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他們之間持續了很久。

最后還是墨九晞先開口，像以往無數次的那樣，

“你要我做什麼？”

白玉眨了眨眼，笑得眉眼彎彎：“我要你，做魔尊該做的事。”

墨九晞：“什麼？”

“攻打修仙界。”

“那些仙門百家，我最討厭了，一個個都是偽君子，哥哥，你幫我殺了他們吧……只要殺了他們，我們之間的仇和怨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墨九晞打斷了白玉的話，直接點出白玉的目的：

“你要我和他們所有人為敵？”

白玉眨了眨眼，即便被穿了小心思也毫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嗯哼~”

“沒辦法，我恨你嘛，雖然我殺不了你，但是那些修仙的那麼多，總有一個能殺你的。”

“我覺得那個即墨聽風就不錯，聽說和你過好幾回手了，還能夠和你打平手。”

白玉笑著勾起墨九晞的一縷發，但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

“哥哥，我要他恨你，然后……殺了你。”

“可是他不恨你啊，他把你當對手、把你當朋友，我不喜歡。”

“他要恨你，殺了你。”

白玉一字一頓，在墨九晞面前將自己想要如何借刀殺人的計劃全盤托出。

“就算不恨你也沒關系，只要你對修仙界手，以他劍尊的份，也不會放過你的。”

“當然，他的那個小徒弟現在就在魔宮中吧？如果你不愿意對修仙界手，那我就只能夠對他的小徒弟手了……”

白玉說著話音又是一轉，就連面上虛假的笑都不再維持。

“不過，我記得那是小龍，哥哥你好像也喜歡的吧？不但把他養在邊，養了那麼多年，還讓他當了魔界的主。”

“嘖……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可打不過他，也不會蠢到直接對他手。”

“不過，如果讓那些虛偽的家伙知道他們敬重的劍尊，唯一的徒弟竟然是魔界的主，到時候又會發生些什麼……”

白玉輕嘆，“那我可就不能夠保證了……”

墨九晞咬牙，“你威脅我？”

白玉冷眼看著他的反應，點頭：“對，威脅，赤明晃晃的威脅。”

“你那麼在乎那只小龍，會為了他，答應我的要求吧。”

“墨九晞，你早就該死了。”

“你欠我一條命，你早就該死了。”

白玉一字一句的說著，并且收回了自己的尾。

“按照我給你選定的死法，不好嗎？”

他的語氣平淡，不摻雜一恨意。

說罷，兩人無言的對視了許久，墨九晞忽然一笑：“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全你。”

“按你所求的，去死，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白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面上的冷淡一收，又朝著墨九晞出個乖巧無害的笑，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哥哥~”

白玉走了，正如他來時那般，走的干干凈凈又悄無聲息，只有充滿暖意的房間中那一即將消散的寒意，證明著他來過。

墨九晞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放任自己沉了溫池底，就那樣靜靜的躺著，似乎這樣就能夠下他心頭紛不休的思緒，和腦海中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他們以前關系很好的。

怎麼就變了現在這樣呢……

是啊，怎麼會變這樣呢？

白玉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就像他想不通，為什麼墨九晞明明說過對魔尊的位置不興趣，卻還是坐上了這個位置。

為什麼墨九晞明明知道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父王，為什麼還是會當著他的面無視他的哀求殺掉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為什麼偏偏在做了這一切之后，又做出一副后悔的樣子想要彌補他！

可他才不需要，他不需要彌補！也不需要愧疚！

他只要墨九晞的命，他要墨九晞死！他要墨九晞萬人唾棄和厭惡！

這些都是墨九晞欠他的……

白玉裹著斗篷，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墨九晞的寢宮外站了許久。

如果真的想要彌補他，那就按照他的計劃，為一個被萬人唾棄嫌惡的魔尊，然后死掉吧……

白玉看著手里的玉鈴鐺，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說那麼多，他可不是為了去給墨九晞打牌的。

現在東西已經送了墨九晞的，墨九晞就算不想按照他的計劃走，那也得乖乖聽話了。

…

沐錦第二天見到墨九晞的時候，總覺得墨九晞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本沒辦法進的寢宮，還有靈蝶的追蹤方向。

沐錦略微思索帶著些試探的詢問道：“你昨晚睡得還好嗎？”

墨九晞笑瞇瞇的開口：“哎，看到乖寶回來了，我當然睡得好了。”

他說著將一個果子剝開，又垂下頭，遮住了眼中的緒，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對了乖寶，這次你回魔界打算住幾日？”

“你已經大半年沒有回來了，反正你也不想參加那個什麼宗門大比，不如就多住兩天吧。”

沐錦點頭：“嗯，我也有這個打算。”

雖然他還是覺得墨九晞很奇怪，但至目前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唯一在計劃之外的，就是晚上還是要跑過來跟他一起睡的即墨聽風。

即墨聽風還真是越來越黏著他。

如果不是顧忌這里是魔界，沐錦毫不懷疑，即墨聽風會直接搬到這里來一起住，直到他跟他一起回天靈宗為止。

不過好在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三日。

畢竟即墨聽風是劍尊，還要準備宗門大比，這段時日找他的人越來越多，他需要理的事也越來越多。

再加上沐錦的強制要求，即墨聽風終于沒有再來找他。

平心而論，晚上不能抱著即墨聽風，沐錦非常不習慣也不喜歡。

但是沒辦法，為了他接下來的計劃，他必須得和即墨聽風分開一段時間。

對于沐錦能夠在魔界留這麼久，墨九晞是很高興的。

只是不知道墨九晞都在忙些什麼，一連好幾天沐錦都沒怎麼見到墨九晞的影，就連白初一和白十五都被帶走了，在吃飯的時候才能夠看見他們。

沐錦察覺到他們的異常舉時，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雖然沒有阻止，但也有些好奇，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墨九晞看著與往常無二，到底是什麼讓他忽然就生出了想要攻占修仙界的念頭……

那天晚上，白玉到底做了什麼？

沐錦懷里抱著一壇酒，路過一片桃花林的時候，心中還在琢磨這件事，本來那晚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是他放棄了。

那個白玉也確實謹慎又聰明，在那天晚上之后就把他用來追蹤的蝶給弄干凈了，最近的行蹤也越發莫測，他好不容易查到的那點消息沒有半點用。

沐錦正惋惜著，卻忽然瞧見不遠的桃樹上坐著一道青的影。

那人盤坐在樹上，懷里同樣是抱著一壇酒，酒壇里面著一木制的猶如吸管一樣的東西。

沐錦愣了愣，看著這張臉眼中劃過一詫異。

是白玉！

方才還想著這人越來越難找了，沒想到現在就在這里喝酒，還被他給撞上了。

沐錦先是有一瞬的意外，隨后又警惕了起來，放出一縷神識探查著周圍的況。

白玉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朝著他眼眸彎彎的一笑，招了招手，

“過來。”

沐錦瞇起眸子確定這周圍只有他們兩人之后，才朝著白玉走了過去。

白玉一手抱著酒壺，一手靠在上托著腦袋，看著站在樹下的沐錦。

直接放出自己那條狐貍尾，尾尖掃過他的面龐，留下一陣意。

白玉緩緩開口，“我知道你，你沐錦……我可以你阿錦嗎？”

沐錦盯著他，不愿放過他的一一毫表變化，面對他的詢問，也只是淡然回應：

“隨意。”

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而他說話的功夫懷里的那壇酒就被白玉用尾卷了回去。

沐錦：“？？？”

他的酒！

他好不容易買回來的酒！

白玉把那木制吸管酒壇當中猛地喝了一大口！

“啊……味道真不錯，是在南水街第三家買的吧？”

白玉嘆：“下次去最里面的那家，雖然難得，不過他家的更好喝，尤其是他家的果兒酒，那一個味~”

沐錦：“哦，你那麼了解為什麼不自己去買？還要搶我的酒！”

白玉眨了眨眼：“你是背著他買回來的吧？這種買回來的酒，我已經太久沒喝過了。”

“他這個人養孩子就這樣，喜歡管的太多，還不讓吃外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