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鵬的辦公室挨著二班教室，幾個同學趴在窗邊，聽于鵬跟紀壽告狀。

聽了半晌，紀壽更加糊涂：“于老師，就是說，這兔崽子關新同學，您不讓，然后...”

于鵬表碎了。

倒是紀淮咳了咳：“老紀，你做閱讀理解時也抓不住重點吧？”

“你閉，”紀壽兇他，“關同學沒錯，但要尊敬老師！”

說到這，紀壽諂的笑：“于老師您別生氣，我再給學校捐批桌椅，我去跟校長談跟校長談。”

于鵬哭無淚。

紀壽領著紀淮出來，在走廊剛好撞上李小星。

紀淮自來：“爸，這就是我新同桌。”

紀壽突如其來的，生怕人家走了：“這還是第一次有生跟我兒子當同桌，丫頭別怕，他要是欺負你，我皮帶揍他。”

紀淮推著他肩往樓下走，邊走邊抗議：“我從不欺負生！”

“你閉吧！”紀壽罵道，“你爸我一接到老師電話就以為你被開除了！你老跟阿琮置什麼氣！”

紀壽什麼都清楚，但他只能跟老師裝傻，他怕紀淮闖禍被開除。

父子倆就這麼走遠。

那天秋分，周五，天空明亮高遠，一群大雁排著隊飛過。

李小星背著書包站在走廊，著紀淮瘦高的影消失。

周一開學，李小星不僅遲到了，還沒穿校服，以前的學校并不嚴格要求一定要穿校服，但深大附中周一這天會查得特別嚴。

初來乍到，也沒朋友，對校規不悉，于鵬也忘記提醒。

李小星被執勤的人攔住。

沒穿校服的人不僅要罰站，還要寫檢討，再打掃三天廁所。

李小星臉窘出紅，正要老老實實在登記表上簽名字。

下一秒，領被人拽住，手里的筆在紙張上劃出道痕跡。

紀淮不爽的聲音落下：“干嘛，欺負我新同桌？”

紀淮的學生緣不是一般的好，不管是高一學弟，還是高三學長，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學長，”執勤的小學弟苦著臉，“學姐沒穿校服，大家都看著呢。”

進去就有校領導，這個弊不好做。

紀淮一低頭，似乎罵了句臟話：“老子也忘了穿了。”

學弟：“......”

紀淮神耷拉，視線朝旁邊看，一把將路過的周琮給拽住：“你憑什麼穿？”

周琮不耐煩：“憑我長了腦子。”

紀淮開始手他服。

“上次爬墻被罰的是我，”他算賬，“這次該到你了！”

周琮一臉放棄掙扎的模樣，吐道：“二。”

紀淮拎著他的校服，得意：“好了，掃廁所去吧。”

周琮拎著包，穿著短袖，面不改地往校走。

一群人眼睜睜看著他進去，沒人敢攔，也沒人敢記。

老師罰歸老師的，他們不敢得罪。

紀淮看看這唯一一件校服，又看看李小星，破罐子破摔，將校服扔給：“同桌，聽說你績很好，我和阿琮的檢討書歸你了。”

那天紀淮和周琮被罰了一節課。

打掃廁所這種活周公子是不會干的，他有潔癖，只能紀淮自己來。

三天廁所打掃完，紀淮生無可，吃了好幾頓飯。

那天他趴在桌上補覺，李小星推了個陳皮糖過去：“謝謝。”

紀淮睜開惺忪睡眼：“同桌，你會說話？”

李小星：“......”

“哎喲我草，”紀淮登時醒神，“我以為你是啞，都沒敢問你，怕你以為我在嘲笑聾啞人。”

發現這點，他好像格外興，隔幾張桌朝東拐角喊：“阿琮，我同桌會說話！”

周琮理都不理他。

李小星沉默半晌，又說了句：“我上課回答過問題，你一直在睡覺，謝謝。”

-

第二天，紀淮正式邀請李曹帶著李小星來紀家作客。

李曹開的是輛大眾，李小星坐在副駕。

兄妹倆都是沉悶無趣的子。

快到紀家時，李曹說：“別張，小紀總和他家人都很好相。”

李小星點頭。

李曹笑：“我忘了，還是你向我推薦的這份工作。”

紀氏的招聘單是李小星送給他的。

當時李曹在懷才不遇的階段，他有本事，卻不喜歡逢迎領導，不擅長跟同事和客戶打道，他只想埋頭做技。

紀氏的研發部，簡直像是為他量打造。

李小星讓他去試試。

李曹不大自信。

李小星只說道：“去試一試，興許你和紀氏小老板的理念很合得來。”

這份工作要求極高，因涉及研發機，需要背調，每位技人員的背景都需要清楚。

簡歷上李曹的親屬關系一目了然。

記得那時紀淮掃了眼簡歷：“喲，堂妹李小星，是我認識的那個李小星嗎。”

車子拐進紀家小區。

針對面試時的事，李曹開玩笑：“好像走了后門。”

“哥，你該知道研發對小紀總有多重要，”李小星說，“他不會拿這個讓人走后門，事實證明，你沒讓他失，他也沒看走眼，不是嗎？”

李曹將車停下，看著：“我總覺，你不只很了解我，也很了解小紀總。”

“基本的推斷，”李小星開門下車，“我曾經的夢想是在街邊支攤幫人家算命。”

“......”

紀家人都在，李曹之前來過，領著李小星介紹。

紀壽熱道：“不用介紹不用介紹，我家兔崽子攏共就這麼一個同桌，我記憶可深刻了。”

“紀總，”李曹木訥道，“...不太說話，您和阿姨別介意。”

紀壽：“那可太好了...啊我的意思是家里碎子多，不說話在我們家是優點，哈哈哈。”

紀淮點頭：“就是，我妹跟對象一回來，我耳朵都要炸。”

全場：“......”

許枝俏懵懵的，抬頭看向周琮：“叔叔說的不是他和二德嗎？”

“嗯，”周琮淡然，“語文考二分，每天只跟狗玩，你能指他捕捉到人話中的重點嗎？”

紀淮惱了：“明明是二十分！李小星你告訴他，是不是二十分？”

許枝俏不解：“你計較什麼！”

“是二十分，”李小星平靜道，“倒數第二，下面還有個19.5的，倒數第一。”

那確實，很值得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