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傅硯舟坐在林淼的床邊，安靜地注視著的睡。

倒不是傅硯舟不懂分寸，故意要留在林淼的閨房里看睡覺。

而是林淼抓著傅硯舟的胳膊不肯放手。

林淼已經三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現下好不容易睡著，得讓安安心心睡上一覺。

上口袋里的手機振了一下。

傅硯舟用空閑的那只手拿出手機一看，是他母親唐珍發來的消息。

【事辦好了。】

下午的時候，林淼說不想回家，傅硯舟問想去哪里，支支吾吾半天，說想繼續住在家。

林淼還沒有年，要一個人留在家，還得征得監護人的同意。

不過，距離年也沒幾個月了。

倒也沒那麼嚴格。

現在剛上高三，以方便學業為由，辦理住校待幾個月，過完元旦一年，以后的人生就可以自己做決定。

只不過，傅硯舟擔心出變故，他把況告訴唐珍，讓唐珍聯系林家人，名正言順把林淼給留下來。

這件事讓唐珍辦是最好的選擇。

傅硯舟的份不合適，虞不懂彎彎繞繞。

唐珍一開口，兩句話就把林家人給搞定了。

【家人還說明天要來看。】

傅硯舟用拇指敲字：【讓他們滾。】

次日。

林淼一覺醒來，睜眼就看到了趴在枕頭邊的傅硯舟。

傅硯舟本來坐在床上，可這個姿勢保持一晚上確實累，后半夜的時候換了姿勢，他坐在地上，上半趴在床沿，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凌晨時分還小睡了片刻。

“硯，硯舟哥。”林淼一驚，趕忙坐起，“你，你，你怎麼坐在地上？”

林淼住的是方婉清留下的老房子，房間地上鋪的不是木地板，而是瓷磚。

雖是初秋的天氣，但晚上也冷得凍人。

林淼把傅硯舟從地上拉起來：“你要不要上來躺會兒？”

傅硯舟睡眼惺忪地睜開眼，他在地上坐了一晚上，雙腳有些發麻。

他踉蹌著用手掌撐在床沿，目幽深地看了林淼一眼。

“淼淼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睡覺嗎？”

林淼一下被這句話給干懵了。

“我，我……”

傅硯舟繼續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他緩緩爬上床，爬到一半，他又問：“你介意我在地上坐過嗎？”

林淼連連搖頭：“不介意。”

傅硯舟躺在了床沿。

林淼睡的是一米五的床，墻擺放，傅硯舟在外側一躺，林淼頓時有種被堵在里側的覺。

爬到床頭，掀開窗簾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天。

時間還早。

老房子隔音不好，每天早晨都能聽到門口熱鬧的市井之聲。

現在萬籟俱寂。

應該還不到早上五點。

林淼昨天睡得早，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年輕人恢復快，一掃萎靡，整個人神得不得了。

在過傅硯舟爬下床和在傅硯舟邊躺下中猶豫了大概十幾秒。

最后選擇盤坐在傅硯舟旁邊。

傅硯舟似乎真的睡著了。

呼吸均勻又平緩。

睡夢中的他，了幾分平日里銳利人的侵略，他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備，周只剩下溫和繾綣。

這是林淼喜歡的男人。

暗。

藏得特別特別特別深的暗。

不可言說。

說出來可能就連朋友都做不了。

林淼不知盯著傅硯舟看了多久。

直到院子外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傅硯舟突然睜開眼，林淼猝不及防與他對上視線。

兩人皆是一愣。

傅硯舟先一步反應過來。

“我躺你旁邊睡不著？”

“不是。”林淼慌慌張張解釋，“我，我睡飽了，睡不著了。”

傅硯舟從床上坐起，與林淼面對面對視。

他笑了一下，問道：“不？要不要吃點東西？你昨天沒吃晚飯。”

太近了。

距離太近了。

只要微微傾就能投對方的懷抱。

林淼神恍惚，張了張，又低下頭，避開傅硯舟的視線，輕輕出一個“嗯”字。

“我去買點吃的，小籠包好不好？”

“……好。”

傅硯舟離開房間后，林淼繃的才放松下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昨天不過是一直纏著傅硯舟不放，傅硯舟沒辦法才會留在房間里陪。

不過是出于同。

今早傅硯舟會躺到床上休息，不過是熬了一整晚太過疲憊，急需找個舒服的地方休息罷了。

沒有別的意思。

林淼一次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

當人落悲慘境的時候，千萬不能產生依賴的心態。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恍惚中，林淼不自地手過傅硯舟睡過的枕頭。

上面還殘留著溫度。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林淼倉皇跳下了床。

跑進浴室洗了個澡。

等洗完澡出來，傅硯舟正好買了小籠包回來。

見到林淼褪去一疲憊，換上了干凈整潔的服，至三天沒洗的頭發也變得清爽整齊，傅硯舟微微一怔，隨即從林淼上移開視線。

“過來吃飯。”

“哦，好。”林淼一改在床上時慌的模樣，略顯拘謹地坐在餐桌前，開口道，“不好意思，硯舟哥，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嗯。”傅硯舟淡淡應了一聲，說道，“你爸媽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可以不回家，但你不能一個人生活。”

“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回家，要麼住我外婆家。”

林淼一怔。

關于昨天鬧著不肯回家的事。

是沖了。

林家才是的家，那里有的父母，姐姐和哥哥，是該回去的地方。

跟傅硯舟回家？

以什麼份跟他回家？

這樣不對。

分明昨天就想過。

不能為孤，需要林家小姐的份。

否則……

林淼定了定神，語氣認真地說：“對不起，硯舟哥，昨天是我緒不好，沖了，給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畢竟是林家的兒，我想，我還是回家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