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在桑矜房中待了很久。

等和顧允恒娘再出來，正好見回來的顧決。

顧決目冰冷，俾睨看他們，勾冷笑：“二娘，我能留你一家活到現在，是因為什麼你該清楚。”

二姨娘輕輕躬：“是，決哥什麼意思妾自然懂。”

顧決冷瞥了顧允：“那二娘和大哥還要謹慎再謹慎，我和的事你們若是再從中橫，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二姨娘很是無奈，顧允似是不相信顧決是這個面目，握拳道：“二弟，好歹你我是兄弟，你怎能變這個樣子？”

“兄弟？呵。”

顧決諷刺的笑了，“大哥，這世上最無稽之談的玩笑便是你我是兄弟。”顧決瞇了瞇眼：“我天生冷漠，怎會同別人心？”

“若不是栽在那個人手上，我也不至于到此時還遲遲沒奪得帝位。”

顧決似是惋惜的垂頭，“大哥，誰也不可能阻止我擁有。”

顧允怔忡神傷，不可置信看顧決緩步走向他們后的房間。

恒娘住他手說：“夫君，決哥本就心與你不同，他志氣高，野心大，你就不要妄想能改變他。”

“可是他——”

“夫君，我如今最真誠的愿唯有能和你和輝兒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

顧允反握住恒娘的手，著含脈脈的眼，顧允點了點頭。

屋。

桑矜側躺在床上，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對上顧決眼睛。

男人從袖中拿了瓶藥放在桌上。

“這是能暫時緩解的藥。”他聲音很輕，似是怕打擾。桑矜冷冷看他，又將轉去。

男人對的冷淡已經習慣，從旁拿了匕首往腕上一割，頓時有道痕。

顧決放于碗中，看都不看淡淡說：“你和二姨娘都說了什麼？”

“我這病可會死？”桑矜忽然問他，并沒回答他問的問題。

顧決頓了頓，線抿。

“你今日將二姨娘一家接來見我，看來是打算放過他們，若以我留在你邊為代價，那麼顧決，我再問你討個事。”

“什麼。”

“若我真有一日出事，我希你能將我挫骨揚灰，揮灑大海。”

“桑矜，你在說什麼？”顧決猛地一震，驚詫看：“你此時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不想同你再有瓜葛。”

桑矜很鎮定看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最后結局是失敗，那我只有許下心愿與你下輩子不要再見。”

“顧決，我不會回頭的。”

桑矜這話很讓人傷心，像一柄刀刺在顧決心頭。他怔了很久，甚至忘了要收滴的腕子。

直到碗中的快溢出。

男人何曾有這種狼狽模樣，他繃下頷，半晌才道：“喝。”

他強撐失過多的起來，將碗遞到桑矜面前。

顧決掌心還有一顆藥，他想讓桑矜就著吞下，桑矜也明白，端了碗毫不客氣。

顧決為自己包扎傷口，背對。

桑矜滿眼都是冷漠和諷刺，問：“你將自己弄這個樣子，值得嗎？”

顧決仍是不說話。

不再問，像毫無心肝的白眼狼，翻繼續睡。

顧決要修葺佛寺就在這里多待了幾日，這幾日都陪在他邊，乖的像回到從前。

林寒那邊熱鬧不斷，今日陪澤霞聽佛課，明日陪澤霞游玩，與忙碌的顧決相比，林寒似乎更忙。

上京城傳來消息，顧寧遠嫁在即，襄侯來信問顧決想好要如何安排了嗎，顧決瞥了眼桑矜，如實回信。

不出下午，顧允隨同顧寧出嫁的消息就又傳來。

桑矜好些，就又開始同齊景和學箭，一日一個變化，進步飛速。

很快時間來到顧寧遠嫁當天——

襄侯，哭聲一片，三姨娘握著顧寧手不想讓走，可用盡辦法也沒讓襄侯改變主意。

短短幾個月顧寧像變個人，以黑紗遮臉，雖穿紅嫁卻毫無喜慶之。

顧允在門口等，襄侯對十分沒耐心，揮手道：“別哭了，又不是不回來，趕快上馬車跟你大哥走！”

顧寧咬牙忍耐，又不敢違抗父親。

顧決在這時來了。

他特意同皇帝稟明，顧寧出嫁他必然要回來看，可他不是一人前來，還帶著桑矜。

顧決備了份禮，同顧寧說：“這是二哥送你的出嫁禮。”

“我不稀罕！”顧寧自毀容就大變，對顧決也沒好臉，更讓在意的是桑矜，恨死了，能有今天全拜所賜！

桑矜似笑非笑看著。

顧寧打掉顧決送的禮，惡狠狠瞪了桑矜一眼，抬步向外走。

天氣卻是怪的很，說變就變，方才還一片艷，這一會竟有了云。

顧允抬頭看天催促道：“寧妹妹，該走了。”

顧寧上馬車前，忽然回頭喊了句：“桑矜，我不會放過你！”

“就算遠嫁隴西，我也會在千里之外日日咒你，讓你不得安寧！”

桑矜的手被顧決牽著，低頭笑了，覺得顧寧真是好笑，都什麼時候還在說這些大話。

詛咒？那就來好了。

也不是那怕的人。

“啟程！”

隨著顧允一聲令，侯府所有車輛人馬都走開了，顧允同襄侯告別，驅馬走到車馬的最前面。

顧決著前后的人忽然笑了笑：“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麼？”

“你和二姨娘謀的事我自是睜一眼閉一眼，只是，我能放過顧允，有些人并不會。”

“你什麼意思？”

桑矜忽地很張看他，心想這其中難道還有別的事？

顧決道：“你知道襄侯是怎樣的人嗎？”他定定看桑矜：“他為了讓我如愿主東宮，上一世就早早同我表態，無論任何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站在我這邊。”

“桑矜，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襄侯府做的那些齷齪事也不是一件兩件，襄侯更是比他那個弟弟要殘忍萬分。”

“他會為了自己前程，為了表忠心，而對自己兒子下手。”

“顧決！”桑矜驀然急了，甩掉他手：“你真是卑鄙！”

“與我何干？”顧決攤手：“要怪就怪每個人都有自己立場，我上世能為皇帝必不是偶然，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我這邊，你說，這樣的你要怎麼同我斗？”

“說那些廢話！”桑矜一點就通，的確上世的事僅僅是窺了表面，很多事是不知道的。

可是，現在最讓著急的事便是得去追顧允，去阻止他去往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