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煦送郁冉到小區樓下,郁冉解開安全帶,卻沒有下車,他也不催,二人安靜地待了會。
“你駕照也用不了多久,為什麼還要考呢?”
“閑來沒事,而且今天不就用上了麼,這就夠了。”
“段煦,這學期開學后,你是不是會很忙?”
“事是會多一點,但也還好,”段煦看向,“不至于忙到連見你一面都難。”
他回答問題很正經,可話從他里說出來,在這小而封閉的車,莫名就升了溫,化作一個個滾燙的音節,沉甸甸的墜在心頭。
昏暗的燈里,郁冉看向他,耳邊是自己的心鼓伴奏,緒被鼓聲震得泛起漣漪。
從前的,孑然一,與外界有上的牽連,那些不存在的親,不可靠的友,不向往的,從邊一一經過。
可如今,有親人,有朋友,相得很好,足以證明對的認知是沒問題。
然而此時此刻,出現了一種未曾設想過的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大概不知道,這樣的話其實有些曖昧了,以后說啊。”
的眼神清冽如水,的話音不染念。
段煦面上劃過一錯愕。
郁冉沒有給他太多反應時間,說完就果斷下車,“再見。”
段煦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到疑:哪樣的話?他的話曖昧嗎?很介意嗎?
那還是說吧。
郁冉跑回房間,心緒還沒平復。
一個二十二歲心智的大學生居然對一個十八歲高中生……
這像話嗎?
真不像話!
最后連著做了兩套卷子才冷靜下來。
做完試卷,發了會呆,又想起了關于他的后續劇:出國定居,段家破產,接走程可薇。
不過,此此境已與原先全然不同,以后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開學前兩天,聞昭禮帶著自己的寒假作業來到了沈彧家。
兩人在房間里,沈彧筆疾抄,聞昭禮則在電腦前打著游戲。
沈彧從游戲音效中察覺出,聞昭禮今天心不好,于是問道:“你爸又讓你去見那的了?”
“沒有。”聞昭禮說,“我和他說清楚了,以后都不用見面了。”
他和那個孩都對彼此無意,被長輩強行安排了幾場見面后,干脆達了反聯姻共識,好讓家長死心。
“那你今天發什麼瘋?你平時打游戲也這麼沖?”
【GAME OVER】
聞昭禮靠在電腦椅上,“我問了我爸,關于那場車禍的事。”
沈彧筆下一歪,抄錯了字。
“怎麼說?”
聞昭禮搖搖頭,“沒怎麼說,和我了解到的一樣,我只是有點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沈彧此刻仿佛一個捧哏。
聞昭禮卻沒有再說話,鼠標輕點,又重開了一局。
過了會,突然聽到聞昭禮低聲說了句:還真是莫名其妙。
【GAME OVER】
沈彧手機發出提示音,不過他抄寫正酣,一點沒注意。
聞昭禮走過來拿起手機,“段煦給你發消息。”
“碼6個6,幫我看看他發了啥。”
“他……”聞昭禮頓了一下,“給你發了個問號。”
他的目卻定格在了之前的消息。
對方幾天前發了一張冬令營大合照。
本是很普通的合照,聞昭禮卻看到了。
扎著丸子頭,站在人群邊上,段煦的前。
不知道是不是太刺眼,笑得眼睛瞇了起來,上沒有防備,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放松和舒展。
半月未見,看到的一瞬,居然還是難以克制心神一晃。
有人敲了敲房門,聞昭禮扔下手機回到了電腦前。
“誰啊!”沈彧頭也不抬。
門打開,段煦站在門口,他還穿著深家居服,外面套了件深灰大,手里拎著兩個保溫袋,一臉冷漠。
“沈彧,你又把外賣點到我家了。”
“哎呀,你來啦!”
沈彧立刻接過袋子,“你也知道我家里人不讓點外賣,但是你送過來他們就不會說什麼,怎樣,要不要一起吃?”
“不吃。下次再留我手機號,我就當請客外賣員了。”
“好啦好啦,最后一次,我同學在呢,給我留點面子。”
段煦看到坐在電腦前的聞昭禮,兩人對視了一眼,明明不的兩個人,視線過的一瞬卻莫名凝結了霜寒。
到了開學這天,教室又重新回到了往日的熱鬧,安敏慧忙著收寒假作業,郁冉則坐在的角落,翻看著新學期的課本。
都很眼,再學一遍,不難。
程可薇剛開學就請假,連著兩天沒來上課,明明之前說傷好差不多了。課間的時候,郁冉去問了下沈彧。
沈彧:“害!作業沒抄完呢,等兩天。”
“……”果然是想多了。
開學儀式結束,眾人回到教室,陶之勇抱著一疊試卷走了進來。
寒假作業收上去,經驗老道的老師一眼沒看,而是直接從中取題目,編試卷,這個假期用沒用心一目了然。
開學考過后,陶之勇帶來了新的座位表。
郁冉原本對換座位是無所謂的,直到看到的名字和聞昭禮挨著出現的那一刻。
同桌了。
郁冉雖有不解,但還是遵照老師的意思,搬到了既定的位置。
陶之勇走過來說:“你們倆可以多流下數學和英語,都是對方最擅長的科目,一起進步提升。”
聞昭禮每一科績都很突出,唯一還有點進步空間的正好是英語,而郁冉的數學也是相對短板。
陶之勇想著,如果能把這塊短板補上,那他們班就能多個尖子生,越想越覺得自己決策英明。
“好的老師。”郁冉應道。
陶之勇又去盯其他同學了,郁冉沒有看聞昭禮一眼,低頭開始自習。
其實對于聞昭禮,經過那件事,一直都是心懷歉疚的,因為他屬實無妄之災。
只是這種歉疚,脆弱又渺茫,不會影響到的心態,更不會時時折磨。不靠近、不過問,是因為自知改變不了什麼,而不是真的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如果有機會,如果他需要,愿意做些什麼,令他釋然點,但不會主。
就像現在,聞昭禮不找,就和原來一樣,當邊沒人,自顧自地學習。
這天,郁冉拿著保溫杯去接水,正好一桶水喝完,還順手換了桶水。接完水一回頭,發現班上有幾個人驚訝地看著。
班里的桶裝水都是男生來換的,剛剛沈彧都打算起幫忙了,結果郁冉反手扛起水就扣了上去,作流暢一氣呵,給沈彧看傻了。
“好手。”沈彧豎了個大拇指。
“換個水而已。”不以為意。
以前大學宿舍的桶裝水都是換的,不在的時候就舍友來換,也沒人大驚小怪,因為這在生宿舍就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大概這個班之前確實沒有生換過水。
無所謂,來當第一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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