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霆坐在沙發上，隔著茶幾，平靜地看著他，“怎麼了？”

“在您失蹤的這段時間，我沒有照顧好夫人，請戰爺責罰。”江東低著頭，“我雖然每天跟在夫人的邊，卻連得知了小九爺的下落都不知道，還要夫人親自沖鋒陷陣去營救，如果那天夫人有什麼不測，我難辭其咎！”

戰景霆勾，“你自責的，還有你得不到綰綰的信任，查到小九的線索都沒有告訴你吧？”

“戰爺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的挫敗來自哪里。”江東自嘲道，“我的確因為得不到夫人的信任而懊惱。”

“綰綰雖然是孩子，但是向來有主見，事關小九，自然更加謹慎小心，別說是你，連我不也沒有嗎？”

戰景霆極安人。

江東向來豁達，難得有件事讓他難痛苦，所以他必須把他心里的結打開。

“那不一樣。”江東道，“那個時候，您一直沒有出來見夫人，也沒什麼機會告訴您。”

“江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我邊必然是有的，但你是我一手栽培的，我從未懷疑你，你是除了綰綰外，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起來吧。”

“謝戰爺。”江東這才站起，“戰爺，其實我也試著查過，但我們手下的人太多了，的確不好查。”

“飛機失事，跟我們部關系不大，所以應該不是核心出了。”

“是，我們核心部的人，都是您一手調教的，都對您忠心耿耿。”

“所以我沒懷疑，也不需要浪費時間徹查。”戰景霆靠在真皮沙發上，“接下來你的重心，是訓練暗衛。”

“暗衛？”江東疑，“小爺們都在梧桐灣，不需要暗衛，目前保護您出門的暗衛是夠的。”

戰景霆正要開口，臉卻突然一變！

他捂著自己的口，痛得弓起了背！

“戰爺！您怎麼了！”江東一驚！

“不要聲張，先去把門反鎖上！”

江東急忙照做。

等他關上門轉時，看見戰景霆正強忍著疼從口袋里拿藥！

江東急忙上前給他倒水！

戰景霆服下藥，臉還是蒼白如紙，臉上全是冷汗！

“戰爺，您這是怎麼了？”江東著急不已，“我去夫人來！”

“站住！”戰景霆咬牙道，“我你鎖門，就是為了不讓進來！”

江東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

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戰景霆服下的藥才慢慢發揮藥效，男人臉上的冷汗慢慢止住，臉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江東遞上紙巾，“戰爺，您究竟是怎麼了？”

戰景霆沒有瞞，把自己的狀況如實告訴了他。

江東腳下一，差點跌坐在地，“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不能聲張，尤其是不能讓綰綰知道。”

“可是如果夫人不參與救治，您不是更沒有希嗎？”

“老爺子已經在想辦法了。”戰景霆閉上雙眸，遮住眼底的黯淡，“我的狀況我心里很清楚，不需要讓現在就開始難過。”

江東如鯁在，久久說不出話來。

“江東，我走了之后，你要幫助戰胤穩住帝景集團，讓綰綰點累。”

江東恍然大悟，“原來戰爺胤爺來集團上班，目的是這個。”

“戰胤能力或許有限，但不會背叛綰綰，加上跟我又有緣關系，有他坐鎮，能穩得住帝景。”

“戰爺......”

“我之所以你訓練暗衛，是為了將來能確保綰綰和孩子們的安全。”戰景霆沉聲道，“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而暗地里想害他們的人，并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停止。”

“戰爺，您別說了......”江東的雙手攥全，好似只有這樣，才能不讓緒崩潰，“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像效忠您一樣效忠夫人，我會用自己的命護周全。”

“我知道......”

......

喬綰綰回到總裁辦的時候，戰景霆的臉已經恢復了正常，正在理文件。

“你怎麼又忙上了？”喬綰綰嘟，“不是說了，讓江東送回家，我在家理嗎？”

“你不在，我閑著也是閑著。”

“我忙著安副總裁的緒了唄。”喬綰綰燦爛一笑，“戰胤既然已經來上班了，你別給他施，讓他量力而為就好。”

“知道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們吃午飯呢。”

“好。”

回家的車上，喬綰綰拉起戰景霆的手，便開始給他把脈。

戰景霆正想說什麼，便聽見喬綰綰“咦”了一聲。

戰景霆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波瀾不驚，“怎麼了？”

“師父的藥好像有點效果，你的脈象比剛回來的時候平穩多了。”喬綰綰看著他如常的臉，“你這幾天有沒有犯病啊？頭有沒有痛過？”

“沒有。”

“那就好。”聽他這麼說，喬綰綰安心了不，“師父已經在研究了，你的一定會慢慢恢復的。”

戰景霆斂住眼底的苦，笑著應了聲，“嗯。”

喬綰綰盡量讓戰景霆多休息，江東送到梧桐灣的文件，拿到自己的書房反鎖上門理，不讓戰景霆手。

戰景霆雖然心疼，但也沒有堅持。

避開點也好，免得犯病的時候被察覺。

鬼手神醫經過幾天的研究，重新調整了藥方，煎給戰景霆喝。

“多謝老爺子。”

藥很苦，男人眉頭都不皺一下，趁熱喝完。

“這事我改良過的，應該會有效，雖然不可能下病癥，但起碼不會這麼頻繁，也不會這麼痛苦。”

“這就夠了。”戰景霆道，“我最怕的就是犯病太頻繁，容易被綰綰發現，還有癥狀太明顯，也容易被察覺。”

“過兩個小時我再給你繼續研究。”

“辛苦了。”

“但凡能治得好你，再辛苦我也愿意。”鬼手神醫嘆息一聲，“只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由己了。”

“我生來的宿命，就是活不過三十歲的，所以從小我就沒懼怕過死亡。”戰景霆苦一笑，“可是遇見綰綰后，我怕了。正應了那句話，‘我本可以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明’。”

“我害怕失去，害怕離開，我那麼的，卻又害怕我至深。因為我不敢想象，等到我三十歲離開人世的那天，該怎麼辦。”

“后來綰綰漸漸控制了我的病，甚至十一都被治好了，擺了戰家的宿命，我又燃起了希，我覺得上天開始眷顧我了，我可以被治好，可以跟綰綰白頭偕老。”

“可是現在，我的希再一次落空了。”戰景霆笑著，低啞的嗓音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老爺子，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是我無法擺的宿命。”

房門外，喬綰綰停下腳步，眉心一蹙！