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其實有足夠的信心。
裴良在南康那樣的況下尚且能坐上主將之位,其必然不是庸俗之輩,他有野心有抱負。
且裴良對南康從來就不是‘忠心’的,他的母親早已經死在了輿論之下,未婚先孕生下孩子不久就自縊了,家中無人承認他的份,如此輾轉之下最后了軍中。
蹉跎數年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而現在……
“大公子,人來了。”營帳之中,宗延黎正在拭自己的狼闕長刀,聞年掀開簾帳低聲說道。
宗延黎抬了抬眼示意他把人帶進來,裴良拖著傷走進了帳中,見到那端坐著刀的宗延黎,仿佛早料到自己會來的神向他。
裴良吞咽了干的咽走上前,單膝跪在宗延黎面前道:“愿憑將軍差遣。”
宗延黎略顯奇怪的看了他兩眼:“我不是將軍。”
裴良:“……?”
他有些震驚的抬起眼看向宗延黎,眸中甚至有些錯愕覺得宗延黎是不是故意在戲耍他。
“很失?”宗延黎握住長刀杵在地上,揚笑看著裴良說道:“如今我帳下不過六十人而已。”
“……”
裴良整個人都像是不好了,他攥拳頭突然開始后悔,到底是為什麼他會如此沖投誠一個都沒長齊的小子!
想他裴良在南康之時費了何等力方才得了一營將位,統說也是五百人營。
結果現在,他投的將軍下不足百人!
裴良覺得自己真是有病,要麼就是被關傻了,竟是做出了如此糊涂又沖的決定!
“后悔也晚了。”宗延黎像是看出了裴良的崩潰和無助,笑哈哈的站起來指著聞年道:“聞年,帶他下去換服,這就是你的新部下!”
“???”裴良再次驚愕,什麼意思?
他堂堂南康大將,現在竟是要從一個小兵做起?
裴良臉難看的嚇人,突然開始思考他要麼還是自裁算了!!!
裴良渾渾噩噩被帶去換了服,直到到了自己帳中,見到了錢志行和白修筠幾人才像是回過神來。
“真有眼!”錢志行主上前招呼,贊許著看著裴良說道:“跟了我們宗延隊正,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裴良有些僵,他在南康已是主將,早已經忘了這與小兵是如何相的。
只沉默的點了點頭,繼而從幾人的口中這才知道了宗延黎的份,其父原來就是平南營新上任的主將!
裴良臉稍微緩和了兩分,還好還好,在軍中多年的裴良深知份地位的重要,宗延黎出宗延氏,其父更是軍中主帥,如此看來現下不是將軍,遲早也該是的。
原本潰敗的心稍微收拾了起來,裴良也從這些人的口中了解到宗延黎此人。
才從軍一年都不到!
裴良有些震驚,轉而想想看宗延黎的年紀也能看的出來。
“也不知道咱們宗延隊正下一步有什麼作。”如今的他們接連參與了多場戰事,約莫是嘗到了甜頭,一個個好戰心都被激起來了,這整天乏味的練兵竟是有些坐不住了。
“大概要一舉擊退南康吧。”白修筠想了想說道。
“沒那麼容易。”坐在角落里的裴良在這時開口了,他垂下眼簾說道:“南康大營是一道險關,輕易過不去。”
“那難道就這麼僵持著?”白修筠停頓了片刻,忽而亮起眼眸看向裴良說道:“你不是南康人嗎?你不認得路?”
裴良沉默了,他有些費勁的跟這群大頭兵解釋何謂險關。
他們半懂不懂的應著,裴良心下默默嘆了口氣。
想著自己如今既是投誠了,也該做出點表示來,好早日晉升,他可不想一直做個大頭兵……
裴良找到宗延黎的時候,宗延黎正在與胡志勇說話,得知裴良的來意之后當即把人給了進來,也好讓胡志勇知道知道裴良投誠之事。
胡志勇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宗延黎說到底是平南營麾下的,且降的有,投誠的也沒什麼奇怪的。
“參見將軍。”南康與擁門關周旋多年,裴良對胡志勇當然是悉。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二人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呢?
裴良心很是復雜,胡志勇倒是哈哈笑著夸贊裴良識時務,順帶罵了兩句馬宏偉,見裴良并未出什麼怒,想必對馬宏偉這主將也不是誓死追隨的樣子。
裴良獻上了南康的大致布防,以及的人數,這對胡志勇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你覺得此人說的話可信嗎?”在裴良離開之后,胡志勇這才轉頭看向宗延黎道。
“可信度九。”宗延黎彎了彎道:“將軍不可以南康人來衡量此人,他對南康從無歸屬,自然不會死心塌地的為其效命。”
“否則卑職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將其勸投誠。”宗延黎認真說道。
“你說的對。”胡志勇知道了裴良的世,略微點頭說道:“無妨,改日去探探馬宏偉的虛實便知道了。”
山峽險峻攻是攻不上去,但是卻也是能陣來打兩場的。
胡志勇說戰就戰,當即便命人去下戰書,次日集結全軍朝著南康大營前進而去。
南康拒不應戰,只派了幾個人隔空打口水戰。
如此幾日下來,胡志勇覺得有些古怪道:“這馬宏偉怎麼一改當初鼠輩之行,做起了頭烏?”
“莫不是在等援軍?”胡志勇心里沒底,派遣斥候接連出去探況,甚至暗中派了細作潛南康境地村鎮之中探聽消息,卻并未得到什麼增兵求援的消息。
“那晉國可有靜?”宗延黎始終盯著晉國,很是不安。
“并未。”最后得到的報卻也是并無異,這樣的安逸日子足足過了半個月。
直到這日胡志勇打算繼續去與南康‘對罵’的時候,忽而瞧見了那關外疾馳而來的一匹馬,那縱馬而來的兵將渾是,手里揮舞著不知什麼東西又急又快的奔著擁門關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