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棠許的問題，段思危微微睜大了眼睛，“啊，你居然不知道嗎？”

“就算他之前都沒有告訴過你，那這兩天你就沒有問問他？”

棠許看著他這個夸張的反應，一時沒有表態。

“啊，也對。”段思危忽然一拍腦袋，“這兩天那位齊小姐都還在淮市呢，你們估計都沒機會見面吧？”

棠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這酒好喝的，貴嗎？”

段思危忍不住偏頭笑出了聲，“想從棠小姐口中聽到一句實話，可真難啊……好了好了，知道你難，難那咱們就不說了，喝酒吧。”

段思危重新將酒杯遞給，棠許接過來，卻還是又一次放下了，“我還要回去，不能多喝。謝謝你的盛。”

段思危忽然就嘆息了一聲，隨后目落在棠許臉上，說：“你知道嗎，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可有趣了，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你變得這麼無趣了呢？是因為沒了宋氏，失去了目標嗎？”

他這話其實問得很直接了，棠許終于沒有再回避，說：“了些不切實際的夢，腳踏實地的覺，其實也不錯的。”

段思危痛心地搖了搖頭，“腳踏實地這四個字，你自己說出來不覺得別扭嗎？你看看你這個條件，有必要讓自己去遭那種罪嗎？”

“我當段先生在夸我了。”棠許說，“不過目前這樣的生活，我還喜歡的。”

段思危瞬間抓住了話里的重點，“哦，所以之前的生活不喜歡是吧？跟江某人那段肯定是不喜歡了，那跟那誰那段呢？也不喜歡嗎？”

這都能讓他又繞了回來。

棠許真的是佩服他的。

今天要是不給他一個答案，段思危大概是不會放過了。

“我見過齊小姐。”棠許說，“人長得漂亮，有才氣，家世也好，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我一定會祝福他們的。”

“什麼？”段思危震驚，“你見過齊小姐？什麼時候見的？”

“他們相親的時候。”棠許說。

段思危不由得挑眉。

他在這邊煽風點火半天，原來棠許連他們相親的時候都知道？

所以，就算心里有不甘，以這個人的聰明慧敏，恐怕也早就已經說服自己接了。

果然是沒意思了。

段思危嘆了口氣，道：“你說的要是假話，那沒意思的；要是真話，那就更沒意思了。”

很可惜，棠許給不起他想要的意思，又坐了片刻，拿了自己的那箱酒便離開了。

回到景灣已經是深夜，棠許剛停好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是燕時予的名字。

這是他最近這幾天，第一次給打電話。

棠許一時間屏息凝神，盯著屏幕，久久不。

直到電話自己斷掉，手機屏幕恢復黑暗。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般，著手機上了樓。

第二天，到了上班時間，棠許才給高巖打了個電話。

;“昨天晚上燕先生給我打了個電話，我睡著了，沒接到，你幫我向他道個歉。”

高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燕時予，干笑了兩聲，說：“棠小姐，你可以自己打電話跟燕先生說的。”

對面正審閱文件的燕時予抬頭掃了他一眼。

棠許說：“這不是已經到了上班時間嗎，我怕他在忙，不方便。你幫我轉達就行了，我還要開車，先掛了。”

高巖還想說什麼，棠許已經飛快地掛掉了電話。

高巖只能收起手機，再次看向燕時予時，男人已經恢復了辦公的姿態，毫不見分心。

高巖也只能重新投面前的文件之中，一時沒辦法開口說什麼。

……

這一天，齊明逸所在的樂團結束了淮市的演出，出發飛往下一個巡演城市。

因為演出反響極佳，樂團收獲無數，尤其又以齊明逸熱度最高，許多自發組織起來，前往機場送行。

許多送機帖發到網上，視頻里、照片里的齊明逸始終溫含笑，大氣又明，又引起一波盛贊。

晚上，棠許依然是忙到深夜才回家。

打開房門的一瞬，卻只見玄關，一雙男士皮鞋整齊地擺在鞋柜前。

棠許在門口僵了一瞬，才終于換鞋坐進去。

燕時予正坐在的沙發里，微微垂眸看著手機。

“你來了。”棠許笑著招呼了一聲，隨后道，“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屋子好多天沒打掃了……”

說著話，一邊放下手袋，一邊就順手拿起了吸塵。

“確定要這麼晚打掃嗎？”燕時予說，“鄰居不會投訴？”

棠許頓時笑瞇了眼，“樓下還沒有住呢，所以應該不會打擾到人。而且這麼臟，不打掃不舒服呀，你能看得下去嗎？”

燕時予沒有再說什麼。

棠許吸完塵又拖地、家、換床單、洗服、整理廚房，連垃圾都丟下樓之后，看著干凈整潔如新的屋子，終于忙到無事可忙了，燕時予依舊還坐在沙發里。

棠許看了看時間。

已經快要一點了。

站在玄關，倚墻而立，靜靜看著沙發里坐著的男人，終于決定面對現實。

“齊小姐走了，是嗎？”

“嗯。”燕時予仍然看著自己的手機。

“這幾天看到很多齊小姐相關的帖子……”棠許微微呼出一口氣，“怎麼會有人這麼優秀，真是讓人嫉妒又羨慕的人生。”

這一回，燕時予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來，看向了。

依舊遠遠地站著，面對他時，目之中罕見地沒有了笑意。

“所以呢？”燕時予問。

“這麼優秀的孩子，值得被好好對待。”棠許說，“我也相信，你是一定會好好對的。所以，我們就到這吧。”

“什麼就到這？”燕時予明知故問。

“謝謝你過去幾個月以來的幫忙與照顧，我一輩子都會心存激，我也不會跟任何人提及。”棠許說，“我知道燕先生是好人，好人不該陷進這樣的道德泥淖之中。如果會傷害到齊小姐，想必你也不忍心。所以，就當這幾個月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