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帳下不適合你。”宗延黎也沒跟裴良周旋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明日我將你引薦給右營楊立群楊將軍,日后你跟著他便是。”
“還有你。”宗延黎轉頭看向白修筠,頗有些頭疼似的說道:“你來是做什麼?”
白修筠繃著臉說道:“聽說你拒了蒙奇他們,不在軍中選兵卒,我就自己過來了,我之前說過要跟著你,如今你已了將軍,沒道理不收我。”
宗延黎有些好笑,以前怎麼不覺得自己人緣這麼好,怎地一個兩個都要來做的兵?
宗延黎臉沉肅說道:“我這一營的兵卒不是尋常隊伍,你不合適。”
“我怎麼不合適!?”白修筠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嫌棄我無用?既沒有聞年那般出眾,也沒有蒙奇他們勇武,我知道我是很平凡,但是我可以練!”
“……”
宗延黎沉默了,還真沒有這種想法。
現在的白修筠還是太稚了,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都遠遠不足。
記得前世的白修筠屬于后起之秀,他在軍中掙扎沉浮了許多年,參與了大大小小的戰事無數,等到二人再相會的時候,白修筠已經徹底被戰事磨平了棱角。
聽說他的耳朵是在與敵軍鏖戰之時,被敵人咬掉的,變了一只耳。
郁,狠辣,不擇手段為了他的代名詞。
宗延黎還記得白修筠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的眼底早已經沒有了芒,被生死戰火覆蓋吞噬,他立下戰功無數,在這樣短暫的一生中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死在南康覆滅后,與晉國的戰局之中。
與敵軍將首同歸于盡,也為此替婺國的勝利開辟了一條通天大道。
新帝將其追封為勇武大將軍,雖是短暫,但是史書之上勢必有他一席之地。
“罷了。”宗延黎嘆了口氣,看著白修筠說道:“了我帳下,我不會對你寬待幾分,你既是如此執意那就來吧。”
“不住了就自己走。”白修筠與蒙奇等人不一樣,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出眾之,如果沒有宗延黎的賞識,很快他就會泯然于眾人,就此被埋沒在萬千將士之中。
“我不會走的。”白修筠無比堅定的說道。
旁邊的裴良不解:“你留他都不留我?”
宗延黎看著裴良道:“我只是個雜號將軍,并無什麼實權,對你毫無益,當下你需要的是早日出頭,攢下軍功,很快就能晉升。”
宗延黎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道:“說不定他日相見,你我當是平起平坐才對。”
宗延黎說到做到,把裴良舉薦去了楊立群邊做了親兵,先在軍中站穩腳跟再說,順便也去跟自己父親通了個氣,讓父親多多注意此人,若能用便重用。
而宗延黎要以死囚充軍之事,宗延宏景在仔細問過宗延黎后,得知他有所謀劃,并非胡行事,且端看案宗所選之人皆有定數,那些好賭之輩一個都沒選,可見是有所籌備的。
宗延宏景做了擔保,將此事寫了個折子呈報圣裁,約莫半個月之后批復就下來了。
而此時的宗延黎也已是把營地完全改建完畢,的這個營地完全離主營之外,平日里除了與宗延黎好的蒙奇等人過來看看,本沒有別人來。
直到某一日,這個營帳里突然多了一群人,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了。
再得知這營中將軍竟是什麼閻羅將軍,便有人戲稱此營乃是鬼營,都是那些死去的兄弟聚集于此,流言暗中傳去,也就導致越來越多的人遠離此,約莫是覺得晦氣吧。
宗延黎再次出現在人前之時,臉上戴上了一個很古怪的面。
鐵質的面甲上有著奇怪的紋路,驟然得見倒是有種青面獠牙的可怖覺。
而被押送來的死囚無一例外都是手上沾了人命,有怒急之下失手殺人的,也有因為仇怨殺人的,更有被反手殺人的,而這些人家中有些尚有親眷,有些已是沒有了,但是卻有自己的故事。
宗延黎調了案宗,又去走訪了審問的判,最后在無數死囚之中選出了這足足三百人。
這些死囚被押送來這里的時候,一個個頭上都戴著黑的罩子,他們或許以為是被拉著去砍頭的,但是卻沒想到出現在了這樣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
囚牢之中暗無天日,如今一個個被摘下了頭套,驟然得見刺目的,眾人皆是茫然四顧。
那些人手尚且被繩索捆綁,四下扭頭之后赫然瞧見了那坐在高臺上的宗延黎,一沉重的黑甲,臉上戴著古怪的鬼面,不管怎麼看都覺得瘆得慌,有人大著膽子問道:“你是誰!這是哪里!”
宗延黎垂眸看著他們,后聞年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戴著同樣的面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面甲只有一半,鼻子以下被遮擋住,就好像是長著獠牙的兇,竟還能看到那面甲上尖利的獠牙。
他同樣穿著黑的鐵甲,與宗延黎的主將甲胄有著明顯的不同,旁人很清晰就能辨認出來。
“這是鬼營。”宗延黎很自然的接了自己營地新的名字,架著端看著那被束縛跪在地上的死囚們,隔著面甲略有些甕聲甕氣的聲音傳出:“也是你們的死地。”
此既無監斬,也沒有劊子手,他們臉有些難看,難道是要直接絞殺他們在此?
宗延黎不疾不徐繼續說道:“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抬手緩緩出桌上長刀,那泛著煞氣的長刀,跟著宗延黎殺戮了這麼久,早已是充滿了肅殺之意,只拔出刀來這些死囚有便能看出眼前之人絕非尋常之輩。
宗延黎手提長刀朝著他們走了過去,那一眾死囚此刻只覺得那步步靠近的宗延黎宛若死神降臨,結滾咽下唾沫,想掙扎兩分卻無能為力,最后絕的閉上了眼。
宗延黎的長刀輕抬,直接架在了第一個人的脖頸上,那泛著寒的刀刃著他的脖頸,似乎只需要輕輕一揮就能把他腦袋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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