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很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溫舒月的脖頸間,細細地帶起一片滾燙。
他說完,好像是在等回答。
他那雙看誰都深的眼睛里,此刻是浸滿醉意的茫然。
溫舒月下近乎是瘋狂的心跳,深呼了一口氣。
在心里默念。
都是醉話都是醉話。
“你喝醉了。”
“是嗎?”
江時聞背得筆直,臉上很認真,“我明明很清醒。”
“……你現在想吃蛋糕嗎?”
江時聞點點頭。
溫舒月走進開放式廚房,從吧臺上提走蛋糕。
蛋糕的款式很簡約經典,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裝飾。
溫舒月把帶拆開,上蠟燭,問還呆在一旁的趙思冉,“打火機在哪里?”
“哦哦。”
趙思冉大夢初醒一般,“我去給你取。”
艱難地爬起來,拖著自己已經坐麻了的,單腳跳著去了自己的房間。
記得自己屜里應該還有一些火柴,是之前買香薰送的。
屜里放了一些很久不用的雜,翻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才找到一個小小的火柴盒,里面安安靜靜地躺著幾火柴。
拿著火柴返回客廳,把它遞給溫舒月,“舒月姐,這里有些火柴。”
“謝謝。”
溫舒月接過,輕輕一劃,一簇火焰在黑暗中跳著,鼻尖漫過一刺鼻的硫磺味。
將蠟燭一一地點燃,問,“要醒他們嗎?”
趙思冉看了看江時聞,又看了看溫舒月,眼珠子轉了轉,“不了吧。”
“喝醉了突然醒過來應該難的。再說了,他們應該也不喜歡吃蛋糕。”
聽趙思冉這麼說,溫舒月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點完了蠟燭,騰開一個位置,對江時聞許愿,“你快許愿。”
江時聞的目落到的臉上,半晌,才輕輕點頭,“好。”
他輕輕地閉上眼睛,燭在他的臉上跳,躍過他高挑的鼻梁,微抿的薄。
不一會兒,他就睜開了眼睛,“好了。”
“這麼快?”
溫舒月覺得他有點太過于草率,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生日愿,每年過生日,都會特別認真地許愿,恨不得把每個愿都說得很詳細,每次都是關瀾和溫懷遠催著他切蛋糕。
“不再多許幾個嗎?”
“生日愿這種東西。”
跳的燭里,他輕嗤一聲,“——不是騙小孩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輕,溫舒月還從他的神里讀到了一落寞。
“你不是小孩了。”
溫舒月說,“可是,大人也有許愿的權利。對未來總是要有好的期,不是嗎?”
空氣又一次陷靜謐。
蠟燭靜靜地燃燒著,蠟燭滾落下來,滴油里。
“我覺得——”
江時聞笑了笑,“你說得有道理。”
他重新閉上眼睛,樣子看上去比之前虔誠多了,“那我今年,比之前多許一個愿。”
等他許完,溫舒月忍不住問他,“許了什麼?”
“等實現了再告訴你。”
也是,等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過溫舒月想,大概也是關于,事業方面的,希歌唱事業紅紅火火之類的。
“別忘了吹蠟燭!”溫舒月提醒。
江時聞照做,蠟燭盡數被吹滅,客廳又暗了下來,只剩幾盞氛圍燈散發著曖昧不清的。
吹完了蠟燭,江時聞把蠟燭拔掉,切了第一塊蛋糕,遞給溫舒月。
指尖相,溫舒月接過蛋糕,順便帶走了指尖殘存的溫度。
嘗了一口蛋糕,油甜得恰到好,一分就淡,多一分就膩,在口腔里化開,慢慢浸進心里。
放下盤子,站起,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生日快樂。”
江時聞接過,沒有立刻拆開,“謝謝。”
“不客氣。”
溫舒月又說,“希你會喜歡。”
“你送的,我什麼都喜歡。”
的心跳又驀然加快。
他一直都是牽緒的那個人。
尤其是今晚,不知道怎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的錯覺,總覺得,他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說的話,也有些似是而非。
分不清是什麼意思,倒也不是對太過遲鈍。
而是因為太害怕了,怕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了他太多年,所以他的一舉一在的心里都會被放大,這一切都只是產生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況且與他之間的相差得也確實太遠。
從不否認自己的優秀,可是這個世界自有一套世俗的評判標準。
他自始至終都很耀眼,足夠為人群中的焦點。
高中的時候,學生偶爾討論起他的八卦,主角也是同樣是焦點的何清妍。
更何況是現在,他已經是有名氣,有地位,以及數不清財富的大明星了。
在世人眼里,跟他站在一起的,應該是另外一顆足夠閃耀的星星。
溫舒月不想起很久以前。
那時候正好是高二下學期。
燦爛明的五月,翠綠的枝頭上永遠有在跳。碧空湛藍如洗,天邊偶爾幾朵白云像是翻涌的浪。這是一個天空和大海換的季節,看見了天,仿佛就窺見了海。
下午第二節課本就容易疲憊,半節課過去,溫舒月終于還是忍不住走了神,向窗外。
高二的教學樓下種了一排香樟,過旁逸斜出的枝葉,恰好可以窺見籃球場的一角。
周三的下午第二節課,正好是高二六班的育課。
籃球場上,校服飛揚。
溫舒月支起書,在心里數著時間,往籃球場看五秒,再往講臺上去,偶爾還迎著老師投來的目輕輕點頭,偽裝出一副認真聽課的假象。
其實心思早就飛出了教室。
不知道第多次向籃球場,終于捕捉到了,心心念念的影。
明明場上這麼多人,但還是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影。
他的作很干脆利落,從別人手里奪過球,然后以一個堪稱完的拋線投籃。
然后,場上發出一陣歡呼。
乘著初夏的風,傳回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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