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沉對這個結果自然是不會滿意的。
可是因為棠許沒有跟他過面,所以沒有直面他的反應。
直到第四天的深夜。
棠許待在自己這幾天住的那個房間里,正低頭看著手機上宋白發來的消息。
“你今天是不打算回來對嗎?我下周的生活費轉一下。”
簡簡單單兩句話,卻已經是難得他會主發信息的狀況。
棠許盯著這行信息發了會兒呆。
在這里待了四天,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事實上,江暮沉還沒強大到能只手遮天的地步,想要離開,其實是可以想到一些辦法的。
可是卻放棄掙扎一般,任由自己在這里被困了足足四天時間。
是在等待什麼,期盼什麼嗎?
棠許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這幾天的清靜下來,倒是讓人又冷靜了一些。
果然,不該有的期許,哪怕是萬分之一,也不該有。
正思索著該怎麼這件事,房門口,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
像是有什麼人重重一拳砸在了門上,接著是門鎖擰的聲音。
反鎖了門,外面的人嘗試了好幾次,門鎖都是紋不。
下一刻,又是“砰”一聲。
這一次,像是有人重重一腳踹在了房門上。
棠許一不地坐在床邊。
門外的靜持續了好一陣。
棠許幾乎想象得出,江暮沉是以怎樣的姿態在外面踢砸這間房的門。
他應該是又喝多了酒,所以才會這麼失態吧?
姜晚寧離開對他的打擊看來是真的不小。
好一會兒,那陣惱人的靜才終于消失了。
棠許又靜坐了許久,忽然之間,聽見門口傳來了鑰匙的聲音。
形一頓,立刻就警覺地坐起,以防備的姿態看向正打開房門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譚思溢。
“太太。”
譚思溢一張口依舊是悉的稱呼,棠許原本想再次糾正,沒想到譚思溢開口卻道:“你可以離開了。”
棠許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真的?”
譚思溢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棠許站起來,走到門口才又問了一句:“江暮沉呢?”
“江先生喝多了,已經睡下了。”
聽到這個回答,棠許立刻轉頭往外走。
“我派車送您。”譚思溢說。
“不用。”棠許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是有擺渡車嗎?我坐擺渡車到門口,自己打車。”
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地逃離,出了這幢別墅,很快就坐上了附近的一輛擺渡車,一路向別墅群的大門口駛去。
路上棠許就了一輛車,出了大門,見到路邊停了一輛車,本以為是自己的車,正要上前,卻見車子里兩個人先推門下車,迎上前來,“棠小姐!”
棠許一眼認出這兩個人,曾經在會所見過。
是“幫過”的人。
“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其中一人道,“我送您回家吧。”
棠許看著面前這兩個已經不打算偽裝的人,微微退開了一步。
;眼見棠許這樣的反應,那人迅速解釋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奉命來保護棠小姐你的。”
棠許聞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那我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
兩人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棠許說,“你們好像的確幫過我一些,但是那些事,我自己也可以解決。請你們以后不要再跟著我。”
兩個人這才明白了什麼,看著棠許,道:“棠小姐,我們做不了主。”
“是嗎?”棠許說,“那誰能做主?高先生嗎?”
兩個人沒有回答,卻已經是默認的態度。
棠許緩緩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們帶我去見見他,我親自跟他說,可以了吧?”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隨后一人迅速轉,大步走開一些,打起了電話。
這個電話極其迅速,仿佛雙方只談了兩三句就達了共識。
最終,棠許坐上了那兩人的車。
車子行了一路,只大概知道是在往南走,余下的方向再也無法辨別。
車行至一半,卻忽然提速,飛快地掠過一連串路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前面的兩個人流了一句:“甩掉了。”
棠許這才知道原來后面一直有車在跟蹤。
想想也是,江暮沉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離開,而沒有后招呢?
也是一時氣上心頭,竟然忘記了這一點。
果然,有些事就是不能想。
只是思及些許,便已經足夠人心神。
棠許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才又道:“麻煩送我回家吧。”
“棠小姐?”
“今天的事,我會打電話跟高巖代。”棠許說,“見面就免了吧。”
“不。”前排的人卻道,“高先生代了,要盡快送您過去。馬上就到了。”
莫名的,棠許心頭忽然升起一不安的緒。
很快車行至某小區停車場,下車之后,兩人將棠許送進電梯,刷卡按下了16樓的按鍵。
棠許獨自站在電梯里,看著不斷上升的樓層,心那莫名其妙的焦灼卻越來越明顯。
不想上去了。
很不想。
棠許本想取消上升的指令,卻發現自己怎麼按都沒用。
還在努力的時候,電梯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停止了上升,隨后,電梯門緩緩打開來。
高巖就站在電梯門外,臉微微發白,一雙向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卻顯得空又迷茫,更明顯的緒,是張與害怕。
棠許還沒回過神,高巖已經一把拉住的手腕,將拽出了電梯。
一梯一戶的格局,出了電梯就是住戶門,而高巖直接拉著進了門。
目是一間冷冷清清的公寓,并不像是高巖的居所,反而像是空置的屋子。
而高巖拉著就走向了臥室。
這一切發生得過于突然,以至于棠許還本來不及思索和反抗,人就已經出現在了臥室里。
臥室里有且僅有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赤著上、口纏著繃帶、臉比高巖還要蒼白的人。
燕時予。
此時此刻,他正是昏迷的狀態,皺的眉頭和額頭上細的汗珠顯示著他正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棠許僵立在床邊,一也不能。
“棠小姐,跟他說說話,求求你,跟他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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