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目如炬,漆黑的眼眸微微瞇著,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疊的雙上輕輕的敲著,沒有聲音,卻有很強的節奏。
他在認真思考裴卿的話,片刻后才給出自己的答案,“如果是葛大力手,那魏無雙不可能還活著,一定是當場就沒命了。殺手習慣一擊致命,當時如果不是他手下留,魏無雙的頸脈一定是被徹底割斷。”
裴卿眉心一沉,一頭霧水,“那檀香云那個老人為什麼這麼做?讓葛大力把魏無雙割,再救活,然后囚這麼多年,圖什麼?如果你爸知道魏無雙活著,那或許是為了威脅你爸,但很顯然,沒人知道魏無雙還存在這個世界上,那這麼做就毫無道理。我真是一點都理解不了檀香云的機。”
傅南洲搖頭,心中同樣疑重重。
兩人沉默一路,半路裴卿去跟秦曉茹會合,傅南洲自己回了沈家。
看到傅西洲站在門口,傅南洲微微詫異,讓丁聿停下車,吩咐道:“你回去吧。”
“好的傅總。”丁聿答應,開車的時候還時不時看看后面的八卦。
傅南洲走向傅西洲,“怎麼,有事找我?”
傅西洲似笑非笑,語氣有些嘲諷,“我來看我表妹,看我小外甥,不行嗎?”
“那怎麼不進去?”傅南洲挑眉。
傅西洲冷笑,“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如果你見惜惜,那就進去,別想讓惜惜出來見你,在坐月子。”傅南洲語氣沉冷,沒有因為兩人的復雜關系而停止針鋒相對。
傅西洲邪肆的靠在大門上,低頭點了煙,“我進去不奇怪嗎?咱倆,一個爸,但我親媽又是小九的親大姨,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傅南洲俊臉更加繃,如果可以,他希傅西洲不是傅恒的親兒子!
不過,此刻他倒是想起個事,狀似隨意的問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了,你外公外婆肯定也疼你,怎麼不跟他們在一起?”
傅西洲眼底寒芒一閃,嗓音瞬間森,“關你什麼事?你嫉妒?也是,爸不你媽,你媽也早就死了,你嫉妒我。”
傅南洲神一凜,立刻嗤笑一聲,“我嫉妒你?!嫉妒你什麼?嫉妒你被檀香云當小白鼠?”
“老三,你找死了吧?”傅西洲雙眼腥紅,角勾著一抹濃烈的笑,可森冷蝕骨的聲音以及那瘆人的弧度,讓人骨悚然。
傅南洲冷笑,“要死也是二哥先死,如果沒什麼事就回醫院吧,你爸媽都在,沒必要在這耗著。”
傅西洲扔了煙頭,狠狠踩滅,跳上車之前回頭嗜一笑,“的確,親子時讓人幸福,不像老三你,爹不疼,媽已死,真慘啊。”
傅南洲的目猶如冰凍三尺的利劍,殺氣騰騰。
他沒那麼稚,跟傅西洲在這槍舌劍。
而且傅西洲會跑到這來,仿佛給他傳遞了一個信號,傅西洲跟魏無雙似乎并不親近。
濃于水,就算過去三十多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無法適應這種關系,但傅西洲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晚上跟沈云天老兩口吃飯的時候,傅南洲也是心事重重,明顯能夠看出來被什麼事困擾著。
飯后,兩人一起上了樓,陸惜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你今天跟裴哥去干什麼了,回來就這個樣子,就跟了什麼打擊似的?”
提起今天的事,傅南洲沉重的嘆了口氣,知道肯定瞞不住這個小人,索把照片拿了出來。
陸惜頓時瞳孔一震,聲調也微微拔高了些,“有人當時就在現場?!”
傅南洲點了頭,把那個老爺子敘述的過程詳細的講給陸惜聽。
陸惜聽完也整個人都懵了,腦袋瓜子里好像一堆問號,之前的靈一閃沒有徹底解開謎團,但現在是徹底蒙圈了,眉頭狠狠的皺。
“你說……”陸惜想提個話茬,可也只說了這兩個字,就忘了自己究竟想說什麼。
殺進檀香云老巢的那一天,并不在現場,也并沒有見過葛大力究竟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但能訓練姐和傅二哥,又怎麼可能會是泛泛之輩?
既然選擇割這種極端慘烈的方式,一定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難道就那麼意外的失手了?
“有沒有可能,不是葛大力手下留,而是他失手了?”陸惜反問,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極小,但有時候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越是會發生。
傅南洲反問,“因為什麼失手?”
陸惜茫然,想了想,“不如去問問大姨?畢竟是的親經歷,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細節。”
傅南洲眉心蹙,“我再想想。”
他并沒有答應,出自的本能抗拒,說不清究竟是為什麼?
夫妻兩人都各懷心事,一整晚陸惜都輾轉反側。
半夜,傅南洲開了小夜燈,關心的看著陸惜,“睡不著?”
陸惜睜眼,眼底一片清明,沒有一困意,“你是不是也沒睡?”
“沒睡。”傅南洲把陸惜摟進自己懷里,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心里有事,堵得慌。”
“我也是。”陸惜側過,小臉在傅南洲的頸窩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手也在他口,被傅南洲自然的握住。
他們兩個人越來越有夫妻的默契了。
傅南洲聲問:“你也在想檀香云的事?”
“對,好多疑問想不明白,我不想去想,但是就堵在心口這里,如果不弄清楚就一直堵在這,不過氣,真是煩死了。”陸惜忍不住抱怨。
還好嘉寶真的很省心,除了吃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哭的時候也綿綿的,乖巧得不行,不然真是要瘋了。
聽到這麼說,傅南洲更加心疼,“你還在坐月子,卻還要經歷這些糟心的事,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你也是普通人,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知過去,通未來,很多事都是你控制不了的。你是比普通男人英俊,比其他男人睿智,但你也是個人。”
傅南洲心口發熱,被幸福充溢著,他太幸運了,才能娶到這麼一個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妻子,他忍不住承諾,“惜惜,我發誓,一定會努力弄清楚所有的一切。”
“嗯,我也會努力!不弄明白,我心里始終不踏實。”
傅南洲忽然松開的手,緩緩坐了起來,“我去書房。”
“這麼晚去書房做什麼?”陸惜皺眉。
傅南洲沉聲道:“既然睡不著,與其在這胡思想,不如去重新捋一下線索,或許能有新的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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