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主力尚未到來,卻已經是讓我吃夠了苦頭。”都哲面苦笑,略微嘆了口氣說道:“前方便是齊國的關隘,坡阜關。”
“說來慚愧,至今為止我連那關門都沒到……”都哲說著低下頭來,起拿來了輿圖在宗延黎面前鋪開,他按照宗延黎的意思對齊國展開了攻勢,幾次下來卻好像完全是被齊國按著打。
宗延黎大致看了一下地圖,心里有些許盤算,而后詢問道:“跟我說說齊國的國,以及兵力部署大致的況。”
齊國當是北域第一大國,魯國與之比擬也是稍遜一籌。
只是齊國皇室多有政變,因此經常讓魯國和北國有可乘之機,你來我往的沒打。
“齊國王上年近七十,聽聞今日剛剛選定了繼承大統之人,是齊國二皇子。”都哲微微抬眸說道:“那齊國領兵之人,便是二皇子母親的哥哥,閔文山,閔大將軍。”
“當下閔文山正吞并北國,為二皇子登基之路打下基石。”都哲說著似有幾分想笑,看向宗延黎說道:“而此番因為大乾侵北地,打了齊國的計劃,不出意外的話閔文山不日便要到來了。”
宗延黎聽著略微點頭,聽到閔文山此人忍不住揚了揚眉。
齊國二皇子齊嘉禎實在不是個聰明人,齊嘉禎能繼承大統坐上齊國國君之位,全仰仗了其母族一力相護,其中閔文山便是中堅之力,后來齊嘉禎繼位后,閔文山便是國舅爺,更是統攬了齊國全部兵力,位高權重。
旁人笑稱那二皇子不過是坐在虛位之上,皇權掌于何人之手,大家都有目共睹。
閔文山此人也確有本事,其部下之眾更是猛將云集,其中有一人便是宗延黎都要避其鋒芒,便是閔文山的義子薛力擎,此人當有力擎天地之能,便是宗延黎都不敵。
閔文山為留住這位猛將,不惜將自己的嫁給薛力擎,就了一段佳話,而薛力擎更是因此而對閔文山這個義父兼老丈人言聽計從。
“宗延將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都哲如此話語,顯然就是把指揮作戰的權柄丟給宗延黎了,雖說這是在北域地界,但是都哲自認為自己并不能做好領軍之能,且賽雅有言在先,一切事宜聽從宗延黎的安排,烏桓從旁協助即可。
“閔文山到來還需要一些時日,我行截斷伏殺之策。”宗延黎迅速思考了一下,半點都沒有因為得知齊國銳之軍而畏懼退讓,反而不怕死的要主出擊。
“宗延將軍……”都哲心臟一,有些愕然看向宗延黎。
“齊國居于高位太久了,閔文山更是領軍多年完全碾式的打著北國,對你們烏桓恐怕也是毫看不上,更想不到小小‘螻蟻’竟膽敢吞象。”宗延黎的思緒非常清晰,總能一瞬間的剖析敵軍,站在最頂端的位置思考戰局。
“這種時候是行伏兵的最好時機。”宗延黎面冷然,站起來抬手在輿圖上點出:“齊國必定會行這條路,而這里是最好設伏的位置。”
“為迷敵軍,我要你繼續領兵攻打坡阜關。”宗延黎說著抬眼看向都哲說道:“齊國對我并不悉,這也給了我最好的先手機會。”
“送上門的勝戰之計,我怎能不用呢?”
都哲聞言愣愣的看向宗延黎,有些不太敢相信道:“無需我從旁協助?”
宗延黎傲然一笑:“不必,正好我也想會一會齊國這位力擎蒼天的猛將。”
都哲被宗延黎這口氣震懾到了,他以前一直覺得宗延黎是個求穩,深思慮而后行之人,卻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如此魯莽,竟要單槍匹馬正面迎敵齊國銳之師。
這若是吃虧了……
“都將軍放心,我不打沒把握的仗。”宗延黎哈哈一笑,告別了都哲轉就離去了。
留給的時間不多,連日來的行軍讓很是疲憊,宗延黎回去之后抓時間休息,而后急召開了軍中議事,將下一步的行告知,鑼鼓的籌備了起來。
僅僅休息了半天,又整軍出了。
都哲覺自己好像就勉強了口氣,馬不停蹄的就收到了宗延黎的意思,讓他即刻攻城。
如此高強度的戰事,都哲都覺得自己有點吃不消,他真是不明白,宗延黎到底是什麼鐵打的人不?
那帳下兵卒竟也沒有半分怨言?
大曲峽下方,那齊國的兵馬浩浩步了峽谷之中,黃的旗幟在風雪之中甚是醒目,這峽谷并不窄小,大軍輕易可以通行。
“過了此就臨近坡阜關了。”那齊國之軍前方端坐在戰馬之上的便是閔文山,手邊圍著親兵護軍數十人形一個小小軍陣,其側跟著一人,穿著明鎧負一桿銀槍,端的是英武不凡,坐下寶駒彰顯著其在齊軍之中不俗的份地位。
他便是閔文山帳下猛將,薛力擎。
閔文山側目看向薛力擎,只要看著薛力擎在自己旁閔文山便覺得萬分心安,聞言呵呵一笑道:“力擎無需擔憂,區區一個烏桓竟敢如此挑釁,早該吞并了。”
“孩兒只是覺得可惜,北國地域廣闊,如今為了個烏桓轉道而來……”薛力擎笑了笑說道:“義父何不先拿下北國再來管烏桓?”
“哈哈!”閔文山仰頭笑道:“一個烏桓倒是不值一提,但是那南部大乾侵北域,竟攻我齊國而來實在可惡。”
閔文山說著皺了皺眉,似有些嘲弄說道:“北國和魯國曾揮師南下都被打回來了,真是丟了北地的臉。”
他語重心長的看向薛力擎說道:“為父此番回援而來,正是聽聞那南師部卒領軍之人有個宗延黎的,連魯國的闞石都奈何不得他,正好想讓你去試試他。”
薛力擎聞言臉上頓時正幾分,拉韁繩說道:“何等小卒也惜得義父掛齒,待孩兒得見此人,定斬其首級獻于義父!”
閔文山大笑出聲,正要說話忽而余像是見到了那峽谷上方似有人影一晃而過,他驟然抬手勒停了戰馬,微微仰頭觀察峽谷上方,薛力擎隨著閔文山的視線往上看,瞧著那峽谷上方疑詢問道:“義父可是覺察到了什麼不對之?”
閔文山四下觀看,并未看出任何端倪,但是這心中卻總覺得似有什麼不安穩,領軍為將多年的警覺,讓他打起神來道:“力擎,你切勿離開為父邊。”
“義父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您有事。”薛力擎說著唰一下就亮出了手中銀槍,雙目如炬盯著四周。
齊軍停留了片刻,閔文山見四周并無異,再看一眼天皺眉道:“放緩行軍速度,四下警戒通行。”
眾兵卒聽令,非常果斷的集結防護之狀,緩慢進了大曲峽中段位置。
那峽谷山峰之上,宗延黎就這麼趴在雪地里,早已經不知趴著多久了,下的雪盡數化開,刺骨的冷意未能讓有毫彈的意思,平緩的控制著呼吸,將下方齊國兵馬的變化盡數收眼底。
“齊軍發現了我們?”龍飛得見齊軍變幻軍陣,放緩行軍速度的樣子,心下微驚生出了幾分張慌。
“并未。”宗延黎冷然而堅毅的聲調傳來,龍飛那剛剛升起的幾分慌張瞬間就下去了,按兵不等待著宗延黎的指示。
“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宗延黎凝神看去,注意著齊軍向低聲道:“準備手。”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響傳來,兩方峽谷頂端趴在地上的將士們驟然刀起,毫不猶豫揮刀斬斷了旁邊的繩索將巨大的石塊推了下去,捆綁著的木材松散,順著峽谷坡度朝著下方齊軍滾了下去。
宗延黎舉著旗幟揚聲呼喊:“弓箭手——!”
“放箭!!!”
“殺——!”
突如其來的伏殺打的閔文山措手不及,即便是他已經先一步做了警示,盾兵擋了一下,卻也擋不住那山上層層滾落下來的木墩和巨石,軍陣被打的一瞬間,箭雨隨其后而來。
閔文山被親兵護衛保護著,自是毫發無傷,目四下端看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峽谷上方手握軍旗號令的宗延黎。
“力擎,那是主將!”閔文山當即喚了薛力擎道。
“義父先走,我即刻跟上!”薛力擎頓時明白,手握銀槍拍馬沖了過去。
宗延黎也瞧見了那銀鎧的薛力擎,當下眸一凜,道了聲:“來的好!”
二人于峽谷中段驟然上,龍飛只看了一眼就接管了軍令,并未貪功去追跑走的閔文山,而是直接將齊軍中段撕開,要將那后半段未能通過峽谷的齊軍盡數吞吃。
取將首固然好,但是他始終謹記軍令,此番伏兵于此為的是削弱齊國兵力!
若強追將首,恐怕會被其首尾合圍而擊潰,那麼今日伏兵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龍飛持軍令絞殺敵軍之時,宗延黎已是橫刀攔于前與薛力擎打在了一起,在這石之下,二人縱馬之勢略有些礙手礙腳,那一桿銀槍似灌著千鈞之力朝著宗延黎揮來。
鏘——!
宗延黎以長刀擋下,從來都是力別人的,而今日竟是覺得膝蓋一沉,手臂彎曲不得不以肩膀為托力,方才堪堪接住了薛力擎這一擊。
“你竟能接下我的槍!”薛力擎也為此震驚,瞬間收起了輕視之心,眸沉沉盯著宗延黎那青銅鐵面,電火石之間似是猛地想起了什麼,雙目睜大道:“你就是宗延黎?”
“呵……”宗延黎甩了甩發麻的手,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分神抬眼凝視著薛力擎。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薛力擎驟然騰升起十分戰意,大喝一聲再度朝著宗延黎殺了過來。
宗延黎一步踏前,無毫懼再度迎敵。
隨著廝殺聲漸近,宗延黎已不知生抗下了薛力擎多次,薛力擎也沒好到哪兒去,宗延黎刀勢霸道,即便是拼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給薛力擎來一下,如此莽夫的打法讓薛力擎生了怯意。
再一次被宗延黎劃開了口甲胄之后,薛力擎忍不住扭頭,見齊國兵馬幾乎都通過了峽谷。
他再無戰之意,吹哨上馬轉頭看向宗延黎,眼中帶著濃濃的忌憚和殺意:“宗延黎,來日再戰我必取你首級!”
“你先顧好自己的腦袋吧。”宗延黎呵呵一笑并未阻攔薛力擎的離去,或者說并沒有能力阻攔。
薛力擎握銀槍縱馬離開,宗延黎捂住口下間腥甜之,忍不住以長刀駐地單膝跪在地上,虎口裂開的痕如此清晰,著口的痛意將間那口生生咽了回去。
聞年滿是沖了過來:“將軍!”
他眼底似有尚未褪去的紅,臉上帶著張和擔憂。
“咳,沒事。”宗延黎緩了緩站起來,啞聲說道:“戰況如何?”
“后方被截斷的敵軍盡數殲滅。”聞年鼻息有些重,手握住了宗延黎的手,他低聲說道:“我扶著將軍。”
“回營。”宗延黎任由聞年扶著上了馬,迅速清掃了戰局,拿走了可用軍資帶著兵馬就回營了。
所傷在暗,前后背一片淤青帶著幾分,手臂微微抖,宗延黎端坐帳中,低頭看著腹部上方肋骨,手按了按痛的面容扭曲,繃直的背脊都彎曲了幾分。
薛力擎太強了,正面對敵若要殺他,恐怕宗延黎自己也是半死……
宗延黎簡單將比較私位置,比如大部,部等位置上藥之后,裹上口系好帶臉發白喚了聞年。
聞年早就等候在外了,聽到宗延黎的喚聲毫不猶豫帳而來。
“切勿聲張,先替我上藥。”宗延黎抬眼看向聞年低聲道。
“將軍怎會傷的這麼重?”雖然不見,但是傷才是更棘手的,聞年上的氣還未散去,連自己上的傷勢都顧不上,滿眼都是宗延黎這滿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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