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垂眼，若有所思地盯著手機屏幕。剛才被里面曖昧的息聲嚇到了，現在回過頭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夏溫溫不會故意發小黃片給，一個荒唐的念頭在的腦海一閃而過，顧含章抬頭看向一旁眉峰隴起的季行舟。

“那里面的人是誰？”

季行舟眼里微微閃過一驚訝，他沒想到顧含章心思竟然這麼敏銳，剛才那視頻打開沒有三秒他就蒙住了的眼睛，不可能有時間看清里面的畫面。

可是，偏偏問是誰，像顧含章這樣的人看到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嚇得臉紅心跳不敢再追問了嗎？

季行舟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

就在季行舟沉默的這幾秒，夏溫溫像一陣小旋風竄進了教室，剛跑到座位還來不及放下書包就掏出了手機，“你們看到今天高校網幾萬樓的那幾個視頻了嗎？”

季行舟斜睨著一臉分極強的夏溫溫，冷笑了一聲。

楊子濤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形象，肅著一張臉，“夏溫溫，你大清早就看些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夏溫溫愣了愣，被楊子濤懟的一時沒話說，支吾了半天，“別……別人發給我的，高校網的吧都罵翻了，大家都在看，都說是范琪琪，我……我就是好奇進去看看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顧含章猛地站了起來。

夏溫溫嚇了一跳，以為顧含章也要教訓，連忙認錯，“含含，我真不是故意去看那種東西的，我本意是抱著打假心態去的。”

顧含章沒有說話，抬著頭環顧了一圈才發現，今天教室里異常躁。

男生們大多三兩群湊在一塊低頭看著手機，生們也一直在竊竊私語，他們手里都拿著手機，完全沒有自習的樣子。

難怪！難怪蘇沐婷剛剛會突然走過來拔掉的耳機，以為自己也在看小視頻，想害在大眾面前出丑。

“含含，你怎麼呢？”

顧含章看向夏溫溫，“你剛剛說你是去打假的？那……”

夏溫溫臉上一紅，立馬變得有些不自在，“好像真的是，拍視頻的人肯定是故意的，只有的臉是最清楚的，就好像生怕別人認不出一樣。”

顧含章垂下眼，沉默了幾秒，又坐了回去。

……

事發酵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所有人想象，僅僅一上午的時間，范琪琪的視頻幾乎變了人手一份的標配，特別是高三樓的學生們都沸騰了，男生們一起湊頭品閱，還不時發出浪笑點撥幾句，生們更像是逮住千載難逢的機會，用盡尖酸刻薄之能公開嘲諷。

一時之間，W市某高校生視頻在微博走紅，并迅速竄上了地方熱榜前十。

范琪琪素不為人知的微博也被人了出來，所有鍵盤俠蜂擁而至，僅僅一個小時，辱罵的惡毒留言就達到了一萬多條。

那些話，如淬毒的刀子，殺人又誅心。

「黑木耳」

「高校娃」

「貨」

所有你本無法想象的侮辱標簽都打在了范琪琪的上。

僅僅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就用語言徹底毀去了一個生的所有。

學校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市一中網第一時間在微博上呼吁眾網友保持正直善良之心，勿信謠勿傳謠。但逮住機會的鍵盤俠并不買賬，甚至連市一中也一起噴，質疑學校校風不正，藏污納垢。

……

這一上午，不僅是市一中的學生們，就連老師都無法專心上課，大多時間都留給了學生自習。

顧含章從來不玩微博，為了關注范琪琪的事特意注冊了個賬號，當看到范琪琪不到百人的賬號下，有一萬多條辱罵攻擊的評語，再也克制不住在心里的憤怒，在眾人詆毀的萬條留言里寫下了：

「你已經等到黎明，破曉的肅殺一定要撐下去！」

「有人等你，有人你，這世間千千萬萬你還沒有看過，你一定要走出去！」

很快，的留言又再次被各種侮辱的言辭吞沒。

不是沒有如顧含章這樣帶著善意的人進來，只是們這樣的人比重太輕，所有加油！撐下去！明天會更好的話一出來立馬就被淹沒在謾罵的臟話中。

甚至連們這些留言鼓勵的人都到的語言威脅，顧含章看著自己私信里突然出現的十幾條謾罵，一時陷了沉默。

“叮咚！”

就在顧含章停止一切思考時，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你說的對，我但凡有一跳的勇氣，也不用靠出賣靈魂去解救。我誰都不欠，只欠你……」

「對不起，顧含章……對不起……」

這是……

顧含章立馬點進短信里號碼回撥了過去，但，已經打不通了。

季行舟從開始就一直在暗地里觀察顧含章，從申請微博賬戶給范琪琪加油打氣，到驚慌失措的撥打電話，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仍有疑，小同學到底知不知道害跳樓的背后推手就是范琪琪，是知道還這樣，還是單純覺得可憐，同范琪琪而已。

顧含章連撥了兩通電話，依舊無法接聽。

會出事的！

意識到這點，顧含章立馬轉一把抓住季行舟的胳膊，“季行舟，你可以不可以讓他們用天眼，找找范琪琪現在在哪？”

若是說季行舟之前對顧含章的行為只是有些存疑，但這話一出，立馬讓他意識到事有些不對勁。

不是顧含章對范琪琪的態度，而是顧含章對他的了解。

天眼是公安部門重要的破案工，就算是查找失蹤人口，也必須要遞相關材料通過上級批準才可使用，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這個權限的。

季行舟眸定格在顧含章細白的手指，看了許久，應下口，“等我一下。”說罷，輕輕拉下顧含章的手，轉出去打電話。

這事可把夏溫溫震住了，“什麼況？季行舟一個電話可以用天眼，他誰啊？”

楊子濤見季行舟出去打電話，目冰冷，審視地看著顧含章，“你怎麼知道阿行可以用天眼？”

又是這樣的眼神。

顧含章眼里的冰涼漸漸霜，“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的？既然這麼防備我，就不要來招惹我。”

楊子濤微怔，這是他第一次到顧含章的敵意，聲勢凜然，不卑不。

但，他實在不能不去懷疑顧含章，知道的東西太不符合邏輯了，就算W市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錢有勢，也僅僅只是一個概念。天眼這種東西，本不是一個學生會知道或者能用到的。

季行舟打完電話回來，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他先看了顧含章一眼，最后目定在楊子濤上，“怎麼了？”

“他……”

夏溫溫剛想告狀，被顧含章打斷了，“沒事，范琪琪的事怎麼說，能找到嗎？”

季行舟若有所思地看了楊子濤一眼，將手機里的定位給顧含章看，“早上來過學校，后來又走了，這是最后去的地方。”

“發給我！”顧含章說罷，拿起自己的手機沖出了教室。

夏溫溫愣了愣，惡狠狠地踹了楊子濤一腳，也隨著顧含章跑出了教室。

季行舟把手機定位轉發給顧含章，抬眼，看著抱著在原地起跳的楊子濤，“你剛說什麼了？”

楊子濤被夏溫溫踹得來了火，“草！老子能說什麼？我就問為什麼知道你能用天眼？”

季行舟看了楊子濤一眼，轉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