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舟消失的這五年，和他的微信聊天頁面，還停留在五年前一張抱抱的表包，但若說他完全消失了卻也沒有，高三那年的雪人之后，每一年生日都會收到他送的禮。

十八歲是一雙高定的水晶高跟鞋。

十九歲是一件高定短禮。

二十歲是一對繁星璀璨的藍鉆耳環。

二十一歲是一頂瑩白的鉆石王冠。

二十二歲，他就回來了。

那晚被監室，以沈墨晝的子一定會來帶走，可是整整十個小時過去了沈墨晝都沒有出現，那時，就已經約猜到，沈墨晝被人絆住了。

后來，‘驚鴻杯’平定三個月后，盧澤告訴，聽德的人說沈墨晝出國了。不知怎得！顧含章突然想到那個不辭而別的年，他也出國了。原本以為季行舟的離開是跟隨了他前世的運軌，可前世沈墨晝一直都在京都沒有被送出國。

那一剎那，的腦子一下就清明了。

是季行舟幫了。

而后，又突然想起陸行給的一個電話，那晚，對著那個陌生的電話猶豫了很久，卻還是沒有勇氣打過去。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會不會是以為的那個年，如果是，又能跟他說什麼呢？

所以，整整五年，他似乎消失了卻又消失的不夠徹底，總有一牽掛絆著。

……

季行舟很滿意此時驚愕錯愣的表，睨了指紋鎖一眼，又看著，“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顧含章眨了眨眼，轉過頭，按下碼，隨即大門打開了。

季行舟掩著笑，故作淡定，“顧含章，你就這麼開門的？碼我都看見了。”

顧含章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直接走進玄關。換好鞋后，打開鞋柜門，俯腰在里面找鞋。

現在是開春，穿了一件黑棉質的七分，上是白的針織背心，外面還套了一件淡藍的開衫，蹲找鞋時，腰間下凹的曲線順著部外翹，儼然一只活生香的琵琶。

季行舟依靠在門邊，淡然閑適地欣賞著眼前大好風景。

他的眼里亦有淡淡星，他的小青春，也長大了。

顧含章沒有找到備用的男鞋，來這的男生除了盧澤就是盧良才，想了想，便把一只可的兔兔鞋拿給他，“要不你先穿這個吧。”

季行舟慢慢睨了一眼，“這是鞋。”

顧含章，“……”

當然知道這是鞋，但這是新的，這是給夏溫溫準備的。前段時間溫溫說要來京都找玩，當晚就去買了這雙鞋。

顧含章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鞋，轉放了回去，隨即偏頭看向他，“沒鞋，你回去吧。”

季行舟，“……”

季行舟被氣笑了，真還得是顧含章啊！天生就是來治他克他的。

顧含章慢慢垂過頭，清咳了一聲，“我明天就去買新鞋，到時候請你們一起來家里吃飯。”其實倒不是真趕他，只是他突然出現讓有些不適從，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現在家里只有一個人，實在不想這麼快一個人面對他。

聽了顧含章的話，季行舟慢慢舒展眉梢，眸里的星漸漸掩深邃的眼波中，他笑了笑，語氣里略帶一哄，“現在去買好不好？或者我不穿鞋也可以。”

顧含章剛想張口，一時又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上的一凸一翹，開合之間，讓季行舟那雙深潭黑眸愈發沉瀲。

顧含章一怔，有些不住季行舟這樣灼灼的眼神，他就差點沒把他那點小心思寫在臉上了。顧含章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孽障，面上勉強還能維持幾分清冷，“我明天還要參加舞大的藝展，待會還有課題要做。”

言外之意，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顧含章~”季行舟依著門框，偏頭，輕輕喚一聲，雖是全名，但語調親昵溫，莫名地讓顧含章心間一。

“我是從國外跑回來的，我不能回家，我也沒有錢，所以……我可以住你家嗎？”

語不驚人死不休大概說的就是季行舟這樣的吧，顧含章被他這一句話怔得整整半分鐘沒回過神，恍神之后，喃喃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季行舟一步進大門，眸自始至終都看著顧含章，眼神里依舊帶著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你現在好像功的，不如你包養我吧，很便宜的~”

顧含章往后面退了一步，耳尖有些紅。

季行舟又往前一步，還順手帶了一下大門。

“咔——！”一聲金屬鎖扣聲，房門就被關上了。

大門關上的一瞬間，整個房子就只有玄關一盞應燈還亮著，橙的暈如同一方曖昧的薄紗，披在房間兩個年輕男的上。

這節奏不對！

顧含章了自己滾燙的耳尖，這一刻聽到了自己心跳如擂的鼓跳聲，腦子閃過片刻的空白。想轉頭跑回房間，但僅剩的理智強行拉住了，這樣不是更加蓋彌彰嗎？

顧含章方寸大，季行舟乍見之歡。他見過太多清冷疏離，堅韌決絕的模樣了，眼前這一次手足無措就足夠他抵過五年漫長的思念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已經吻上去了。

……

京都某商務KTV包間。

果盤酒水人都已經到齊了。

外邊站著八個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每人手里拿著一只香檳，一開始臉上還掛著專業的服務笑容，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笑容已經有些僵了。

常書錦一直站在門口張，還不時地回頭催促正在打電話的楊子濤，“你快點啊？還沒聯系上阿行嗎？”

楊子濤，“草！阿行被人綁架了嗎？電話都是忙音。”

莫玖，“阿行知道我們都在這嗎？”

“怎麼不知道？他還沒回國我就給他發了定位。”楊子濤掛了電話，打開微信，繼續狂轟炸，里喃喃自語，“他能去哪啊？這次提前回國他老子氣得都快跟他斷絕父子關系了，沒我們這群兄弟，他今晚睡哪啊？”

莫小貝吸了一口果，“阿行哥不是有錢嗎？有錢還怕沒地方睡。”

楊子濤抓抓頭，“他那錢都在國外的賬戶，這次回的匆忙，哪能一下轉過來？”

陸行一直在看手機，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大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于是，他站起就要走。莫小貝愣了愣，“陸哥哥，你這就走了？不等阿行哥了？”

陸行回頭瞥了他們一眼，“別等了，等他聯系我們吧。”

莫玖，“趙小四還在機場呢。”

常書錦沖八個雕塑小姐姐擺擺手，領班略有討好地湊上前，“常，這酒……”

常書錦指了指楊子濤，“劃他的卡吧。”

楊子濤一頓，隨即想到什麼，“兄弟們給他開了間龍宮他都不賞臉，這幾年顧含章給我的房租也有數了，既然阿行這麼不給兄弟們面子，就出他的錢。”說罷，楊子濤豪邁地沖領班擺擺手，“你先出去吧，酒存著，晚點我去刷卡。”

莫小貝瞧不上常書錦和楊子濤這扣扣索索的樣子，站起指著他們倆，“你們不是吧！好歹出來也被人尊稱一聲楊常，一頓酒錢還劃人家小印章的房租，楊子濤，你心也太黑了。”

常書錦和楊子濤對看了一眼，楊子濤率先掩面假哭了起來，“妹子啊！這你就真的誤會你小濤哥了，阿行現在可比我們有錢多了，二十年多年的兄弟我就挪用點房租怎麼呢？這還不夠他給顧含章花的零頭。”

莫小貝，“那也不行啊！你們又不是沒錢？”

常書錦不好意思的扣扣額角，“我和楊子濤看阿行炒賺了不，我們也跟了一，結果大跌被套了出不來了。阿行倒是割出來了，但他嫌我們晦氣，不肯帶我們玩了，現在我和楊子濤真的就得靠兄弟姐妹照應點了。”

眾人，“……”

莫小貝嫌棄地看了兩人一眼，沒錢進來就開轟趴包廂，點酒都一萬一只的點！莫小貝點開微信，沒好氣地白了楊子濤一眼，“多錢我轉你，別小印章的房租！賺錢也不容易。”

楊子濤擺擺手，“小貝！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顧含章現在可有錢了！再說！你這是看不起誰？幾個哥哥都在，哪有讓你一個孩子買單的道理，是不是啊？老陸？”

“……”陸行氣笑地看了他一眼，打開微信，給楊子濤轉了個數，“多的，就當兄弟姐妹們對你的照應了，還有，你以后也不許再跟著我進倉。”

不止季行舟，陸行也被兩只什麼都不懂的碩鼠坑害過。

楊子濤笑瞇瞇的接了轉賬，這時，季行舟回他一條微信消息。

季行舟：「***.jpg」

楊子濤點開大圖，看清圖片之后，一聲驚呼，“草！阿行牛啊！他跟顧含章同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