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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惡犬我的馬,我想咋耍就咋耍》 第1卷 第319章 此生為將

秋去冬來。

宗延黎還未來得及再無戰事帶來的閑暇,昌郡突然送來了一紙家書。

二伯失足落馬,摔傷了腰腹,傷痛寒癥之下未能救回來,病逝了。

此等噩耗傳至家中,宗延黎才剛從軍營歸家,得見母親一臉灰敗之,四叔更是捂著臉痛哭不已,至此宗延家兄弟四人,如今只留下宗延飛翼這一個了。

“去把來。”宗延黎攥了拳頭,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著高飛林吩咐道:“即刻準備啟程,去昌郡。”

宗延飛翼與宗延黎一同去了昌郡,本意是為宗延宏圖收殮尸骨,護送其歸家的。

卻不想到了昌郡,卻見祠堂已立,前來吊唁的百姓絡繹不絕,那守棺堂前青壯的年數十人,香火鼎盛,白幡飄飄,伏在案前哭喪婦人有老有

宗延黎站至堂前竟一時有些愣住了,倒像是來客,而非至親……

那些披麻頭戴孝巾之眾無一不是昌郡的百姓,多年來深宗延宏圖之恩,或有其幫扶,或有其錢財……

“當年賊人進村,是宗延大人帶著人馬救了我們全村人……”

“我娃兒走丟了,報數日未能尋回,是大人夜半舉著火把進山尋人,找回了我娃兒……”

“老母病重,宗延大人給我銀錢,又替我找了活計……”

“……”

那一樁樁一件件,十數年來數不清的種種之事,昌外百姓無一不尊崇敬仰這位守護一方安寧的將軍,正因為有宗延宏圖的存在,昌郡才能如此繁榮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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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老將已逝,十里長街皆掛白幡,點香哭喪,披麻戴孝,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宗延黎從他們手中接過了二伯的,從中翻閱二伯書,早在十多年前宗延宏圖便已經寫下書,言明自己死后愿葬烈士墓與昌外戰死兄弟同在。

生守昌不足百年,死愿再守昌萬萬年。

他此生為將,將心于此。

又道,自知行錯一步,萬死不可諒也,他無面對宗延氏列祖列祖,更無見大哥大嫂,至此不宗祠,不祖墳,以求族親全。

宗延黎握著手中只覺得重若千斤,那之中分出了好幾份,每一份都有留給宗延黎,留給宗延赫,以及宗延飛翼和宗延茵等眾人的,還有孫輩幾人的都有。

除去這些,宗延宏圖將畢生積蓄投于民用,用于善事,至死未歸家。

宗延黎在昌郡,親自抬棺送二伯下葬之后,再回頭看到那跪在墓碑前,眾多昌郡的百姓,看到了那家家戶戶掛起的白燈籠忽而覺得心口微窒。

恍惚之間似乎回到了當年對戰慶國,想起了那昌萬千民眾毫不猶豫升起的孔明燈。

天燈長明,將心不滅。

宗延黎深深嘆氣閉上眼,轉帶著二伯的離開了昌郡。

待從昌郡歸京之后,已近年節,韓氏得知宗延宏圖不愿歸祖宗祠之意,卻也只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在韓氏眼中無論是大伯母周氏,還是二伯都像是再為自己較勁。

一個計較了一輩子,青燈古佛了卻余生。

一個愧疚了一輩子,終老邊境孤苦半生。

但是韓氏終不會去評說什麼,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無論是周氏還是二伯,或許終歸走上的就是這一條路。

韓氏看著祠堂之上,那空缺出來的一個牌位嘆了口氣,點了三炷香上,宗延氏在此之后,便再無宗延宏圖此人了,族中如何繁榮與之無關,族子弟不會祭拜,不奉香火,從今往后宗延氏再無宗延宏圖。

年終之際,宗延黎倒也是時常出宮門,大殿門口軍甲額前帶著些許薄汗,顯然是剛從軍營趕到宮中。

宗延黎在殿前駐足,抬手解下了腰間長刀放置在武架上。

那得見這一幕的宮人言又止的,皇上早有旨意,鎮北王上殿可持劍佩刀,可每一次宗延黎從未佩刀上殿,一如今日這般,態度謙遜而端正,未得宣傳從不冒進。

皇上如此尊敬,卻也沒有半點居功自傲的表現,對皇上從來都是君臣之禮毫不

今日皇上因國事與大臣們吵的頭暈,勒令誰都不見,宗延黎竟當真在殿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等到皇上小憩醒來這才殿面圣。

“老師既來了,怎不早些進來。”賀鴻朗得聞此事大為不滿,正責罵宮人卻聽宗延黎道:“皇上為國事憂心,本該好好休養才是,臣冒然前來若打擾了皇上,以至皇上休息不好,才是臣的罪責。”

“老師您真是……”賀鴻朗聽著這番話語很是無奈,這等況下,若他再問責宮人,倒顯得他這個皇帝太過苛責了。

宗延黎眸溫和看著賀鴻朗詢問道:“皇上睡的可還安穩?”

那語調態度,就像是在問家中小輩一樣充滿關懷。

賀鴻朗抿一笑點頭道:“倒也還算是舒暢。”

“那臣等的值得。”宗延黎亦是笑了。

“平日里睡的不能這般安穩,今朝想必是因為有老師在殿外相護,故而朕才能睡的如此心安。”賀鴻朗笑了起來,拉著宗延黎在一旁座說道:“平皇叔今日歸來,帶回來了不麻煩事……”

如今戰事平息,關于鹽運和鐵之事的擔子更重了。

同時年后文親王賀嘉榮回京朝賀,文親王回京的次數變得頻繁了,賀鴻朗顯然對此頗有微詞。

奈何抓不到賀嘉榮的把柄,但是今年不同,今年宗延黎在宮中,或許是個機會,賀鴻朗言及當初宗延黎正在與北國戰,烏桓倒戈,全良朋突然出現在大乾境

運送戰車的隊伍遭埋伏,就連平皇叔都遇襲負傷,此事至今也沒追尋出個什麼結果來,明面上賀鴻朗看似已經不曾追查,但是背地里一直在暗中調查。

種種跡象都指向了當年突如其然回京而來的文親王賀嘉榮上。

“朕要設一個局。”賀鴻朗終于展現了屬于帝王的獠牙,鏟除一切看似危險的存在。

“是。”宗延黎低眉垂首,并無任何異議。

并不覺得賀鴻朗此舉殘暴,鏟除異己乃是為帝之本

賀嘉榮會被皇帝盯上,只能說他還是太愚蠢了,做出了不利之舉,引來帝王算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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