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西郡。
宣王封地甚是繁榮,宗延黎與聞年驅馬的時候,看著那來往的商隊和百姓甚至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而對于宗延黎來說,確實是相隔一世。
宗延黎行至城門,將宗延宏景的手書奉上,那守城將領不敢遲疑當即便把他們帶去了宣王府邸。
“可是宗延大將軍的長子?”宣王來的不慢,瞧著那面帶笑,頗為親和走來的賀瑞明,宗延黎眸微凝。
對宣王的記憶尚且停留在前世,父親困凌平之時,跪在賀瑞明的面前叩首祈求,而那時的宣王面難,依舊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說著他也焦心著急的話語。
卻對宗延黎的哀求無于衷,事后還是面帶淚意,像是萬般傷心的模樣。
笑面虎,假慈悲。
當是他的代名詞。
宗延黎垂下眼簾,俯拜道:“參見宣王殿下。”
“快快請起。”宣王說著話語,卻并無攙扶之意,笑著走去了主位落座說道:“宗延大將軍的意思我已是知道了,只是這征兵之事……”
“不知小將軍此番征兵要多人?”賀瑞明又開始了他一貫的態度道:“本王這壽西郡沒多人,此前已經去了一批人征兵從軍,恐怕一時半會兒實在是難以找出人手。”
“不過這既是宗延大將軍的意思,小將軍又是大將軍之子,這點面子本王怎麼也得給。”
賀瑞明這話說的漂亮,不知道的還當他與宗延宏景有什麼深切的似的。
宗延黎不為所的站著,賀瑞明看了宗延黎兩人又是一嘆說道:“只是……此事麻煩,若是征調太多人手,本王也是不好上報啊。”
“末將也不想宣王殿下如此為難,因而想從壽西郡死囚牢里征人手。”宗延黎不想聽他那虛偽的話語,很干脆的開口說道。
“……死囚?”這下可是換做賀瑞明愣住了,他本意是想人數,讓宗延黎知道知道自己的為難,再給予施舍令其自己的恩澤,不想宗延黎開口竟是要死囚?
“是。”宗延黎垂著眼說道:“若是征調死囚,宣王殿下就免了上報的苦惱吧?”
賀瑞明頓了頓,看著宗延黎說道:“小將軍可知那些死囚都是窮兇極惡之人,稍有不慎便是腹背敵,要這樣一群死囚犯,對小將軍可無半點益。”
宗延黎抬眼沖著賀瑞明笑了笑:“末將也是不想宣王殿下為難,如此冒昧前來征兵已是萬分叨擾,要了這死囚也算是替宣王殿下解決點小麻煩。”
“至于這練兵之事,那就是末將自己的事了。”宗延黎顯然不想多說。
賀瑞明面有些不太好,卻也沒表現出來,只沉片刻說道:“小將軍既是要死囚那倒是簡單,只是壽西郡死囚也沒多,小將軍全都要?”
宗延黎搖了搖頭:“也不全要,要麻煩宣王殿下將那案宗給末將一觀。”
賀瑞明雖是不懂這宗延黎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卻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表示可以,轉而又說道:“死囚軍營不是小事,在此之前本王需得上奏稟明,恐怕這人今日是不能讓小將軍帶走。”
“理應如此。”宗延黎很懂事的應下,隨后就帶著聞年走了。
宗延黎走后,賀瑞明有些嘀咕說道:“宗延宏景這兒子倒是與其大為不同。”
難得來了壽西郡,宗延黎也不想這麼早回去,便領著聞年四下逛逛,二人牽著馬一武夫打扮,路上行人見了都往外避讓了些許,在這樣的世之下,百姓如此謹慎也是正常。
宗延黎也不知自己要采買什麼,只在路過那鐵匠鋪子的時候,看到個小孩兒舉著個奇形怪狀的面甲跑了出來。
后追逐的孩子們哈哈著抓壞蛋,好似在上演什麼追逐戰。
“匠夫,那孩子手中的面甲是什麼?”宗延黎走過去詢問道。
“哎喲!客人見笑了,那是孩子自己鍛造的玩意兒,都是些不要的廢鐵做的。”那打鐵的匠人聞言哈哈笑著說道。
宗延黎略有幾分思索,了自己的臉說道:“幫我也打造一副那樣的面甲。”
宗延黎說著遞上了幾個銅板,打鐵的匠人聞言愣了愣,隨即連忙說道:“客人既是要面甲,那我給你打一副好看的,這小兒鑄造的實在丑陋……”
“不必,就丑陋些的好。”宗延黎搖了搖頭說道。
那匠夫看了宗延黎兩眼,約莫知道了的意思,當下應道:“我看客人應是武夫,想必是想威武駭人一般的面甲,我這就給客人做個出來,只是今日怕是來不及給客人。”
宗延黎略微點頭:“我過兩日來取。”
宗延黎把錢給了之后就帶著聞年走了,如今面容尚且稚便要領軍,頂著這樣一張稚的面容恐怕難以威懾部眾。
前世宗延黎并未這麼早領兵,而后來領的都是相的部眾,一路打上來的都有些許言論,說面若,沒有結也不長胡子,且聲調不似男兒般渾厚。
以至于后來的宗延黎話很,甚至不惜力喊著軍號,企圖把自己的嗓子喊的沙啞幾分。
如今既是重頭再來,也不想去多做解釋,不如鑄個面甲遮蓋面容,避免諸多窺探和討論來的自在。
“大公子,我也想要個面甲。”旁邊聞年突然開口說道。
“……去吧。”宗延黎看了聞年一眼并未多問,沖著他擺了擺手讓他自己去。
聞年轉回了鐵匠鋪,也讓其鑄了個面甲,而后宗延黎去采買了一些日常所需的東西,這才大包小包的回軍營去了。
不想宗延黎剛到了自己帳中,就看到了帳外蹲著的兩人,一個是白修筠,一個是裴良。
宗延黎看到白修筠不意外,但是看到裴良的時候宗延黎忽然有些恍然想起,竟是把裴良給忘了……
裴良的眼神簡直可以用悲憤來形容,以至于宗延黎都有些心虛避開了他的目,讓聞年拿了東西進去,這才招呼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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