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高三教學樓，樓道很安靜，高三1班這會在自習，所有人都在，也沒老師管。

郁冉不想驚擾眾人學習，就從后門探頭，小聲了最近的一個同學。

“你說什麼啊？聽不清！”那個同學大聲回復。

頓時所有目唰唰唰集中到了后門口。

郁冉：“……”

“是你啊，又來找萬簡？”

說話的是上次那位的學姐，一開口，其他同學立刻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

“莎莎。”萬簡了一聲，生作出了一個捂的作。

魏莎莎是副班長，為人熱心開朗，最大的好就是看磕cp，懷疑自己上輩子是個紅娘。

魏莎莎清了清嗓子，說：“那個，都別看了啊，繼續自習。”

萬簡朝后門走來，郁冉卻沖他搖了搖頭，然后指了指段煦。

魏莎莎眼尖，看到后驚訝地說：“你找段煦啊！”

所有目再次齊刷刷向郁冉。

郁冉：“……”

一直沒回頭的段煦，此刻也終于停下手中轉的筆，回頭看向。

雀無聲，針落可聞。

其他人的目在郁冉和段煦之間不停切換，像是上了什麼新奇事。

許是察覺到了郁冉的尷尬，段煦很快起，走到邊，低聲說：“跟我來。”

郁冉如蒙大赦，又向其他人雙手合十表達了歉意，然后轉跟上。

萬簡回到座位上，想起了郁冉之前讓他幫忙還傘的事，于是給康小西發了個消息。

【不會給你跳預言家了吧？】

【你是說我預言食堂新開那家鐵板飯撐不過一個月的事？已經倒閉了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走廊盡頭跟教室隔了段距離，沒什麼人，段煦停步轉，懶懶地倚在欄桿上，“說吧。”

郁冉開門見山：“我想請你幫忙調下監控。”

“你似乎總是和監控過不去。”

“有嗎？”郁冉回憶了下，“也沒有吧。”

段煦并不準備就這個問題展開探討，轉而問道：“你想查什麼？”

郁冉把剛剛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段煦聽著聽著，原本倚靠的慢慢站直，等說完，問道：“為什麼確定是人為？”

郁冉說：“陪我去趟樓下吧。”

段煦點點頭，“好。”

郁冉帶他走到樓下，比著大概的位置，說：“據樓層高度，以及當時的掉落距離，是拋線，而且我在地上發現了塑料繩。”

簡而言之，書是被人用力推下來的，而且提前綁了一捆，這樣就不會在空中散開，所以，不可能是無意掉。

段煦不由看向，眸微閃，似乎多了些異樣的緒，在回視之前，他又將視線錯開，轉說：“走吧。”

“去哪？”

“幫你的忙。”

……

在監控室，郁冉輕而易舉得到了答案。

在經過一班后，章浩很快出來，不停往樓下張，最終在郁冉走出教學樓后不久，將上方捆綁好的書用力一推。

書是姜棠的，塑料繩也是自己綁的，單純為了方便搬運，不承想被有心之人利用，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另外，可能是怕鬧出人命，章浩還帶了些許克制，沒有真往頭上推，所以實際掉落地點跟的站位有所偏差。

但這一推，依舊給留下了極大的心理影，所以這次，絕無心的可能。

段煦陪看完了監控，眉頭鎖。

“方便調回去一些嗎？”郁冉問。

“好。”他練地作著。

拿出手機，準備把剛剛一幕拍下。

“郁冉，這里不讓拍照。”

“這樣啊……”

還是不死心，抿想了會，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段煦，眼波清澈，“我錄視頻，行嗎？”

“……”段煦愣了下，旋即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倒是沒說不行。”

走出監控室，在回各自教學樓的路，還有一段并行，郁冉說完謝謝就沒話可說了，于是兩人沉默地并肩而行。

這時候元旦匯演也結束了，學生從大會堂出來，他們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

郁冉一個沒注意，就看不到段煦人影了，心想他應該是先回去了。

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像是電影里的慢放鏡頭，邊的人一個個向前走去，一開始人擁，慢慢就變人影稀疏。

緒低落是難免的，即便是在這個世界，即便只想要安穩地學習、生活，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走這麼慢。”

嗓音干凈平和，此刻竟如溫泉一樣浸潤人心。

驀然抬頭，怔住。

段煦站在前方不遠，高優越的他，目輕而易舉穿過人群，鎖定在上。

他在等。

郁冉加快腳步上前，二人再度并肩。

眼簾微垂，“還以為你先回去了。”

“沒打算不告而別，”段煦目視前方，邊走邊說，“而且，我想起來一件事。”

“和我有關嗎？”

“嗯，你說的那個章浩，應該是走補助計劃進來的。”

“是啊，他績好。”

“失敗的選人。”他說。

段煦比將近高了一個頭，郁冉微微抬頭看他，“這個補助計劃是很好的，有問題的只是他自己。”

段煦也低頭看，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清生的紋理，上面有細小絨，兩頰和鼻頭被寒風吹得通紅，睫纖細勻長，眼眸清冽如水，即便沒有尖銳的鋒芒，也依舊充滿力量。

四目相對，彼此呼出的熱氣在空中若即若離，恰似陷了未知的迷霧。

太近了。

二人不聲地各自拉開了點距離。

段煦說：“項目是段氏集團全資支持的，但我并不覺得這樣的人應該選。”

郁冉震驚一瞬，很快問道：“你準備做什麼？”

段煦反問：“你希我做什麼？”

“不希，”回復得很果斷，“我會為自己討公道，這件事說到底是個人問題，和你們的項目本關系不大，你若手，可能影響其他的補助生。”

段煦神似乎和了一個度，輕輕點了點頭，“好，尊重你的意見。”

“謝謝。”

說完這一句，二人才發現已經到了岔路口，互相道別后，一左一右分別回了教室。

匯演結束后，就正式元旦放假了，放假前各個班級也都布置了作業。

班長付婷抱著一堆卷子回到教室，發完后又代替班主任宣布一些注意事項，學生一看老王沒來，有幾個急不可耐的，沒聽完話就拎起書包沖了出去。

在章浩離開時，付婷突然把他住，表有些怪異：“班主任喊你去趟辦公室。”

在所有人走干凈后，章浩著拳頭，心里的恐懼愈發強烈。

同桌季央走之前和他說，剛剛在外面看到了警車。

這點小事總不可能真的報警吧？就憑？

章浩這麼想著，仿佛又給自己打了氣，終于有勇氣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可是門一開，他的所有僥幸都被當場扼殺。

除了郁冉、陶之勇、王主任，還有兩位民警，一雙雙眼睛看過來，章浩像是被人走了脊梁，渾得走不道。

郁冉的眼神沒在他上停留多久，像是多看一眼都浪費。

“我的要求說得很明白了，這一次我不會有任何讓步，沒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和眾人說完再見，看也沒看章浩，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