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都送出去了,大概半月的時間便能送到錦城了。”
祝妙清點點頭,接下來便是數著日子等了。
-
翌日。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秋雨,老夫人許是了涼,忽然就染了風寒。
按理說隻是些小病,卻沒想到周氏不知從哪裏聽說了,竟然帶著盧昭上門探了。
說來也巧,他們來時謝寒照正與大夫人一起陪著老夫人。
老夫人上披著件羊披風,坐在榻上,上下打量著盧昭。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旁的謝寒照,他麵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雙眼微瞇的瞧著盧昭。
周氏先熱絡的開口:“前些時日我剛得了一株百年人參,我一聽說老夫人病了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過來了,這人參正好能給老夫人補補子。”
說完後,盧昭很有眼的將裝著人參的錦盒遞給了老夫人邊的丫鬟手中。
老夫人明白他們上門的意思,隻是這八字還沒一撇,也不好收這人參。
笑著擺擺手:“我這不過是涼染了風寒,哪裏需要用人參補。”
大夫人跟著陪笑幾聲。
周氏卻執意要將人參留下:“老夫人不必跟我客氣,您留著補子也比放在我這裏吃灰好。”
怕老夫人再推辭,馬上將話鋒一轉:“妙清呢?怎麽沒瞧見?上次去茶宴與我相談甚歡,我今日還想和說說話呢。”
大夫人衝著邊的竹葉命令:“去將夫人請來陪周夫人說說話。”
“是。”
謝寒照喝了口茶,冷狹銳利的眼睛睨著盧昭,語氣不善的開口:“盧卿最近這麽閑?馬上就要年底了,祫祭的事陛下已經代下去了吧?”
大夫人坐在謝寒照的邊,聽他這麽明晃晃的質問,輕輕推了他一下。
盧昭自然也能聽出他的針鋒相對,可他與謝寒照平日來往不多,理應沒結下來過梁子,他便還是說話客客氣氣的:“祫祭已經著手安排了,今日我沐休才得了空過來,倒是不曾懶。”
謝寒照輕嗤:“沐休才得空?我瞧著盧卿一會兒茶宴,一會兒又來侯府轉轉,倒是有閑雅致。”
“寒照,你如今年歲越大,規矩也越發不顧了?”大夫人怕老夫人怒,厲聲嗬斥了一聲。
他卻完全不以為意,“我作為刑部侍郎,自然有權利監督百,盧卿又沒做虧心事,我也是隨口問問,這哪裏是不懂規矩了?”
眼瞧著大夫人要怒,盧昭在其中打起了圓場:“小謝大人話說的沒錯,我這幾日確實是忙裏閑了,多謝小謝大人的提點,我日後定當恪盡職守。”
竹葉一來一回倒是很快,但回來的隻有自己,並沒瞧見祝妙清的影。
“老夫人,夫人今日請安回去後淋了雨,這會兒腦袋也燙的不行,剛請了郎中來看過,正在院裏休息呢。”
謝寒照膝上的握起的拳頭不由得收了些。
怎麽好端端的又染了風寒?
老夫人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便讓好生歇著吧,等子好了再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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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本想去看看祝妙清的,卻被老夫人攔下了:“讓好生歇著吧,那孩子重規矩,你去了也歇不好。”
聽著是這個道理,便沒非要去看,隻說等病好後再來。
今日見不到祝妙清了,周氏便帶著盧昭先回了府。
等他們一走,老夫人神嚴肅起來,沒忍住嗬斥大夫人:“我是說讓你為妙清,可也不能這種人家。拋開家世不談,哪有別人家的媳婦還未出孝期就急急忙忙上門來的?”
大夫人被老夫人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母親教訓的是,是我疏忽了。”
老夫人又看著謝寒照:“我覺得寒照今日沒說錯話,盧昭一看便是個對他娘為聽即從的人,殺殺他們貿然登門的銳氣也好。”
謝寒照這會兒也順著老夫人的話說:“祖母和孫兒想到一塊去了。”
大夫人無奈至極。
合著今日這屋裏就一個壞人?
-
從壽安院出來後,謝寒照先走著回秋院的路,等到了門口後,他又腳步一轉,去了春風院。
祝妙清確實是病倒了,隻是沒有剛剛告訴竹葉的那麽嚴重。
隻是微微有些低熱,倒也沒有病的下不了床。
單純是不想見周氏和盧昭。
雖說是嫁了侯府,名字也了謝家的族譜,可到底還是姓祝的。
謝家一大幫子人在還沒出孝期就急急忙忙的為夫家。
從未說過要賴在侯府一輩子,就這麽見不得待在侯府嗎?
低垂下眼皮,上的冷淡又添了幾分。
這一大家子人,沒有幾個有人味的。
就算是日後與謝寒照的關係鬧開,也要不顧一切離開侯府。
謝寒照進來的時候,就瞧見祝妙清坐在窗邊正在傷著。
“子如何了?”他低聲問道。
祝妙清回頭看他,本生的如同一朵皎白的海棠花,染上了病氣後更是如同雨水摧殘過的可憐花朵,不似病懨懨的,反倒是多了幾分清冷。
“無礙,就是淋了雨,喝幾服藥便好了。”不冷不熱的回答。
謝寒照抬手了的額頭,熱的倒是不厲害,他才算是放了心。
“侯府的人似乎都很厭棄妙清。”祝妙清忽然說,那雙好看的眉眼裏一縷又一縷的哀愁綿延不斷。
“祖母心裏是記掛你的。至於母親,這次確實是有些過分了,日後不理就是了。”
這事也算是從反麵提醒了謝寒照。
依著祝妙清的份,大夫人斷然不會接,他也不想讓留在侯府遭白眼。
若真要娶,他需得以自己的份拜侯封爵,帶著另立府邸。
“在侯府經曆的事越多,我越是想念父親。”祝妙清抬頭看他,眼尾發紅,“我想回錦城住幾天,可以嗎?”
借著這個機會繼續試探他。
他的手搭在的發頂,發髻散開,長發散在後,上一件首飾和朱釵也沒有。
“就這麽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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