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婺軍拔營退守之時，鄔建犴已經讓人時刻注意婺軍向。

“在這等優勢之下，宗延黎竟要轉攻！？”在得見斥候來報婺軍糧草轉道的時候，鄔建犴第一反應就是：“這定是迷我等的計謀！”

“若我軍回援那宗延黎再攻來我等便應對不暇了。”鄔建犴鐵了心不為所繼續固守陣前。

而后便得斥候再度來報，婺軍之中炊煙數量驟減。

鄔建犴聽之還是不信，就這麼咬著牙守著，親眼看著那婺軍軍帳方向一日比一日的炊煙，如今已經過去六日了，婺軍之中炊煙半點未見多起。

這軍報送來的簡直太是時候了……

“老師！”邵偉毅心急如焚，在鄔建犴準備出營的時候，邵偉毅正縱馬歸來，臉上滿是急切說道：“斥候探來，說是那婺軍接連五六日諸多軍帳之中不見燈燭火，不見兵卒出帳中。”

“那偌大的軍營恐怕……已是空營了！”邵偉毅很是著急說道。

“千真萬確？”鄔建犴心下猛的一沉，臉上神萬分驚懼。

“是！那斥候是我親兵，一雙眼可視極為遙遠之，他在婺軍帳外游走蹲守了整整三天！”邵偉毅不敢瞞，連忙說道：“若當真是敵之計，幾人尚且可以忍耐的住。”

“那婺軍之中幾萬之數，難道都能忍耐的住？”邵偉毅怎麼想都覺得絕無可能，且帳中巡衛也減了許多，松散的樣子就好像是守著空營似的。

鄔建犴攥了手中軍報，在這一刻像是腦海之中像是有些巨大的拉扯力。

多年為將的敏銳讓他覺得這其中有古怪，就好似前方放著什麼餌一般，引著他一步一步去發現，他所看見的都是敵軍想讓他看見的。

鄔建犴間滾，冷聲說道：“敵軍有異，我等固守不！”

“大將軍！？”

“老師！”

晉國上下諸多將領都被鄔建犴的決策驚呆了，軍事可并非兒戲，一旦錯失良機極有可能帶來的就是毀滅的打擊。

那接連探報送來無一例外全都指出婺國大軍已經轉攻隆，而那隆城連加急軍報都送來了，總不能是有假吧？

鄔建犴此舉簡直是全然不把隆將士們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此軍令軍中上下都駭然了，但是事遠沒有結束，短短兩日的時間隆那軍險峻告急的軍報源源不斷。

“鄔太師是老糊涂了嗎！”眾將領幾次請大將軍回援隆，都被駁斥了回來，眼看這軍報之中甚至提及得見白鷹滯空盤旋，婺國鬼營軍旗攻城而至，任誰都是坐不住了。

“如此等下去，隆破城我們都完了！”那幾位將領出了主營回了帳中就忍不住發脾氣。

“大將軍言說敵軍有異，這還能有什麼異？”說話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授意孟達前去給宗延黎敬酒之人。

那隆城的守將陶和平與他有幾分，早在幾日前第一次收到軍報的時候朱闊就急吼吼的請命回援了，不想鄔建犴拒不同意，如今這又拖了三日。

朱闊急的都快火燒眉了，大手拍在桌案上怒道：“那婺軍還能是神仙不，不吃不喝不數十天，沒死也憋死了！”

“分明是已經轉道攻去隆了，我等還像個傻子似的守著敵軍的空營戒備著！”

“是啊！也不知大將軍這是想的什麼……”

“諸位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位鄔太師高居廟堂多年，如今亦是年事已高，怕是早已經忘了如何領軍打仗了。”帳中下首有一人見朱闊急躁的模樣，當下一拍大說道：“要我說咱們就該一同請命！”

“對！”

“……”

那帳中諸多將領一拍即合，當下全都去了大將軍帳中，求大將軍準允他們前去隆回援。

鄔建犴已經多年未領兵權，朝中雖有積威，可這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晉國軍中昔日與他并肩同行的舊友又還有幾人呢？

如今帳下這些將領對鄔建犴斷然沒有言聽計從的信任，只有‘軍令不可違’的責任罷了。

他們此番說是‘請命’實則卻是行迫之舉，帳下兵將已無法對鄔建犴的軍令完全信任聽從，便是掌軍令的鄔建犴也無能為力，他端坐將位看著下方一個個義憤填膺，言說著婺軍大營已空，我軍固守在此毫無意義。

鄔建犴蒼老的面龐上帶著幾分疲憊，他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判斷有誤？

宗延黎當真是轉攻隆了？

“老師……”旁邊邵偉毅都容了，他堅定的擁護自己老師，但是就目前況看來，所有矛頭的指向都是一致的，這種時候再固守陣地，一旦錯判又該如何？

“連你也覺得是我軍令有誤？”鄔建犴眸一，驟然抬眼看向邵偉毅。

“學生不敢！”邵偉毅當下屈膝跪下，恭聲說道：“學生只是以為，無論與否隆形定是不容樂觀，連白鷹軍與婺國鬼營兵都去了，若我等還坐視不理，恐怕明日便會收到隆城破的消息。”

“學生不愿老師淪為罪人，想必諸多將軍與學生所想相同，請老師早做決斷！”

鄔建犴端看著眼前跪下的邵偉毅，再看那下首諸多將領紛紛跪拜：“請大將軍早做決斷——！”

他忽然有些發笑，手著上的甲胄突然有種難以言說的蒼涼。

回首當年，晉國國土不過現在一半之數，是他帶領著將士們開疆拓土爭搶而來的地盤，對陣殺敵即便是多年也不曾忘卻，人雖是老了但是這顆為將之心從未熄滅！

若說之前的鄔建犴領軍令而來，帶著何等雄心壯志，那麼現在他就有多無助和失。

“軍令，不改！”鄔建犴雙目猩紅，咬著牙盯著下首所有人，他有著自己的堅持，堅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斷！

“大將軍！”下首一眾將領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這老頑固還如此堅持不改軍令，死守陣地當下又急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