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條信息，棠許腦子實實在在宕機了好幾秒。

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坐進自己車里，才打開手機銀行，查詢了一下匯款信息。

結果居然是秦蘊轉給的。

棠許很快撥打了秦蘊的電話。

電話不通。

事實上，從上次宋語喬被拍照那件事之后，秦蘊帶著宋語喬離開秦家、失去聯絡，棠許也再沒有收到過們的消息。

然后就是今天，秦蘊突然給轉了這麼一筆錢。

從這個數額看來，棠許幾乎可以確定，這是秦蘊所有的積蓄。

為什麼會把這些錢給？

棠許盯著手機，片刻之后，又打了宋語喬的電話。

不通。

又打了宋白的電話。

依然不通。

考慮到宋白所在的寄宿制學校管理十分嚴格，電話不通也是常事，棠許很快查到他班主任的電話，打了過去。

“宋白請假了，已經快一周沒來學校了。”班主任告訴，“你是他姐姐，怎麼你不知道嗎？”

掛掉電話，班主任那句反問言猶在耳。

是啊，是姐姐，可是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姐姐。

尤其是收到這筆轉賬之后，對他們母子三人現如今的狀況，一無所知。

這讓棠許到心慌和害怕。

很快，棠許驅車去了一趟秦家。

對秦家不，只憑著年時的記憶，好不容易找到秦家別墅時，卻發現那幢別墅里所住的人都已經搬離了。

恰好正有一些人在往外搬東西，棠許只瞧著一個門里門外指揮著的中年人有些眼，還沒想起來是誰，人已經看見了，主走到了棠許車旁，喊了一聲：“棠小姐？”

棠許很快想起來，這是秦家老夫人旁工作了十幾年的保姆，秦霞。

棠許很快推門下了車，“秦阿姨，你好。”

秦霞看的目并不算友善，冷漠又冰涼神，倒是跟秦蘊有幾分相似。

“棠小姐怎麼會來這里？”問。

棠許看著眼前的這幢別墅，“秦家這是換房子了嗎？”

秦霞說：“這不是要拍賣了嗎？搬出去，也算是換房子吧。”

這些，棠許并沒有怎麼關注，但是卻約覺到了一點。

上次秦健夫婦綁架后，秦家遭遇了一場清算。

多數的中產家庭，是經不起這樣的清算的。

尤其是對他們進行清算的人，有著他們本無法抵抗的強勢手腕。

這中間，應該有燕時予的出手，甚至可能還有江暮沉的勢力。

這也恰恰是棠許不愿意關注的原因。

眼下看來，這場清算的速度，簡直迅猛到了極點。

才過了這樣短的時日，秦家的別墅都已經走到被拍賣這一步了。

棠許沒有就這個問題過多打聽，只是問：“阿姨回來過嗎？”

秦霞搖了搖頭，“從上次帶語喬離開后，就再沒有回來過。”

“那秦家有人跟阿姨有聯系嗎？知道最近的境嗎？”

秦霞依舊是搖頭，安靜片刻之后，才又道：“換了你家人對你兒做了這樣的事，恐怕你也會跟他們斷了聯系吧。”

;棠許倒是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想來，這就是秦霞分明也不待見，卻愿意跟說話的原因吧。

“怎麼，你也找不見他們了嗎？”秦霞問。

棠許說不清自己是什麼覺，總歸是擔心與難，最終只是向秦霞道謝，轉坐上了車離開。

駛離秦家別墅的時候，棠許幾乎忍不住要打電話給段思危，請他幫自己查一查秦蘊的下落。

可是都已經翻到段思危的名字，棠許卻又頓住了。

片刻之后，還是劃過段思危的名字，退出通訊錄，直接將車駛向了警局。

正好是上次理被綁架案的警局，也算是門路，很快警方就立了案，幫調查這宗失蹤案。

棠許并沒有閑著。

將自己通訊里可能知的人聯系了個遍，跑了很多個可能的地方，還找到了一位私家偵探。

到深夜時分，棠許坐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手中的一杯豆漿從熱到涼，始終都沒有喝完，手機上也始終沒有任何訊息。

警方辦案有既定程序，也料到沒這麼快，而私家偵探未必真的有用。

也知道自己今夜多半是白等，卻偏偏就是不想回家。

從前明明是不怕孤獨的。

可是今夜，坐在這家店里，看著進進出出、形形的人，會讓舒服一些。

至一抬眼，這店里總有人是跟在同一空間的。

后半夜，像一樣窩在店里的許多人都已經睡著了，唯有，依舊僵地坐在椅子里，一點點看著這城市從冷清到熱鬧，從黑暗到天明。

天邊第一道曙升起的那刻，棠許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

迅速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警方。

“我們這邊查到他們母子三人幾天前登上了一艘出境游，行程是6天五晚，應該今天就會回來，在港口下船。你之前聯絡不到他們，可能是因為在海上沒有信號。等他們下船境后你再試試呢？我們這邊也會繼續關注的。”

終于有了明確的消息，可是棠許的心卻一點都松不下來。

得知他們今天會在海城的碼頭下船，棠許直接訂機票，飛去了海城。

在碼頭外等了很久，見到一波又一波的游人從里面走出，幾乎是最后的最后，才終于見到了悉的影。

宋語喬和宋白兩個，同樣年輕、同樣單薄的影，落在人群后，同樣失魂落魄、面無。

沒有見到秦蘊。

走在他們后的，是兩名警察。

棠許的胃忽然又一次痛了起來。

忍不住手抵住胃，靠著旁的那柱子，緩緩蹲了下來。

與此同時，棠許的手機忽然又一次響了起來。

接起了電話。

依然是警方。

“剛剛收到消息，昨天晚上秦蘊士在船上失蹤，據說有人目睹墮海，因為是在游航行途中，幾乎沒有救援打撈的可能。目前已經由當地警方接手調查……”

棠許腦子里嗡嗡的，后面那頭再說了什麼，都有些聽不清了。

許久，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

棠許緩緩抬起頭，看見宋語喬和宋白蒼白疲憊的面容。

“棠許。”宋語喬啞著嗓子，聲音微微發地喊，“我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