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三天的藝展結束,林淼準備回國。
“我跟你說,黃月被學校警告了。”
許桑寧趴在林淼耳邊,神神地說:“我昨天才知道,現在居然在我準備報考的學校上學,我給的導師寫了封匿名信,把在國做的爛事和詆毀賽事組的事全寫了進去,幸好的導師是個正常人,查明真相后立刻給下達了警告。”
“有仇就報,好,把你放出去不了委屈。”林淼笑著說,“不過你記得,別打人,你要是在國外被抓,我都不知道怎麼救你。”
“行行行,我知道了。”許桑寧絮絮叨叨說著話,卻發現林淼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著手機看。
許桑寧問:“你干嘛呢?”
林淼低聲音說:“我在構思我的表白臺詞。”
許桑寧:“……”
林淼舉高手機:“你幫我看看,會不會太麻。”
那何止是麻。
許桑寧看得直皺眉:“你以前不是對這種通過語言表達的嗤之以鼻嗎?”
林淼也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你……算了!”許桑寧想了想,問道,“你是打算在傅同學生日的前一天回去,然后給他一個驚喜,對嗎?”
“對呀。”
“可他前幾天都跑來抓你了,他不該知道你計劃了嗎?”
“他不知道我的計劃。”
“那他那天來找你做什麼?”
“他來找我……”林淼突然發現也不知道那天傅硯舟來找做什麼。
來睡?
好像是。
傅硯舟睡完林淼就走,半點沒停留。
“他應該就是想我了,我跟他結婚以來都沒分開那麼久過,他就是來找我親熱一下,嘿嘿。”
“你覺得可能嗎?”
許桑寧一臉無語地看著林淼:“你在飛機上的時候跟我說了,你離開之前,故意跟他演你要跑路的假象,他怎麼可能放過你?那天他出現在頒獎典禮,他明擺著就是來抓你的。”
“可他抓到你之后又把你給放了,這顯然就有問題。”
“別把事想得太簡單,他要真只是想你了,他就會過來之后聯系你,而不是突然出現在頒獎典禮的現場。”
“從這里到京城,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吃飽了撐的,找你親熱一下就走?想想就不可能!”
許桑寧一頓分析,林淼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好像是哦。”
“你等著吧,他肯定知道你計劃了。”
林淼沉思片刻。
“他不可能知道我的計劃。”
“首先,他不知道我一直暗他,但他能覺到我現在喜歡他;他現在也喜歡我,但他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喜歡我了。”
許桑寧:“……”
“總之,他應該不是知道了我的計劃,而是發現了我沒有想離開他,所以他才這麼爽快地回去了。”
許桑寧消化了一下林淼的話,點點頭:“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是我演技太差,看到他就犯迷糊,這才出了破綻。”林淼捂著笑了兩下,“等到后天,我就不用再演戲啦。”
許桑寧從一開始就不理解林淼為什麼要演這麼久,扁著說:“沒什麼好說的,我祝你功吧。”
林淼明天的飛機回國,今晚沒住酒店,住在了許桑寧的小公寓里。
許桑寧也是昨天才剛從酒店搬進了公寓。
公寓是爸媽提前幫準備好的,就在要報考的學校附近,未來幾年都會生活在這里。
傍晚時分,兩人下樓去附近覓食。
“說實話,這里的食,我一看一個不想吃。”
“你不是會做飯嗎?”
許桑寧喃喃:“是啊,我會做飯。”
當初學做飯還是因為孫承的一句:“我吃外面的東西容易胃疼。”
想起大學時孫承天天給送早飯的場景,頭腦一熱就開始天天給孫承做飯。
還各種變著法子做。
似是想用全心全意來回報全心全意。
現在想來,哪有什麼全心全意,全是腦子里進的水。
“我聽說會做飯的留子在國外特別歡迎。”
“我是來學油畫的,又不是來當廚子的。”
“這學習生活兩不誤。”
“切。”
現在的許桑寧對學習之外的事都嗤之以鼻。
“對了,淼淼,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那天黃月說的話,其實我覺得,不只是黃月,你現在了傅太太,你年名的環都被這個名號給遮蓋了。”
許桑寧微微斟酌了一下措辭:“你嫁給傅硯舟這件事……哎,我之前沒考慮到這個層面,只覺得你暗真,是件再好不過的事,現在想來,這其實對你……有利有弊。”
“啊,嗯,我知道。”林淼點了點頭,“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啊?你早就想過了?”
“是呀,沒辦法,傅太太的影響力就是比我自己的名字要大。”
“哎,你別這麼想。”
“我大學畢業還不到一年,我自己家里又是這麼個況,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在幾個月時間超越世家大族的百年積累。”
林淼微微抬起眼眸,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的目澄澈而淡然。
“傅太太這三個字,指的是我,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坐好這個位置,而不是如何讓我自己去超越傅太太。”
“自己跟自己爭,完全沒必要。”
“人這一生本來就會有很多份,小時候是誰誰誰的孫,長大了是誰誰誰的妻子,以后還會是誰誰誰的媽媽,這很正常,我同樣也是在油畫界小有就的誰誰誰。”
“這些份,哪個更厲害,哪個更為世人所知,一方面看我自己的付出,另一方面也看對方對我的了解,我不需要去爭個高低。”
“你想啊,黃月提到我的時候,不僅提到我是傅太太,還知道我是一名獲獎的畫家,這已經證明了我不是誰的附屬品,我擁有自己的事業與就。”
“凡事不要往壞想,順其自然,自信起來,時間會證明一切。”
許桑寧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淼,半晌,憋出一句:“看來我不適合嫁豪門。”
林淼歪了歪頭:“我說的話沒道理嗎?”
“有道理,很有道理,你想,我爸年輕的時候也一直被人是誰誰誰的徒弟,他三十多的時候總算有了名作,這才擁有了自己的姓名,可若沒有師父的培養,又哪來的今天的他。”
許桑寧嘆了口氣:“道理我都懂,可能是我自由慣了,我連別人把我和我爸扯在一起我都覺得煩。”
林淼:“唔,你爸可沒給你提供資源。”
“哎呀,我知道嘛。”許桑寧鼓起腮幫子,“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被別人的環籠罩,你擁有沖破環的決心,我可能會被得失去力。”
林淼想了想,說道:“那你確實蠻適合一個人出國歷練。”
“是吧。”
兩人邊走邊聊,挑了一家街邊的小餐館,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起了晚餐。
林淼點了焗田螺和紅酒,許桑寧點了瓶葡萄酒,這頓飯算得上是餞行,等明天林淼回國,估計有段時間見不到面了。
兩人坐在餐桌前,舉起手中的酒杯,清脆的撞聲響起,目在空中匯,林淼和許桑寧同時上揚角,齊聲道:“祝前程似錦!”
次日,林淼晚上九點的飛機飛回京城。
因存在時差,落地正好是國時間下午三點。
林淼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先去了趟倉庫,是縱火一案后臨時存放畫作的那一間,這里本來是許軍的倉庫,許桑寧找爸要了過來,現在里面存放了不林淼的私人品。
包括那枚由林淼親自設計的針。
打開禮盒仔細檢查了一番。
針沒有問題。
經過休整。
林淼在晚上十一點半準時回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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