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朝韓凌使了個，韓凌謹慎地看著四周，然后趁程小歐不注意，用打火機點著了他的腳，一布料燃燒的味道瞬間蔓延在空氣中。

正在做示范的程小歐聞到味道還看了一圈，最后才看到自己的腳，他“嗷”地一聲蹦起來，完全忘了手里正抱著滅火，楊舒當機立斷沖過來，奪過滅火朝程小歐猛地噴去，腳沒噴著，倒噴了他一頭一臉的泡沫。

韓凌虛張聲勢，一面去提水，大喊著：“沒滅，沒滅……”然后將滿滿一盆涼水兜頭倒在程小歐的上。程小歐了落湯，心下了然這肯定又是韓凌的惡作劇。

現在的他并不想公報私仇，只想趕快結束培訓，遠離這個魔頭。

韓凌假惺惺地說：“程教員，你沒事吧？”

程小歐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今天就是最后一個項目，過關后你們就可以帶飛了！”

楊舒不由興，訓練了一個月，總算要正式登機了，幻想著自己在飛機上穿著漂亮的制服，掛著甜的微笑為乘客服務，就忍不住傻樂。

韓凌也跟著瞎高興，可沒有想到，在這一片燦爛明的大好前途面前，有一點小小的憂即將出現。

帶飛第一天，韓凌、楊舒和另外一個郭妍的準空姐被分在同一個航班，乘務長自我介紹說：“你們好，我是乘務長姚欣，帶飛很簡單，你們就像普通乘務員一樣整理服務臺，分發食和飲品，為乘客提供服務就可以了，想必教員都已經給你們講過了，其他的我不多說，只要不犯什麼錯誤，就算通過。現在，你們隨我一起迎接乘客。”

楊舒暗自高興，穿著紅的制服站的筆，對每一位從邊路過的乘客微笑，禮貌地幫忙找座位、放行李，遇到老也不忘攙扶一把，只要看到乘客對報以微笑，就心花怒放別提多帶勁了。

郭妍一改培訓時的冷若冰霜，捂著笑道：“瞧你那興勁！”

楊舒煞有其事地點頭：“那當然了，這可是我夢寐以求！”

廣播里傳來姚欣的聲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中國XX航空公司航班前往貴。預計空中飛行時間是2小時10分。為了保障飛機導航通訊系統的正常工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電腦，在整個航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電話，遙控玩，電子游戲機，激唱機和電音頻接收機等電子設備。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現在有客艙乘務員進行安全檢查。請您坐好，系好安全帶，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請您確認您的手提品是否妥善安放在頭頂上方的行李架或座椅下方。本次航班全程煙，在飛行途中請不要吸煙。

飛機終于推出跑道，朝著藍天直直飛去，過窗戶，楊舒看到自己離開了地面，地上的房屋、車輛、山巒一點點變小，窗外是湛藍得仿佛沒有任何雜質的天幕，遠是白雪似的云海，仿佛推開窗子就能到似的，心里忍不住激。

側頭去韓凌，卻發現臉蒼白，忙問：“你怎麼了？”

韓凌用手捂住，極力克服著間的暗涌，只覺頭暈耳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姚欣看了一眼：“怎麼回事？你暈機？”

韓凌撐著：“我沒事，估計一會就好了！”

姚欣皺眉：“快別撐了，想吐的話就快去洗手間。不舒服還逞強只會給別人添麻煩。”

話音未落，韓凌就沖進洗手間，“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一邊吐還一邊郁悶，這回可糗到家了。你見過暈機的空姐嗎？

楊舒跟進來，拍著的后背：“怎麼搞的？訓練時你不是沒事嗎？”

韓凌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太張了，我沒事，你快去工作吧！”

楊舒退出來，看到姚欣一臉不悅和擔憂。楊舒忙說：“欣姐，您別怪韓凌，一直好的，估計今天是太張了，讓休息一下，其他的我一個人做，行嗎？”

姚欣這才看向楊舒，淡淡地說：“好吧，你去給乘客分發食和飲品。”

楊舒將小車沿著狹窄的通道推出來，微笑著詢問乘客：“請問您要喝什麼？”

“楊小姐原來是空姐啊，難怪有這麼好的氣質？想不到我們還能在飛機上見面，真是有緣啊！”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忽然響起。

楊舒抬頭，真是山不轉水轉，竟然是“六人晚宴”上那個咸豬手的男人，時隔這麼久，想不到還會遇到。楊舒有些慌張，空姐最怕的就是在飛機上遇到這種不講究場合非要拉著話家常的“人”，擺出職業微笑：“這位先生，我正在工作，請問您要喝點什麼？”

男人極其不知趣地嚷嚷：“就喝那天你喝的那種飲料吧！哎，你那天怎麼走得那麼急，我很想要你的電話號碼。”

說著便要開機，楊舒笑答：“先生，飛機上不能開手機，同時，請您放低聲音，不要打擾其他客人休息。飛機上只有咖啡、橙和水，請問您要哪一種？”

男人總算發覺自己有些失禮，低聲說：“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要咖啡……一會下飛機，你一定要把手機號碼給我，你看咱們這緣分……”

楊舒只想著息事寧人，便胡點頭：“先生，給您咖啡。”

男人手來接，手指忽然在楊舒的手背上了一下，楊舒頓時覺得仿佛有一條溜溜的泥鰍剛從手背上扭過，打了個激靈，端著杯子的手一抖，咖啡濺了出來，灑在邊一位三十多歲的乘客上，那件白的羽絨服立刻浮現一塊褐的污垢，顯得格外目驚心。

乘客尖著站起來，楊舒忙拿紙巾拭著的服，里焦急地詢問：“對不起，有沒有燙到您？”

乘客劈頭蓋臉地喊：“你怎麼回事啊，長沒長眼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投訴你！把意見卡拿來，我要投訴！”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之外，楊舒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在面試時、訓練時，都有過關于類似況的置程序，楊舒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還拿了高分，可當真的面對這一切時，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除了道歉不知道說什麼好。

事件的始作俑者忙想要幫忙，卻十足不會說話，他說：“不就是塊咖啡漬嘛，至于大驚小怪的，人家楊小姐也不容易……”

楊舒簡直覺得眼前一黑。乘客罵道：“什麼不容易，剛才就一直跟你聊大天，闖了禍還跟木頭一樣站著！你們的領導在哪里？讓他過來！你們這什麼破公司，我要投訴你！”

姚欣聽到爭吵走過來，低聲對楊舒說：“這種小事都理不好？你是怎麼通過培訓的？還是先回座位吧，我來理！”，

然后轉對乘客微笑著說：“這位小姐，把咖啡灑您上了真是對不起。這樣吧，要不您和我一起先到服務臺，我幫您把服清理下好嗎？”

乘客不依不饒：“洗什麼洗？我要你們賠我服！”

楊舒聽到姚欣的話，仿佛忽然解凍一般，覺得自己不能被人看扁，更應該不卑不地解決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雙手合攏，微微彎腰：“真對不起，小姐，您的服現在需要清洗，時間久了的話，恐怕咖啡漬更難洗干凈了。請您先和我去服務臺理一下，要是您還不滿意，我們再協商賠償事宜好嗎？”

乘客哼道：“好，洗不干凈的話我可是要你們賠的！”

好在咖啡印記比較容易洗掉，楊舒端茶倒水賠了好一陣子笑，乘客才看在態度良好的份上不再追究。

楊舒疲憊地回到座位，剛想歇會兒，機長卻在話機里說：“由于貴下凍雨，飛機不能降落，現在要原路返航，你們跟旅客朋友們解釋一下。”

姚欣將消息播報出去后，機艙里立刻傳來罵聲一片，“你們在搞什麼？”“到底什麼時候才回得去？”“我還有急事耽擱了你們承擔的起嗎？”

姚欣看向楊舒，似笑非笑地說：“剛才的事你雖然有些逞強，卻也理得不錯，既然你有兩下子，現在就去安乘客的緒吧！”

楊舒知道這就是個挨罵的活兒，可又不能推辭，只好著頭皮走進客艙，微笑著說：“請大家稍安勿躁，為了大家的安全，凍雨況下是無法降落的……”

乘客囂著：“早干嘛去了，都飛到這里了才說有凍雨，你們不看天氣預報嗎？這是什麼破公司啊？”

楊舒解釋：“當地凍雨況也是需要考察的，早幾班飛機都正常起飛降落了，可現在溫度忽然降低，機組提前也是不知道的……”

乘客們還是不依不饒，楊舒就這麼被罵了一路，好不容易捱到飛機降落，楊舒簡直覺得自己即將獲得新生。

姚欣知道，第一次飛行就遇到這種事，換做誰也會傷心難過，可空姐就是這樣，永遠都是乘客至上，提早讓這些新空姐認清現實也好。

韓凌滿臉歉意地看著：“都怪我，要是我沒暈機，你就不會孤軍戰了！”

楊舒嘿嘿地笑：“沒事，飛機不能降落，乘客生氣也是應該的嘛，我就是挨了幾句罵，又不會幾塊，沒往心里去。”

韓凌這才放下心來，楊舒拍拍：“你難了一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調整好狀態，可別再暈了！”

韓凌笑著離開，楊舒看著韓凌的背影，笑容漸漸淡去，嚨多有些哽咽，強忍著委屈將品簽封，跟隨姚欣去找航食工作人員接品和單據，全都忙完了才躲到機務大樓的廁所里。

本來想哭一場的，可忍久了，就哭不出來了。

冬曉適時打來電話：“第一次飛行爽嗎？”

楊舒雖然了挫，可總的來說還是興的。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瞬間忘掉不愉快的事，讓自己活泛起來。甩甩頭發，笑說：“那是相當爽啊！那經歷，簡直了……”

冬曉也跟著高興：“看你多好啊，這麼快就實現夢想了，哪像我，還不知道要人擺布到什麼時候？”

楊舒問：“又怎麼了？”

冬曉低聲音：“我們家李太后又合計著要讓我買房子呢！”

不得不說，李太后這一突發奇想完全是為了冬曉好，也得承認，眼前的房價比較合適，買回來轉眼就能增值，可冬曉在這件事上持截然相反的態度。

覺得李太后聽風就是雨，指不定是聽了哪個推銷員的話，沒考慮清楚就心了，家里又不是沒地方住，何必趕時髦貸款買房搞得全家張兮兮？

李太后則認為冬曉沒遠見，看到眼前不為將來考慮，提早買棟房子一來結婚時不用抓瞎，將來婆家也會高看一眼；就算將來婆家給房子，這棟也可以租出去，一個月有好幾千進賬，日子也能過得富裕些。

冬曉撇，覺得李太后就是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不給力，里外里就給冬曉幾萬元做首付，剩下的都要冬曉支付，這下可好，工作還沒穩定呢，每個月倒背負著幾千塊的外債……冬曉看得的，知道李太后買房子純粹著為了擁有別人眼里的鮮。

這不，李太后心心念念的不是冬曉住進房子好好過日子，先想著怎麼跟親戚朋友們炫耀，先想著怎麼讓蘇阿姨眼饞，說白了，就是一種虛榮的價值觀現。冬曉鬧心了，憑什麼李太后風，卻要當房奴，在背后嘔心瀝、口吐白沫？

一句話，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