知不覺，進了高考倒計時。

郁冉最近總覺得腦子里繃了弦，好不容易熬到周末，還做了噩夢，夢到高考語文最后十分鐘才剛開始寫作文，手上都是汗，寫出來的字都是扭曲的。

醒來后躺在床上，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起床后，看到書桌上擺放的一束花，花瓣已經開始枯萎掉落。

在前段時間的高考沖刺大會上，郁冉站在聞昭禮和姜棠的中間，接過了學妹送上的鮮花。

下臺后，聞昭禮把自己的花塞到了郁冉手里。

想還回去，聞昭禮卻笑著說：“就當是我對你的祝福，郁冉，高考加油。”

他語氣誠懇，目和。

只好把自己那一束也給了他，“你也加油。”

風從窗口吹進來，窗簾微，又吹落了幾片花瓣。郁冉將它們拾起，心想著，等花兒都落了，也當告別這段高中時了。

……

高考結束后，郁冉在家躺了兩天，狠狠休養了番，第三天的時候，又去幫多多進行期末考試前的最后輔導。

走到悉的住宅區，聞昭禮正好發消息過來，想約這個假期出去旅游。

本來都回絕了，但聞昭禮這回特別堅持，郁冉低頭回他消息，不知不覺走錯了路，直到面前出現一片運廣場，才意識過來，折返回去。

“郁冉？”

有人，郁冉回過頭，略意外。

沈彧抱著球從籃球場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來做家教，你怎麼在這打球啊？”

沈彧咧一笑，“很奇怪嗎？我住這啊。”

多多家和沈彧家之間，隔了片廣場，所以兩人之前也沒過面。

“考完有沒有什麼打算？”沈彧問。

郁冉搖搖頭，“暫時沒有，等績出來再說吧。”

“聽老師說，今年題目還難的，而且是每一科都難，阿禮最擅長數學，他都說最后一道大題差點沒解出來。”

“是比往年難點，但我有信心。你呢，將來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去找薇薇，當初段煦幫說服了家里人，送去了加拿大的音樂學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你們不聯系嗎？”

“聯系啊，不過總嫌我煩，也不愿意多說，我還是待在邊比較安心。”

郁冉看著他，“你好像很喜歡程可薇啊。”

“是啊，”他笑得開朗，“值得我喜歡。”

沈彧又垂了垂眼，“不過走之前，心里還記掛著阿燃，不知道現在放下沒有。”

郁冉疑，“怎麼會是他？你誤會了吧。”

現在還能有江嶼燃什麼事兒。

沈彧聳了聳肩，“是這麼寫的，可能寫的吧，無所謂，反正我馬上去找了。”

郁冉不以為意，很快就和他告了別。

看著離去的背影，沈彧突然發現，同學一場，自己竟對一無所知。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產生過額外關注，寥寥關照也是出于程可薇的緣故，所以他也至今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朋友會對念念不忘。

高考績出來，郁冉以705分全校第一的績順利畢業，并得到了特別表彰。

李晶月一看到就抱著一頓夸，就差沒親兩口，搞得郁冉不知所措。

陶之勇還在一旁意難平：“好好一個年級第一就這麼給我挖走了。”

王主任打趣說：“還沒走出來呢，老陶啊，咱們這屆一本率創新高，看開點兒。”

他又走到郁冉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這位同學，你很爭氣啊，恭喜你。”

“謝謝老師。”郁冉笑著說。

在所有人看來，郁冉這高中三年相當彩，從平平無奇到一鳴驚人，學校宣傳部都趕著來采訪。

郁冉坦言也沒想到能超常發揮。

小記者銳評：“原來這就傳說中的祖墳冒青煙，剛開始還以為是一綹綹的，定睛一看山都快燒沒了。”

郁冉：“……”

好不容易應付完所有事，郁冉收拾好最后一點東西，最后環顧班級一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路過學校的鐘樓，停下腳步，抬頭去，湛藍晴空之上，堆著大團的濃積云，如同泡芙里的油溢了出來，看起來是那麼的近，近到似乎只要爬到樓頂就能攫取一捧。

可白云之下的鐘樓，卻又是那麼遙遠，遠到已經打消了再度登臨的執念，任由它和回憶一起，逐漸模糊在時里。

“再見。”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走那麼快，我還到你班里去找你。”

聞昭禮從后走來，邊含著溫笑意，“一起走吧。”

他還是想邀請一起去旅游，去哪里都行，只要是和。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想去。”郁冉又一次拒絕了。

“是不想和我去嗎？”他不甘。

“嗯，”沒有否認，“旅行這種事，比較適合親的人，我跟你不合適。”

六月底的太炙烤著大地，空氣中總浮了團熱氣，稠乎乎的，悶得人不過氣。

郁冉沒走幾步，額頭就滲出細膩的汗珠。抬手了汗，覺到聞昭禮停下腳步，用手遮住，回過頭看他。

他穿著寬松的白薄衫，清爽俊秀，燦爛的將他包裹，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卻像大風席卷過一樣，空茫茫的。

他的聲音裹挾在熱浪里，聽起來有一不真切。

“我要怎麼做，才能有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現在，終于可以盡全力追求，可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結局，到底是什麼阻隔在了他們之間……

“郁冉，你教教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接我？”

郁冉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他堅定還是死心眼，反正都讓無奈的。

“聞昭禮，喜歡一個人，不代表對方也必須喜歡你。況且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了。”

聞昭禮出不可置信的神，“可他都走一年了！”

郁冉卻說：“我和你不一樣。”

“什麼？”

郁冉有些不忍看他的表，偏過頭說：“我不是一定要跟誰在一起，我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我每天都在好好生活，未來也在向我招手，一切都很好，只是剛巧，我還有個喜歡的人，雖然這改變不了什麼，但是足以讓我拒絕你。”

聞昭禮自嘲道：“你這樣，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路一直走下去，總會明白自己要什麼的，只是我和你，和你們，以后都不想再有牽扯。”

小說后續劇一堆狗，郁冉既想安穩度日，遠離主角團就是遠離是非。

“聞昭禮，希你能找到熱一生的事業，以及靈魂共鳴的伴，山水萬程，一切順遂。”

這是對他最后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