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不人也被分去了注意力,紛紛向窗外去。
這節課是祁圓圓的課,雖然是一個脾氣很好的老師,但也絕對不允許學生在的課上走神。
皺了皺眉,輕輕敲了敲黑板,“都往那里看呢?剛剛復習的,詩歌的常見意象,我個人來回答。”
老師問,絕對是大部分學生的都害怕的事。
聽祁圓圓這麼一說,大部分人剛剛浮躁的心思一下子就靜了,低下頭,認真地看著復習資料,不敢和祁圓圓對視。
祁圓圓環顧了一圈,最后落在窗邊的某個影上,“溫舒月。”
突然被到名字,溫舒月被嚇得手一抖,然后有些局促地站了起來。
祁圓圓看出的尷尬,還是給留了一些面子,把問題又重復了一遍,“黑板上的常見意象,你解釋一遍。”
溫舒月向黑板。
這些意象都很常見很基礎,初中的時候,老師其實就講過。
只不過A班進度快,最近已經開始一復習,祁圓圓專門弄了個詩詞專題,帶著他們從頭復習了一遍。
溫舒月一一回答。
祁圓圓了手背,示意坐下,順帶敲打了幾句,“最近的天有些熱,但是大家還是不要浮躁。馬上高三就要高考了,時間很快的,一晃就是你們上考場了,大家要珍惜,坐在教室里學習的時間。”
考慮到課程進度,祁圓圓沒再多說什麼,重新回到課堂上。
大概是因為剛剛被點了名,后半節課,溫舒月聽得還算認真。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之前那個漂亮的投籃之后,江時聞就下了場。
下課鈴聲響起之后,祁圓圓走出教室,班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溫舒月后面坐的是兩個生,聽到們在討論: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
“520呀!多麼浪漫的日子。”
另外一個生聽了之后,切了一聲,“那又怎樣,今天不照樣要數學周測?”
“……人總要想點好的吧。”
了自己同桌的胳膊肘,“你說,我今天跟文科班的那誰表白他會不會答應?”
“……你猜,今天年級主任專門抓哪種人?”
“那也不能白白浪費了這種好日子啊。”
生說,“人生嘛,總要勇敢一次。”
溫舒月原本正在寫英語卷子,聽到這句話,筆尖一頓。
是啊,人生,總要勇敢一次的。
放下筆,從屜里取出那封寫好的信。
準確來說,是書。
這封書,寫了快一周多的時間,期間換了好幾個版本,幾乎每一句的措辭都認真地推敲過。
較真的程度,甚至比之前寫參賽征文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參賽征文這些東西,從小到大寫了無數次,早已經清楚了它基本的結構。
而書這種東西,還真的是第一次寫。
不知道應該寫到那種程度,才能顯得足夠誠懇。
有時候不知不覺寫得太長,溫舒月想,如果是收到一個基本算是陌生同學的書,還是長篇大論的話,他應該不會想看完。
所以最后又刪到最簡。
寫這封書之前,其實也糾結了很久。
有時候都不知道,甚至連在好朋友面前提起他,都不太有勇氣的自己,是怎麼突然想到要做送書表白這麼一件驚天地的大事。
大概是因為前幾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偶然聽到有人討論他。
說他高三可能會去準備藝考,要去學音樂,應該不怎麼待在學校了。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突然就有種說不出難過。
之前還可以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沒關系,來日方長,等你們再悉一些,再說出對他的喜歡,這樣更順理章。
實際上,連靠近他的勇氣都沒有。
那天晚上,照例掐著時間,在校門口站了一會兒。
這是一直以來的一個習慣。
每天走到樓下,都會抬頭一下六班教室的窗戶,看看六班是不是也已經放學,然后會盡快地跑到校門口,在校門等一會兒,有時候能恰好等到江時聞和路尋一起走出校門。
這個時候,會混放學的人群中,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描摹著年的后腦勺。
心里的火苗雀躍跳,仿佛在說,“嗨,今天也好巧。”
最近江時聞坐在窗邊,要探測他的“行蹤”更是易如反掌。
溫舒月今天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教學樓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江時聞的位置也沒人站起來。
有點失落。
原本已經決定,要是今天能在校門口見江時聞,就勇敢一次。
看來要等不到了。
不過還是不死心,依舊在校門口站了一會兒。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保安開始催促,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要不,明天再做這個決定吧。
這樣想著,卻突然聽到背后有人了一聲,“同學。”
猛然回頭。
年站在路燈的影里,廓清晰而致。
他揚了揚手上的小吊飾,“你的東西掉了。”
溫舒月摘下書包一看,果然,原本掛得好好的小貓吊飾不知所蹤。
呆呆地手接過。
再回過神的時候,年已經走出去好長一截。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突然住了他,“喂,同學!”
江時聞聞言頓住了腳步,轉過,看向的目帶著疑。
“謝謝你!”
這一句簡短又客氣的話,好像耗盡了全的力氣。
腔中的氧氣就像是被走,像是剛跑完八百米那樣,大口大口地著氣。
江時聞點點頭,沒說什麼,留給一個背影。
那一刻,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甚至都沒坐公車,在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書桌前,然后,打開今天中午在學校小賣部買好的信紙。
寫下了第一句話。
“你好,江同學!我想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高二A班的溫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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